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忠言逆耳
第四十六章 忠言逆耳 按照老史的意见，车宏轩将娇娇交给王梅，立即开车去古城市。他清楚此行关系重大，不仅关系到今年，可能关系到后半生。目前，除了古城市开发区工程，他还有几件大事摆在眼前，他需要从德州要回十万，山上还有几万可以先放在那里，这都不是关键，重要的是古城市的两笔账，王玉田饭店装修欠的二十万和保险公司欠的一百来万，这两笔款到手，眼前就没有难处。这几乎和开发区工程一样重要，因为如果这两笔款不到，可能会出现困难局面。那就只剩一条路了——等待开发区的工程落笔，预付款顺利到位，他对此深信不疑。随着日子一天天临近，那种能够出现“不可抗拒”的因素在渐渐减少，他相信拿下这项工程不会有问题。基于以上因素分析，他很乐观，对前途充满信心。 此去古城市，他要办几件事：第一，见古明远，落实投标一事；第二，按照同学聚会时陈义军提出的邀请，他要去见面；第三，去检察院，落实自己和刘斌的事；第四，找保险公司和王玉田要钱；第五，见李思雨和张大华。 想起李思雨和张大华，车宏轩恍然大悟，知道自己犯了严重错误，从看守所出来已经这么长时间了，竟然没有给两人打过一次电话，这 715 太过分了，没办法解释。无论如何，不能不见，他便硬着头皮给张大华打电话。还好，张大华没说什么，答应中午在站前粗粮馆吃饭。又给古明远打，古明远说在沈阳，晚上才能回去。他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因为他明显感到古明远对和张大华、李思雨在一起喝酒，总是那么不积极。无论如何，也只好到晚上才能见到古明远了。最后，他给李思雨打电话，没想到不接，一连打了几次都不接，后来干脆把电话关了。没办法，他又给张大华打电话。 张大华笑了说：“你不用管，十一点半准时到。” 车宏轩心情难过地放下电话，开车去陈义军那里。 同学聚会那天，陈义军特意告诉他去古城市的时候一定要先到他那里。不用说，一定是要跟自己谈谈“注意事项”。车宏轩不想谈这些，也不想见他，谁都不想见。如果不是永丰铝业那里出了问题，在目前的在情况下，他不会举办那次同学聚会。因为自己去年“进去”过，现在又乱事一堆，不是风光得意之时。 他给陈义军打电话，陈义军告诉他到温泉路9号。他并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打听后才清楚是接待外宾和重要领导人的地方，对外叫“友谊宾馆”，地点在开发区东南面的山里，距离他和古明远去的“温泉别墅”不远。 几经周折，车宏轩将车开到“友谊宾馆”。 大门森严，武警战士全副武装站岗。陈义军秘书的车停在里面，秘书从车里站出来，向武警战士摆摆手。说来也怪，不闻不问，那扇 716 不锈钢伸缩门闪着红色警灯徐徐拉开，车宏轩将车开进去。 车宏轩跟着陈义军秘书向里慢慢开去，难免四下里看看，不看则已，一看眼睛突然一亮：嘿！好地方！苍松翠柏满园栽，树上还星星落落地残留着白雪，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二三层的小洋楼掩映在万木从中；路两旁的苹果树、梨树、樱桃树、山楂树的枝上，挂着各种色彩的LED串灯，可以想象晚上应该是如何的绚丽；偶尔有松鼠翘起毛茸茸的尾巴跑到路上来，四下看看再跑回林中；马路旁、洋楼前停了不少车，全都是好车，尽管昨晚下了雨，早晨又下了雪，没有一部车子不是干干净净的，擦得映进树影，难怪有几位收拾卫生模样的人回头回脑地看着他这辆即破旧又满是泥土的老红旗，这里可能很久没有来过这样的车子了。 车宏轩没想到，小小的古城市竟然有这样去处，其幽静和豪华程度，不低于北京的钓鱼台国宾馆。他很自然地产生自卑感。 在七号楼门前，仍然有两名威武的武警战士站岗。 车宏轩想，这够威风的，难怪人人都想当官！秘书带他到到三楼陈义军办公室，请他坐在沙发上，给他倒上茶，转身出去了。他一进门就看见对面墙上挂幅字画，很醒目，并且跟房间里温馨的气氛很不融洽，上面写着八个碑体大字：“前事不忘后事之师”。 车宏轩心里一惊，该不是特意给自己挂上去的吧？他想想，因为他太了解陈义军了，认定是这么回事，否则没有理由在这里挂这么个不伦不类的东西。看来老同学用心良苦，想想，不觉感到自怜。 717 半个多小时过去了，陈义军才手里拿个记事本慢慢走进来，看看车宏轩露出难得的一点微笑说：“呵，大老板！见你一面怪难的，我不找你你就避而不见。” “不是，你这么大领导，不好随便打扰。” “请你过来聊聊，免得你搞企业的，低头拉车不看路。” 车宏轩点点头笑了，指着那副字画说：“给我准备的吧？” 陈义军坐下说：“如果喜欢就送给你。” 车宏轩低头喝茶，想想，然后抬头面带微笑地说：“这里挺阔气啊！也可以说是神气活现。” 陈义军给车宏轩加点水，自己也倒上茶，陪坐在沙发上说：“没有外事活动我不来这里。跟你说件事，春节期间见到领导的时候，他说今年省里要面对国有大企业公开招聘一些重要领导岗位，不拘一格降人才。这件事难度很大，不仅要求有很高的政治素质，接受过高等教育，还要求有过多年的工作磨练和丰富的管理经验，能独当一面或坐镇一方。因为我们是恢复高考后的第一批，所以领导才让我举荐。我觉得机会不错，就谈起了你，没想到领导很在意。这是件大事，关乎你的前途和命运，希望你认真考虑一下。当然我清楚，到目前为止，我们班还仍然只有你一个人下海经商，这需要很大的勇气。” 车宏轩没想到会有这种好事，这不同于回航宇集团，也不同于去永丰铝业，这是一步登天。按自己的水平和能力，一两年走上县级市这一层没问题。当然，重要的是靠陈义军的关系，即便如此也够风光 718 的，也是神气活现。可再想想公司里的工人，想想山上的农民，想想香兰，想想娇娇，想想老史和刘斌，想想自己气壮山河迈出下海经商这一步，如果现在就为了风光，鸣金收兵，那可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可惜可叹。这一切令他难以割舍，内心复杂，一时无语，陷入深思。 陈义军喝口茶又慢慢说：“我这样提出问题，一不是考虑我们是同学关系，二不是因为我们有着共同儿女。我要推荐一位有工作能力，又要敢于坚持原则的人。我了解你，你具备这些条件。你在大企业干了这么多年，现在又自己管理企业，积累了丰富经验，有过沉痛的教训，这是难得的宝贵的财富。” 车宏轩想想说：“我非常清楚，这种事往往都是找关系、挖门子盗洞往上巴结的，社会说的花钱买官就是如此。你能想到我，甘愿为我承担这么大风险，我心里很激动，大恩不言谢，你心里明白就好。” 陈义军摆摆手笑了：“这些不用说，要考虑国家培养你这么多年，重要的是要考虑在哪里才能给党和国家多做出贡献。当然，也要考虑自己的后半生。也许我们这样从校门口里走出来的人，天生就不适应商海里的风浪。你的人缘很好，好几个女生见面都埋怨我，说我把你扔在企业里不管。当然，我不同意她们的看法。” 车宏轩明白这意思，也知道这确实是件大好事。很多人梦寐以求，就是花多少钱都办不了，摆在自己面前，确实机会难得。说明老同学很关心自己，很相信自己。可自己不能半途而废，不能攀龙附凤当孙 719 子，就是死，也要死在自己选定的这条路上。他认为这种事不宜拖，对谁都没好处，便想想说：“其实我确实有很多选择，哪种选择都可能多活十年，可最后还是选择了走自己的路。这也许很愚钝，可我依然认为这种选择是正确的，是唯一应该走的路，也是唯一能给社会作出最大贡献的一条路。其实下海当初就曾经想找你，想请你帮忙安排个工作，后来经过长时间思考，还是下了决心。这些年忙于世俗应酬，荒费了业务，也把学到的那点东西忘得差不多了，事业没干成，却养成很多坏习惯，不够格，也无法割舍身边的一切。所以，我不能给你添麻烦，还是决心走下去。” 陈义军没想到车宏轩会这么草率，沉默一会说：“保险公司事件后，老太婆把你的企业关了，你现在到私营企业去工作，我觉得既然如此，就来机关吧，这样也会更好地发挥你的长处。” “我还在自己搞，没有给别人打工，只是利用一下大企业的名气。” 陈义军淡笑一下说：“这件事我跟大华说起过，他说去机关你不太可能，也不相信你会给别人打工，除非把你关起来，否则不可能放弃追求，看来他说对了。那就是说你来古城市仍然给自己搞业务？” 车宏轩态度严肃地点点头。 陈义军想想说：“我赞成你搞下去，更支持你来古城市发展，但千万吸取保险公司的教训，如果再出那样的事就不好收场了。假如现在条件还不具备，就练练内功，等条件具备了再出来打拼，退一步， 720 也许是不错的选择。” 车宏轩轻轻晃晃头。 “我给你介绍一下情况，今年我们要重点管好政府采购、招投标等经济领域里的业务，发现一个严查一个，所以在这个时候你千万要注意，别给那些贪官做陪葬。古城市地方不大，开发区的工程可以说是万众瞩目。前期就有市政府领导插手，搞得舆论纷纷，这次要特别慎重，不能搞暗箱cao作。” “我明白。”车宏轩点点头回答一句。 “还要加大对黑恶势力的打击。这里虽然离沈阳不远，可社会秩序大相径庭。由于发展太快，人口迅速膨胀，加上矿产业管理混乱，滋生了很多规模庞大的带有黑社会性质的经济实体。这些经济实体内部管理严格，有组织、有纪律、有武器，无视党纪国法，怙恶不悛；在外部更是手眼通天，不仅在沈阳，就是北京都有关系。所以你在这里搞业务，一定要注意交往对象。” 车宏轩听得心里发怵，想起海南之行，高娟不过二十几岁一个小姑娘，竟然可以卖掉几百万的别墅，确实可怕。虽然后怕，可心里清楚，不和那些人打交道，如何能挣到钱？事情都是这样，说说容易做起来难，这也许就是富贵险中求的道理。陈义军的讲话，令车宏轩对古明远感到担忧，心里暗暗告诉自己，一定要小心，不能陷进去。 “我还要去陪陪外宾，你等我一下，中午我们一起随便吃点。”陈义军说完，亲手把那幅字画拿下来，卷起来交给车宏轩。 721 车宏轩接过字画说：“谢谢你用心良苦，我会谨慎的。中午约了张大华和李思雨，不陪你了。” “别了，让他们过来。怎么没有古明远？” “他忙。” 待陈义军走出去，车宏轩给张大华打电话。 这时候张大华和李思雨已经来到饭店了，正坐在包房里聊着。 “宏轩太不像话！人不露面，电话也没有，说不过去，都是下海经商学坏了，今天我要治治他！” 张大华笑笑说：“你别瞎想！可能有难言之隐。” “再怎么的也应该打个电话呀？太过分了！我就不信，他和古明远也会这样？” “他们有业务，联系多一些是可以理解的。” “你什么时候学出息啦？这不就是唯利是图吗？”李思雨给了张大华几句，见张大华不理他了，喊了嗓子“服务员”。 服务员是位小姑娘，应声而到。 李思雨看着服务员一本正经地交代：“今天我点两道你们饭店没有的菜，菜价随便定。” 张大华看着他说：“你最好别出洋相！” “不，我想了半天了。这样，服务员，来一个酸菜甩秀汤，就是用酸菜末做汤，酸菜就要一两，甩一个鸡蛋，用最大号碗给我盛上来。记住，不能放任何佐料，包括盐，就用白开水，做完了上下见底，明 722 白吗？” 服务员瞪大眼睛看着他，懵了：“这能喝吗？” “你只管做就是了，多少钱都行。” 张大华不解地问：“什么意思呀？” “这就是宏轩对我们的感情，让他品尝一下。对了服务员，这道菜名叫车家私房汤，上菜的时候报个名。完了再来一个地瓜炖土豆，先上这一菜一汤，完了准备五道菜，一个溜达鸡炖红蘑，一个酱焖泥鳅，一个干豆角一锅出，一个酱拼盘，一盘油炸花生。后边的几道菜，没我的话不能上，听清楚了吗？” “明白。”服务员一一记好，转身出去了。 “地瓜炖土豆是什么意思？”张大华看着他问。 “他拿我们俩当地瓜，他就是土豆。” “你怎么安排七个？按农村老讲这可有说道啊！三、五、七道菜都是骂人的，招待王八的。”张大华不解地问，他不明白李思雨怎么想起来这样搞恶作剧。 李思雨瞪起眼睛说：“六菜一汤吗，怎么是单？” 两人正说着，服务员摸着眼泪敲门进来，看着李思雨说：“老板，你先点的一菜一汤厨师说做不了，怕挨打，老板还把我骂了。” “我跟你去。”李思雨见小姑娘哭了，下了小炕，穿上鞋带着服务员出去了。 张大华坐在那里暗自发笑。 723 这顿迟来的饭，对他们几人来说，都是各有各的想法。车宏轩确实觉得有些晚了，应该在春节前安排，现在见面吃饭，显得很难为情，至少没有把朋友间的感情放到第一位，有可能伤害了他们。李思雨是气得不行了，觉得怎么都说不过去。张大华也有想法，只是表现得不太明显。 李思雨刚从后厨回来，张大华就接到车宏轩电话。两人听说和陈书记吃饭，立即出去开车赶往“友谊宾馆”。 见面的时候，张大华先跟车宏轩热情地打招呼，然后跟陈书记打招呼。李思雨却先跟陈书记握手问好，然后好像不认识车宏轩，理都没理。车宏轩只好主动打招呼。 “你谁呀？怎么不认识？”李思雨一本正经地问。 “算了算了。”张大华觉得有领导在，不好太放肆，赶忙劝李思雨。 车宏轩陪笑过去拉李思雨手，李思雨甩开，车宏轩没再理会他。四人来到饭厅坐下。 车宏轩虽然还是那样衣冠楚楚，但明显的黑了、瘦了。李思雨还是那么胖，好像昨天晚上喝了酒，满脸涨红。张大华有些瘦了，越发显得黝黑，凸起的眼珠子好像熬过夜，布着血丝。 李思雨对陈书记说：“陈书记，我得教育教育你的老同学。” 陈义军笑了。 李思雨看着车宏轩说：“你也没什么变化呀？我还以为不认识你 724 了！最近又发了吧？” 张大华觉得不妥，一边拦着李思雨一边看了一下车宏轩，笑眯眯说：“得，今天有领导在少说废话。不过我说宏轩，我不当检察长你也不出事。你在里头，我是最难受的；出去了又不来见面，好悬一生的情意都没了。但是，我相信你会理解的，你比我们入党都早，接受教育也多，一定会理解的。” 李思雨脸上全然没有笑容，也不顾及陈义军，指着车宏轩说：“你是不是没心没肺？干什么这么久了不来见面？什么意思呀？也没把我们当回事呀！我们跟你着急上火的，有什么意思？不行，今天你得说清楚，是不是就觉得古明远有用？你怎么变成了这样，唯利是图，jian商一个！” 车宏轩向他摆摆手，感到也应该借机把话说给陈义军，便长叹一口说：“实在对不起，我下海了就得学会游泳，有时候身不由己。人不能离开环境生存，我要想生存，必须垂死挣扎。说白了，有时候为了钱，必需违心地去做一些事。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要么折戟沉沙，要么乘风破浪，没有别的选择。当初选择这条路不是为了钱，现在要走这条路没钱不行。所以有不少难以启齿的难处，希望你们理解。成功了说明我下海经商是正确的，失败了给后人留点经验也不是什么坏事！说一千道一万，心里确实想着你们，时间确实没有安排开。思雨你和大华的心情我理解，我确实没有安排出时间来，今天赔罪。我们从小就在一起，你们能不了解我吗？我出去病了一段，节前又去了海 725 南，前两天刚回来，今天就来见你们，还嫌不及时吗？家里和企业出了不少事，我需要时间来处理，希望你们理解。我们一起出来快三十年了，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但都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所以，思雨你不要给我脸子看。说实在的，我现在也可以撒手不干了，什么都不差，可没有实现我的理想，没有给我下海经商和人生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李思雨抬起手一甩，不高兴地说：“得得得！还什么‘完美句号’！怎么说也不应该这么长时间不露头！” 张大华马上打断他的话：“别没完没了啦！” 陈书记也劝了一句。 李思雨“哈哈”笑了说：“好了，今天就教育你到这，如果不是陈书记在，我不能放过你！不说这些了，好好喝几杯。” 陈义军对李思雨印象很好，去古城镇考察服装市场的时候，听过李思雨的汇报，正因为如此，李思雨才得以提到副县级。陈义军见大家都在看自己，想想说：“今天和你们一起喝酒特别高兴，知道你们都是重感情、讲义气、干事业的人。特别是宏轩，比我们付出的要多。我们追求政治上稳定，社会和谐，目的是什么？是发展经济。发展经济靠什么？靠产业。无论是工业还是农业，都要形成产业，有了产业，才能有经济的大发展。从这一点看，宏轩你们这些企业家还任重道远，等将来世界到处可以看到中国制造，我们这一代人才算完成使命。” 几人都奉承地点头。 726 陈义军看着李思雨问：“听说古城镇对引进南方资金建大市场意见不统一，说说你的看法。” 李思雨回答说：“大市场必须建，有意见的是那些有卖场的少数人。不仅要建大市场，还要在贸易上和世界接轨。我们的皮草生产不管在产量上还是在质量上，已经站在世界领先的地位。我们要尽快地改变过去传统的销售方式，变守摊为主动出击。为此，除了要修建将近二十万平米的大市场，还要改建南北和东西的两条贯通公路。现在已经立项，今年可以施工，确定为双向八车道。还要引进汽车公司，向周围城市发班车，从国庆节到阳历年，搞皮草推销旅游节。从今年开始，要加快古城镇的城市化进程，要引进房地产商，开发商品楼建设，增强古城镇的综合配套能力。我相信，经过几年的努力，古城镇总产值会达到百亿，形成大企业顶天立地，小企业遍地都是的局面。” 陈义军高兴地点点头：“这是我市经济发展的一个亮点，你能不能组织一些专家，实事求是地搞出古城镇未来三个五年发展规划？” “原来搞过，可那时候谁也没有想到会发展得这么快。” 陈义军显得很兴奋，看着李思雨说：“你先组织人搞个草案，以你的思路为主，搞好了交给我，我再安排各个有关部门研究，争取拿出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以作为今后一个时期古城镇发展的规划。” “我会努力。” 说话间几道菜上来，陈义军要来一瓶白酒，给几人倒上。 李思雨见张大华没有反对陈义军倒酒，马上瞪起眼睛说：“哎， 727 我说大华，你不是不能喝酒啊，是不能跟我们喝，可以和领导喝。” 陈义军说：“今天是周六，我们一起陪宏轩来点，实在不能喝就算了。” 李思雨抢过话说：“只要书记喝了，我们都没问题。” 张大华没好说什么，吃了哑巴亏。 李思雨见服务员在摆菜，请示陈书记：“我想点两个菜书记批准吗？” “没关系、没关系。” 李思雨又把粗粮馆那两道菜点出来。 张大华笑了。 陈义军明白了，赶快阻拦说：“算了算了老李，我们喝酒。” 李思雨还是不依不饶地说：“应该让他品品是什么滋味！” 车宏轩马上表态：“如果我把汤喝了，把土豆炖地瓜吃了，你觉得可以理解，那就点。服务员，要这两道菜。” 陈义军秘书进来，将陈义军带上二楼，估计是去给外宾敬酒，临走告诉大家先请便。 张大华见陈义军离开，摆手让李思雨停下，看着车宏轩问：“陈书记跟你说的事你没同意？” 车宏轩点点头。 “什么事？”李思雨奇怪地问。 张大华把情况讲一下，然后对车宏轩说：“错误！完全错误！你 728 不够理智。” 车宏轩想想说：“不可能的事，我不想那样做。” 张大华严肃地说：“轻易不要放弃这个机会！如果没有这层关系，想你都不要想。” “说明白了，不会反悔。”车宏轩意念很坚定。 “这让我没法理解！” “不能半途而废！我一定要走下去！” 李思雨点点头：“赞成你走下去，坚持数年必有好处！不赞成你回头坐机关。” “还要来古城市？”张大华似乎有点紧张地问。 “是。”车宏轩很平静。 张大华想了好一会说：“劝你一句，还是先不来为好。” 车宏轩想想说：“我上边不是说了吗，这就像战争，准备好了停不下来。” 张大华说：“古城市有好几起大案，惊动中央，你应该小心。你如果卷进去，这辈子就完了，会毁在这里！” 李思雨听不下去了，一摆手：“你行了！我赞成宏轩的选择，要努力按自己的想法干下去，同时也赞成大华给你提的醒，不能陷进去，不能同流合污，重要的是把握住，不能给回扣。我想这点分寸你还是能把握得住的。不来古城市发展我不赞成，不仅要来古城市，还要到古城镇去。今年的大市场建设，我希望宏轩你能过来，帮家乡做点贡 729 献。” “只要相信我，一定参与。”车宏轩点点头回答道。 张大华没理李思雨，看着车宏轩说：“别听他的话，太过于肤浅！告诉你宏轩，话我已经说完了，怎么办自己拿主意。不过有一点是明确的，如果还出像保险公司那样的事，不可能再侥幸。” “一切我都牢记在心，工程要干，一定不出问题。谢谢你们的提醒，这很有好处。来，我们喝酒。”车宏轩举起杯。 “别别，”张大华拿起杯递给车宏轩，自己拿个空杯倒上矿泉水，“要等一下，我们不比你，小处不可随便。” 李思雨笑了：“你又来这套！一会陈书记下来我举报。再说你怎么像个臭老九？谨小慎微！有宏轩在，你还怕丢了乌纱帽？来，宏轩，让他等，我们喝。” 两人举杯喝酒。 张大华静静地等待陈书记。 不多工夫，陈义军下来，四人开始喝酒。 7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