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7.风云突变金廷内乱
“路允迪那老儿召我去见了一次，对我倒是客气。此人性格软弱，又无治世之能。当了应天府路安抚使，觉得府城离金军太近，又不敢违抗朝廷旨意加强军备，因此竟惶惶不可终日。”陈规说道：“不过有这么一位安抚使也好，我做什么他从来不管，也不说，倒也轻松。” 路允迪是归德府人士，派他到归德府镇守，其实看起来也算合理。但这人又实在是个胆小怕事的人，而且无论对金人，还是对宋人，都一视同仁地怕。 靖康年间，路允迪做到了兵部尚书签书枢密院事，当时徽宗派他去张孝纯和王禀镇守的太原府，劝宋家自己的军队投降金军。不料城中王禀仗剑而言，军民怒目而视，结果堂堂朝廷大员路允迪，居然灰溜溜地跑掉了。 历史上，金兀术败盟，领兵重新攻入河南诸地，路允迪也是毫不迟疑，立刻就举手投降了。 不过路允迪又是个运气爆棚之人，传说他在宣和五年奉诏出使高丽时，在东海遇狂风，船队中八条船沉了七条，只有他所乘之船安然无恙。我国最早的一本描述航海经历的官方文献，就是他的属员，随从书记官徐兢根据出使经历撰写的。 他被金国抓住后，别看身子文文弱弱的，或是贵人搭救，或是自行逃跑，反正每次都能从金地脱身出来。 “京畿路安抚使，是王伦大人，他已经被派往金国议事。说实话，我觉得王大人很可能被扣押。应天府路安抚使路允迪大人显然靠不住，河南府路孟庚有些专长，但他的专长是税收，其他并不擅长。朝廷把河南一分为三，又任命了如此的三路安抚使。如果金突然败盟，大哥觉得哪一路可以指望？大哥又如何处置？”李天俊突然问道。 陈规毫不犹豫，笑着答道：“只怕还得看我这个顺昌府了。朝廷不让整顿军备，明着不好来，我借着安抚副使的名头，从周边拉过来不少流民，组成了保丁进行训练。此外，你上次的那笔钱，我主要用来加固城墙，挖深护城河以及储备军用物资。” “如果金军来犯，出城击败他们不敢说，让他们几年内攻不进顺昌府还是有把握的。当然了，如果此时朝廷能派支援军过来，那在城下破敌也不是不可能。”陈规信心十足。 “相信大哥必有所准备。”李天俊附和道：“只不过，大哥可有来自西北利州的什么消息吗？” “西北，没听说什么消息啊。哦，倒是有人聊闲话，说郭浩和楼炤在西北都很郁闷，你那个李世辅将军一直拖着他们，原来西北的军头们又看不上他们，反而跟利州的吴玠联系很多。” “要说消息么，我倒是刚刚得了个来自北方金国的消息，一时也没查明，不敢上报。正好你在，咱们一起参谋参谋。”陈规说道。 “什么消息？愿闻其详。” 原来陈规的手下偶然间得到消息，说金国有官员密谋叛乱，消息泄露被抓。没想到，这件事据说牵连到了太师、宋国主宗磐，现在宗磐，太保宗隽、滕王宗英、虞王宗伟等都被抓起来，杀掉了。 “此事关系重大，但是信息来源不清，难以核实。”陈规叹道：“如果真是这样倒是千载难逢的好事，金国国内终于也杀作一团了。” 李天俊却知道，消息属实。宗磐原本就是有实力、有资格争取金主位置的王子。上一代完颜宗翰死后，新主渐渐站住了脚跟，为了集权，开始对付以前的老贵族。这些人心有不满，是有反叛的意图和行为的，比如宗磐和完颜昌合谋把旧地还给宋廷，就有结交大宋，谋求支持，在山东诸地自立的意思。 不过此时所按的罪名，却是金兀术和金熙宗捏造的。完颜昌想借助香皂赚取大笔金钱，以便拉拢更多贵族支持自己和宗磐，却不料被李天俊暗中摆了一刀，造成金国损失惨重。金兀术借机发难，与金熙宗合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处决了中央的宗磐等人。又免去了完颜昌的军职，只是由于他在军中势力太大，金主一时也不敢取他性命，因此让他出任行台左丞相，右丞相则是挖掘黄河的宋廷降将杜充。 此后，秦王宗干为太师，统管贵族宗亲；沈王金兀术进封越王，升都元帅，控制全军；原先被免职的金国左丞相完颜希尹官复原职，进陈王。如此之后，金熙宗在宗干和金兀术等人帮助下，彻底掌控了金廷。 “大哥，我感觉此事十有**为真，这其实就是金廷的一次宫廷政变。摄政大臣宗磐被金主带着另外一批反对议和的人给杀掉了。不过大哥担心也有道理，仅仅因为传闻就上奏似乎有些草率。不过有些人，却非常适合来做此事。” 陈规时官场的老油条，一听李天俊这么说，当即也明白过来，拍手笑道：“如此还是劳烦你一回，把告诉这些事他们，让这些御史去忙活吧！” 宋朝的御史，原本就有“闻风弹事”的传统，也就是说，御史听到的民间传闻、市井闲谈都可以当作上奏的依据，而且报错了不担责任。 李天俊笑着应下，告辞回到府邸。先写了封信跟薛徽言，请他上奏金国国内的政局变化，然后把曹成等人请了来，说自己外出多日，要回通州。田茗心心有不舍，但知道他有正事，只是轻轻抱怨了两句，就放行了。 回到通州，已经是七月二十五。刚刚进屋，贾梦琪就拿着封信过来，说是前几日收到的。李天俊接过一看，原来是利州吴玠上月底写来的。信中说他不小心摔了一下，还好有虚恨蛮兵誓死护卫，这才保全了性命，现在只是脚上有轻伤，正在休养。信中还特意感谢李天俊派来制作“冰酪”的两人，又说制取冰酪要耗费大量的硝石，利州本地所产不多，请李天俊这个大招商使想法筹措一下。 04-57.风云突变金廷内乱 04-58.武装游行商部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