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歌舞升平
第二十六章 歌舞升平 王玉田正在马达加斯加带着小出纳刘嫚嫚玩着，也顺便张罗着一些饭店的事。他对在这里开饭店并不感兴趣，只是应付古明远罢了。因为这里他只占了很小的股份，那也是古明远送的，将来怎么回事还不清楚。 接到老婆病危的消息，王玉田不慌不忙地买了机票，正好这天中午赶到，眼睁睁看着老婆咽下最后一口气，不觉也有些伤感，老婆毕竟跟他过了一辈子，也和他同甘共苦过。 老婆丧事还没办完，刘嫚嫚的哥哥刘大伟就找上门来，要求王玉田尽快和meimei办理结婚手续。 刘大伟虽然不是什么黑道上的人，但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是小会会那伙的，这几年花的都是王玉田的钱。当年王玉田开矿刘大伟是护矿队的，由于没什么业绩，接管矿的钟老板没有继续用他。 刘大伟见到王玉田没一句好话，歪戴帽斜瞪眼，哪里是给meimei要财产，简直就是给自己要账。 王玉田本来想应付一下打发刘大伟滚蛋，可刘大伟也清楚，现在不把事情搞明白，等王玉田出国一走就没办法了，便不答应，指着王玉田说：“你别老大不小的不知道好歹！ 380 我meimei好糊弄，我可没有那么好欺负！饭店的产权必须给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你和王守业和我meimei三一三十一均分，写好了条子还要按上手印！” 王玉田不说给，也不说不给，老着脸皮告诉刘大伟慢慢来，两人就在那里泡蘑菇。来了客人王玉田热情地接待客人，刘大伟还算给面子，不露声色，客人走了，刘大伟凶相毕露，让王玉田立即答复，否则你走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 王玉田心里有数，你愿意跟着就跟着，反正我不表态，丧事处理完了，脚底板上抹油——溜了！闹得太过分，连刘嫚嫚一起甩了！ 王守业和媳妇见刘大伟总跟着王玉田，明白了，生怕钱被刘大伟拿走，也怒气冲冲来找王玉田，要求再给五百万，把饭店内部重新装修一下，改成量贩式KTV。 现在饭店王玉田已经出手续，准备过户到王守业名下。王玉田知道饭店已经没有办法干下去了，就安排待老婆的丧事后把饭店关掉。 王守业和刘大伟本来是好朋友，这会儿都心知肚明，围着王玉田都是一个目的，王守业没说什么，她老婆却不干了，公然要赶跑刘大伟。 刘大伟冷笑几下，问：“你是哪个林子里的鸟？也敢来呀呀呼叫？” 381 王守业老婆不像王守业那样老实，指着刘大伟破口大骂：“你们家是什么人性？不怕丢人？养个女儿竟然能跟六十多岁的老头子，还有脸来要钱！真不知道人间还有羞耻两字！” 刘大伟知道这娘们不好惹，便说：“好男不跟女斗！我不搭理你，着王老板说话。” 王守业老婆得理不让人，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往上凑，三说两说，两人动手打起来。王守业老婆把刘大伟的脸挠得到处流血，然后倒在地上装死。 王玉田见状，只好给派出所熟人打电话，把刘大伟、王守业老婆带到派出所，这里才安静下来。 饭店过继给王守业之前，王玉田给女儿一笔钱，算是安排完了。现在就剩杨晓红没有处理，杨晓红即没来找他，也没给他打电话，他拿不定主意给多少为好。 古明远来看王玉田的时候，刘大伟、王守业老婆已经被派出所带走。 古明远把王玉田叫到车里，问了一下情况，然后说：“你把后事安排完，然后带刘嫚嫚和高娟出国。谭悟凡是个先驱，如果老书记在，不会闹到这个地步，明白吗？” 王玉田嗨了一声，想起死去的老婆，又想起刚才要钱打架的事，竟然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382 古明远不高兴了，气愤地说：“这个song样！枪还没响呢你就趴下了！” 王玉田伤感地说：“不是，大哥你不明白，这里我也呆够了。你不知道，儿子和儿媳妇一张口就要五百万，那边还张罗着要办结婚手续，闹不好露多大脸现多大眼哪！” “说这种话！”古明远对这句话更反感，觉得有点埋怨自己的味道，也觉得这种人在关键时候可能靠不住，便眯了一下小眼睛不高兴地看着他。 “不是那个意思，大哥不要往心里去。”王玉田脸红了。 “钱你一分也别撒手，你儿子手里钱不少，赶快给你那个小的办移民手续。” “办完了。高娟手续什么时候下来？” “我还要问你呢！” “我以为己经下来了，我尽快落实。” “下来就走。” “我听说冥冥之中有一本账，那边会有人给你记着，享多大福将来会遭多大罪！” “老婆去世是不是受刺激了？还没怎么地你就见堆了？” “不会，只是心情不好。” “这是好事，你出国就再没牵挂了。不是都说人有三大 383 囍事吗？升官、发财、死老婆，你反倒不高兴？” “嗨！那都是说说而已，事不临头棒不打腿，谁难受谁知道！” 古明远歪头睥睨地看着他，简简单单几句话，让他彻底失望，觉得这么多年，自己竟然相信这么个窝囊废！ 不多功夫，车宏轩赶到了，古明远也把他叫到车上。几人聊了一会，王玉田陪车宏轩去看故者，古明远说是有个饭局没下车，开车走了，竟然没有祭拜故者。 车宏轩临走给王玉田扔下一千元钱，想和他说说保险公司的事，又觉不妥，认为还是见了古明远以后再说，便离开这里去开发区工地看看样板间，看后觉得很满意，没事了去洗个澡，躺在休息大厅等着古明远的电话。 八点多钟，车宏轩按照古明远说的地址打车来到古明远家。他没想到一进屋竟然看到刘洋洋，她正和高娟、吴艳在做菜，好像不认识他，没有理睬。 吴艳是前两天回来的，父亲病情见好，她高高兴兴地回来，先去见了jiejie、姐夫和弟弟，吃完晚饭回家。为了给古明远一个惊喜，没有事先告诉他。 车宏轩见到刘洋洋感到很别扭，也没理她。感觉屋里热气喷脸，他问古明远：“房间怎么弄得这么热？” 古明远似乎很自豪，眯笑着说：“我没有别的特别爱好， 384 就是屋里不能冷了，自己加的地热。我领你看看这套房子，二百多平米的跃层。” 换了拖鞋，车宏轩跟着古明远楼上楼下看了看。 楼下主要是吃饭、做饭的地方，放着沙发、茶几和饭桌，还有一套音响，这些都很一般，就阳面的大卫生间，有二十几平米，有桑拿房和一个砌成的泡澡的大水池子，和一般人家有所不同。餐厅里有几盆枝繁叶茂看青的花树，不是房间面积大没办法养得了。花草旁边放着一个座山雕雕像和两个大海龟壳子，车红轩认出来那是圆梦海鲜酒楼的东西。另外两个房间是干什么的，古明远没介绍，他也没问。上楼是一个大房间和一个卫生间，临窗放着一张圆形的大床，斜对面放着一个大液晶电视和音响以及dvd播放器，正对面是一张光明瓦亮的落地镜。进门右侧是一个华丽的大鱼缸，里边养了一群粉红色的肥乎乎的鹦鹉观赏鱼，还有假山、雪白的珊瑚礁和绿色水草。古明远告诉他这鱼缸花了两万多。鱼缸边上是柜式空调，对着空调是一个自动麻将机，上边每个座位前摆着没开封的一万元钱，这是准备好的要打麻将。左侧靠墙，是通长的一排立柜，挂着女人的睡衣、裤头什么的，地板上放了一块米色的地毯。 古明远从来不在这里请人吃饭，也不让任何人登门拜访。今天让老同学到家里吃饭，那是他考虑再三才决定的。 385 他有四层意思：一是目前上边廉政建设抓得紧，一般不去外边吃饭，那样招摇过市太显眼，用他的口头语说，叫做不打勤的，不打懒的，专打不长眼的；二是车宏轩是他唯一的知己，要向他炫耀一下自己的幸福生活；三是研究事方便，不会外漏；四是今天见到王玉田很不高兴，知道自己看错人啦，以后真的有什么大事，还得靠车红轩。当然，他找车宏轩来主要还是研究保险公司的事，这叫患难之中见真情，以此来拉近和车宏轩的关系。 三个女人穿着保暖内衣，体态张扬，香水味袭人，令车宏轩感到很不自在，也觉得不够尊重自己。 她们把菜饭准备好，三人倒上红酒，给他们俩倒上白酒，一起吃起来。 高娟大方地坐在车宏轩身边，吴艳和刘洋洋一边一个坐在古明远身边。 古明远拍拍刘洋洋的脸蛋看着车宏轩说：“这么好姑娘，留着干什么？你别把这种事看得太重了，全当锻炼身体。” 车宏轩勉强笑了，说：“你怎么还没喝呢就高啦？” 古明远满不在乎，摆摆手说：“好吧，我敬酒。现在工程上的事很复杂，有个女的托人找我，要给我来美人计，徐老半娘了还卖弄风情，真没劲！还有省里市里都有人说话，现在可都疯了，为了几个钱脸都不要了。特别是你们那儿有 386 个永丰铝业，竟然找到省里的一个大秘，搬动不少关系，说什么给钱干，不给钱也干。哼哼，我就不信这个邪，怎么也不让他干！还翻了天了？你们的样品间我看了，工程就交给你做，谁说话也不好使，我就不听这个邪！” 车宏轩忙着表示谢意。 高娟挨近车宏轩，拿起杯子满脸兴奋地说：“老古没少夸你，他一般不说谁好，就佩服你。你们是一辈子的感情，我这里你也是第一位客人，今天必须喝好！我先敬你，来，我知道你有酒量，我红酒干了，你白酒干了。” 车宏轩和高娟碰杯干了。 高娟给车宏轩倒上白酒，自己又倒上红酒。 古明远高兴了，撸撸袖子说：“今天放开了喝，不行宏轩你就住在这里。高娟，你别学她们俩，干脆换白酒！” “来吧，换就换！”高娟把红酒给了吴艳，兴奋地换了杯子倒上白酒。 车宏轩有些担心，问：“白酒行吗？” 高娟笑了说：“你信不信？我和晓红俩能喝一瓶二锅头！” 车宏轩微笑一下，感到不可思议。 吴艳也不干示弱，端着酒杯站起来，稚嫩的胖脸上泛红，憨笑一下敬车宏轩一杯。 387 车宏轩哪里有心情喝酒？他来见古明远，最担心的当然是开发区的工程。现在，古明远对工程的事已经说明白了，这让他很高兴，终于放心了。但心里还担心着保险公司的事，他知道古明远对古城市的情况很了解，也有关系，特别希望听听他的意见，看看有没有更好的决解办法。但是，目前大家都在兴头上，他不能不强装欢颜，陪着喝酒。 古明远也端起杯，向车宏轩一比划，示意喝酒，说：“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慷当以慨，去日苦多，哥俩喝酒！” 古明远放下酒杯，又感慨人生：“像你我这样的，阅尽人间春色，吃遍山珍海味，走遍山川湖海，就是挨枪子也不亏啦！真的，你能叫出名的，我都吃过。我去过七十多个国家，品尝过无数的美酒佳肴，见过世界各地美女，此生无悔！就像今天晚上，有这么几个meimei相陪，多美好？没有几个人会享到这种幸福！男人嘛，不仅要有拥有感，最难得的要有支配感！跟你说这个你可能无法理解。” 古明远说完喝口酒，古怪地笑了。 车宏轩陪了一个微笑，心想：“怎么把这个当成人生追求的目标？太颓废了！看来李思雨说得对，古明远变了，这很危险。” “你去把音响打开，声音不要太大。”古明远推了一把刘洋洋，又问车宏轩：“你爱听什么歌曲？” 388 “董文华的《春天的故事》。” 古明远眨着小眼睛蔑视地笑了，说：“赶时髦！那歌不适合喝酒。放一个《红色娘子军》，让洋洋跳个芭蕾给你看看，一点不比电影里的差，将来有朝一日，我送她去专业歌 舞团！” 高娟放响音响，打开舞台灯光，古明远拉着刘洋洋去跳舞。刘洋洋穿着一身粉色保暖内衣，体形优美，光着脚有板有眼地跳起来。古明远哪里会跳芭蕾？不过在刘洋洋劈腿弯腰之时这摸一把，那抠一下，做些下流动作。 跳完一曲，刘洋洋没事似地大大方方回来喝酒，好像没有被古明远猥亵。 古明远自己放一首《大花轿》，举起两手，扭动身躯跳迪斯科。跳完放上一曲《舞女》，拉起高娟、吴艳，让她们俩表演迪斯科。 nongnong的酒意，绵绵的歌曲，温馨的女人，让古明远酒兴大发，他又端起杯站起来，满面红光地说：“来，我们一起喝一口。” 大家都跟着古明远站起来，举杯共饮。 高娟放下杯，眉飞色舞，动手拉着车宏轩说：“听说车老板歌唱得好，来一首吧。” 古明远摆摆手：“不要影响四邻，要唱歌哪天你陪他去 389 歌厅，现在你陪宏轩跳个舞。” 高娟拉着车宏轩跳舞。 古明远站起来关了灯，从后边抱着刘洋洋跳舞。 高娟抱紧车宏轩，身体软棉，这使车宏轩不禁吓出汗来。高娟很得意，头埋在车宏轩胸脯上，手竟然毫不在意地到处 抓莫。他真的没有想到，也生怕被古明远看到，所以几次回避高娟的挑逗。 跳完一曲，古明远酒劲上来，不知道那根神经错乱，竟然伤感起来，说：“我提干的时候时候环境不好，闹不好会成为改革开放这条路上的一个垫路的石头子，被后人踩在脚下。现在环境好了，制度也相对健全了，当干部不容易犯错误。你那个陈同学来了以后，像个疯子，又遇上张大华一个魔怔，把古城市的黑道都端锅了，下一步就是干部了。谭悟凡是个开路先锋，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要倒霉。我给你讲一件事，有一天张大华在饭店吃饭，遇上了头号黑老大，两句话不投机就干起来了。那个黑老大省市都有人，几个亿的身价，知道张大华在查他，就告诉他小心脑袋。张大华更不示弱，指着那人鼻子说，我家哥六个，我死了还有哥五个，我不怕你，你要犯了法，我饶不了你！没几天黑老大就被抓了。” 车宏轩一听说提到谭悟凡，马上切入自己关心的话题：“我保险公司的事怎么办？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390 古明远看着三个女人说：“你们先上楼，钱我已经准备好了，一会打麻将。” 等几人上楼了，古明远才声音很小地说：“小心使得万年船，要处理好。你有一个当市委书记的同学，还有一个当检察院院长的同学，没什么可怕的。但我要告诉你，大华那 人死榆木疙瘩脑袋——不开窍！什么事也不办，你不要指望他。为你的事，我和他通过话，他说还没有牵涉到你。你千万别在这个时候找他，那反而不好。怎么说呢，如果是我的事他不一定办，你的事他一定会办。”他沉默好一会看着车宏轩，想好了接着说，“没什么大事，再说，办了就别怕，让你手下扛着，有事让王玉田帮忙办。杨晓红也好使，她接触面很广，办事又稳妥，跟你又是那种关系，会卖力气的。必要时我也可以出面，就是花钱，我也可以把你买出来。这个你要记住，破财免灾，钱你是一定要花的。都说金钱不是万能的，但我告诉你，没钱那是万万不能的。” 车宏轩听见他说和杨晓红是那种关系，有点挂不住脸， 估计是圈里人都知道了。他没闲心理会这些，还是关心自己的事，看着古明远问：“我知道你在古城市很有面子，我的那点事谭悟凡一定会交代吗？” “一定会，他被好几个人告了，原来有人给压着，现在你那个同学来了，没人敢那么办，省纪委都来人了，和检察 391 院联合办案。我告诉你，不是我有面子，而是那四个老头。” “什么？” “看看第四套人民币百元面上的图案你就明白了。我告诉你，谭悟凡我了解，一定会交代的。第一次找他谈话，问的是他这几年从分公司拿了多少钱，他竹筒倒豆子，坦白得一清二楚，当天就没回来，所以你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 车宏轩点点头。 古明远酒喝多了，话也见多：“你最错的一步就是下海，商人没有地位，所以都说‘无商不jian’。否则，你现在应该干到正厅了，来古城市当市委书记的，也许是你。” “怎么可能？” “我还不了解你？再说，下海了来找我呀，干个房地产不比你搞装修强？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时机过去了。” “我还是想见见张大华。” 古明远明白，要想把车宏轩变成自己人，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便摆摆手，严肃地说：“不能病急乱投医，有事我会代你沟通。不管多大事，遇事最怕的就是慌张。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你出大事，还等着你干工程呢。” 车宏轩点点头。 两人谈到很晚，不时地听到楼上三人拐打麻将的争吵声和麻将的哗哗啦啦碰撞声。 392 车宏轩要走，想去洗浴中心过夜，古明远不同意，一定要让他打四圈，并说吴艳不太会，正好让他教教。 恭敬不如从命，车宏轩跟古明远上楼。刚上去，车宏轩马上顿足，因为高娟穿着透亮的睡衣，刘洋洋穿着红兜兜，露着膀子。 古明远笑着推他一把，他才斗胆往前走。在古明远肆无忌惮的打情骂笑中，车宏轩终于忍耐地完成了指挥任务，走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回头看看古明远的房间，灯光一下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