04-56.充才子又拥一夜香
李天俊取出的,正是张青新近送上来的牵星图。田茗心在一旁见了,也凑过来观瞧:“大人,这纸上的文字为何如此奇怪?”李天俊笑笑不语。 曹成乃在技艺方面乃是极聪慧的,他先是默默看着纸上拗口的文字不言不语,然后突然说道:“这上面所写的,好似是观察到的,对应星体的高度。不过用这高度作什么,我却想不透。” 李天俊伸出大拇指,着实把他夸奖了一番,然后说道:“古书上说,大地有一处,看北极星在头正上方;还有一处,看北极星在地平线上。在两处之间,北极星的高度自不相同……”李天俊尽可能地简要解释,要避开大地不是平的,是个圆球,又要避开北极点、赤道等术语。还好之前跟张青、陈最解释过,已经有了一套说辞。 曹成只听了一会,便恍然大悟:“靠着高度确定方位。不过星辰的高度确实能变吗?我却从来没有注意过。” “这得要很长的距离才行,比如在此地观测,然后跑到燕京再观测一下,才能看到星体高度的变化。所以这种定位,在航海时最为合适。” “啊,难为贤弟想出了如此精妙的法子,如果有机会,我也要跟着你那商部的海船,到海上去游历一番。” 吃完饭,众人退下,只留田茗心与李天俊在屋里。天气炎热,田茗心穿着小衣来回忙活,端水洗漱、铺席换衣,还要不断拍打李天俊的魔爪。终于等收拾得差不多了,被魔爪抓住……随后两人出了一身大汗。 田茗心香汗淋漓地喘着气,情不自禁地靠向李天俊。此时,浑身大汗的李天俊觉得她软软的身子自带着一丝清凉,靠着甚是舒服。田茗心抚摸着他说:“大人,一别两月有余,可曾想我了?” 李天俊故作气哼哼的:“谁让你一见我就跑掉的?我还没来及跟你算账。告诉你,这次我可饶不了你。” “那大人准备如何罚我呢?可要多怜惜些。”田茗心翻过身来,面对着李天俊,笑吟吟地说。 “我要……”李天俊正好说句狠话,突然看着她娇柔的样子,愣住了半天:“罚你以后叫我亲爱的,不许再叫大人。” “亲爱的……”田茗心试了一下,不由羞笑了起来:“又是你想出来的羞人的东西,绝不叫。” “不叫我肯就要用别的法子罚你了。”李天俊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挠田茗心的腋下,顺带着往前面握捏一下。田茗心嘴角翘起,故作恼怒地拍打了两下,然后扭着身子说:“不要不要,再来我就走了。”李天俊这才老实一些。 田茗心也不怕李天俊的那一身大汗,把自己重新钻到李天俊怀中,让他揽住自己,然后柔声说道:“亲……相公,你再说些好听的词来可好?我想听了。” 李天俊却只顾着把她的手牵放到某处,田茗心害羞,不肯。李天俊故意使坏:“只有如此才能想出好词来。”田茗心心中好笑,也不说破他,羞羞地照着做了。 李天俊只觉得通体舒泰,一动不动享受了好一会。田茗心忍不住用另一只手轻锤,催促他,他才不情愿地念出首词来: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 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 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 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 千秋万古,为留待S人,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 李天俊念了两遍,田茗心突然停了动作,一时间痴了,口中念念道:“问世间,情为何物,叫人生死相许……相公,这首词我听着好生愁怨,可有故事。” 这首是元好问元裕之作的。元好问大概要五十年后才会出生,相传他十六岁时去参加考试,路过汾河。一位张网捕雁的农夫告诉他,早上他捕捉到两只大雁,杀掉其中一只后,另一只撞网逃脱而去,逃脱的大雁在死雁上空悲鸣哀叫,久久不愿意离去,到后来甚至撞死在地面上徇情。 听完后,元好问唏嘘不已,于是向农夫买下两只死雁,埋在汾河岸边,称之为“雁丘”。同时,被大雁殉情的故事所震动的元好问,提笔写下了这首流传千古的。 李天俊隐去作者,只把雁丘的故事讲给田茗心,田茗心听完忍不住落下泪来,又幽幽地念出了名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李天俊见发力过猛,田茗心这个文学女青年似乎陷入幽怨的情绪不能自拔了,连忙拍了拍她:“傻jiejie,我不是在你身边么?”说完动了动身子。 田茗心这才猛地醒了过来,连忙松开右手,不停地说:“讨厌。”李天俊厚着脸皮凑了过去,搂住田茗心的细腰,让她背对自己。田茗心身子僵直了一下,然后软了又热了,口中幽幽不成语:“相公……” 第二天,李天俊强按着田茗心不让她动,自己则命人一大早就搬来水桶。李天俊有意两人一起上阵,田茗心到底脸皮薄,把李天俊哄进水桶后,自己披了衣服偷偷跑掉了。李天俊无奈,只好自己冲洗了一番。 李天俊悠哉悠哉地在顺昌府休息了两日,陈规也带着人从陈州回来了。听说李天俊到了,立刻把他叫到了自己府中。这几天顺昌府的天气一直非常炎热,陈规和李天俊两个大老爷们,尽管都是朝廷的高官,但这时也顾不得许多,都褪去外衣,光了膀子,在院子树下吃井水镇的西瓜。 “这鬼天气,坐在这都觉得炎热难当。前几****去各地视察,我得一身官衣披着,一会就浑身水淋淋的,那些士卒更是可怜,这种天气还得披盔戴甲等着我查看。我过去一趟,据说有十几个中暑晕倒的。”陈规感慨道。“后来我索性就提前回来了,省得让他们为难。不想一回来,就发现贤弟来顺昌了。” 李天俊笑道:“天气虽热,却是我和陈大哥的缘分。大哥这天府路宣抚副使做的可还顺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