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很诧异的看着手里的两本书，努力的去回想初二的时候我在做什么，大概除了上学写作业外，基本上就是在看动漫了。假设那个时候有人送了我这本书，我估计连翻开一页的兴趣都没有，就直接丢在一边。 更别提自己去买这本书。 而且之所以会去买这本书，也是因为当时的心境有了一些问题，被书名所吸引。但是翻开了前面几页就让人觉得有些乏味，当时也就没有看下去。直到后来才一次性看完的，并且充分理解了封面那句： 《从前我死去的家》是我的自信之作，却遭到了冷遇。从此，我开始以怀疑的目光看待评论家。 “伯安同学，你现在稍微有点明白了么？” “明白...什么？”我倒并不是想装傻，只是太多的联想在被证实以前，都只是暗室里的装饰。 “嗯...我换个提问方式。你真的相信感同身受么？ 比方说，之前你的朋友失恋了找你诉苦，我很赞赏你的安慰方式，用共情让对方产生信任，开导对方。 又或者说，就前桌的翁逸阳，前段时间他和父母因为玩游戏的问题吵架，你拿自己举例子和他母亲说：让他一个暑假玩电脑每天必须玩10小时以上，自然就会腻了这样的话。” 耿介轻轻叹了口气，我能感觉到她的语气有一些激动，但却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落寞。 “你所说的都让别人感觉你很懂，很理解对方，但是你....真的感同身受么？” “也许吧...我也不确定。” “你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的，了解一个人不一定需要通过言语么？” “嗯，你说是通过眼神也可以。” 其实我对于这句话还是有些质疑的，这和我一直以来了解对方的方式有冲突。我一直认为的是可以通过对方对一件事的看法能够大概了解对方一部分三观，思维逻辑这些。 “你知道，我从你眼神中看到了什么嘛？” “...完全没有青春活力生机的死鱼眼？”那也不错，和大老师一样。 “那倒不是，你可不是比企谷八幡。” 话说这个梗你也能知道？ “你在和他们沟通的时候，眼神里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就像在看戏。” “...” 我低下了头，就像是一个被人看穿把戏的小丑。此时我甚至觉得我有如一只披着人皮的猴子，被驱魔人一眼看穿的惊悚。 “有吗？没有吧。” 我知道我在掩饰，掩饰即将被看穿的表象，死死的扯住身上仅存的最后一块遮羞布。 “伯安同学~你喜欢这样被看穿的感觉么？那种费劲心思伪装最后才发现后背丝毫不挂的感觉么？” 她的眼神此时一如往常般柔情，就像是和自己朋友沟通交流时的那样，只是嘴里说出的话在这气温接近30度的夜晚显得尤为冰冷。 “...不喜欢。每个人都带着面具，强行撕扯下来只会伤筋动骨扒皮。鲁迅说的。” “原文是：面具戴太久，就会长到脸上，再想揭下来，除非伤筋动骨扒皮。伯安同学。” “我知道。”这句回答就像是做错事后长辈告诉你道理时的回答一样牵强。 “所以，现在你明白了么？”和刚才一样的问题，只是这次去掉了稍微，这样肯定的提问，就像是解数学方程式已经写到了最后一个步骤，就等着你给到的回答。 可是，这不是她最终想要知道的答案，我并不知道耿介究竟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答案，但是，她之前如同解剖般说的那些话，最后只想得到一句我是否明白自己是一个假惺惺的人，这显然不是。 她还有更想知道的事，这个世界上任何举动都存在着可见和不可见的目的，但都有目的。 没有目的的举动是愚蠢的。 “那...你是怎样的人呢？ 哦不，这个问题不需要回答，因为答案是自己得出来的。 我想问，你和我说这些话的目的是什么？” 现在的我如同牌桌上已经输掉大部分筹码的赌徒，只想着靠仅存的筹码来一次梭哈挽回我的败局。 耿介听完后把脸深深地埋进了抱枕，声音轻轻的，从抱枕里传出，显得有些模糊不清。 “你有些着急了...我还没想这么快回答这个问题。” “什么？pardon？” “问题要一个一个回答！你要先回答我的！”她的脸从抱枕中探了出来，红彤彤的脸庞满是娇羞，和刚才那个令人不寒而栗的耿介判若两人。 “感同身受就和真理一样，是需要在一定的条件下的。 就像对于幸福的理解每个人都不一样。 所处的条件不同，那自然也是不同的。” “那你觉得需要什么样的条件呢？” “比方说，每个人的成长环境啊，你看这里面就包括了家庭，家庭又是个很复杂的东西。里面包括父母啊，家里亲戚长辈这些，然后就是教育这方面，老师啊，同学什么的。 所以感同身受很难的，世界上没有两片一样的树叶，自然也不会有相同的经历。 经历的相似度越高，我觉得能够感同身受的程度越高吧。” “...” 转头看去，耿介此时趴在床上，两只手在床边撑着脑袋看着我，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开心。她的脸离我很近，以至于能够感受到她的呼吸。 “呼~” 她轻轻的对着我的脸吹了一口气，温热的空气碰到脸有些痒痒的，但此时我也顾不上这些。 眼神对上的时候是有感觉，那种被注视的感觉。 我怔怔望着她的脸，从她的瞳孔中看到我的影子，想必在她的眼中也是这样的。 房间里虽然开着空调，但她的温度却能够清晰的感觉到。 “呼~”她又轻轻吹了一口气，而后露出了欸嘿的表情。 若我此时说心如止水，那必定是在骗人，此时看到她这样可爱的表情，大概是个人都难以忍住想要亲一口的冲动。 很难忍住，我甚至可以感受到荷尔蒙充分的分泌。 只是在一些时候，事实证明理智是可以占据上风的。 “呼~” 我也轻轻的吹了一口气，吹在了她通红的脸庞上，她的睫毛微微动了一下。 “呼~”似乎一开始眼神有些诧异，紧接着便不甘示弱的又吹了一口。 “呼~” 事实证明，有的时候你的理智并不能换来对方的理智，就像此刻她完全不知人心险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的道理。一个房间，独处的二人，用这样挑逗的动作，对于一个青春期处男来说，保持理智的难度还是略高了些。 双手轻轻的托住她的脸庞，那股温热从我的手掌不断地传来，我们俩的脸距离有多少？1厘米么？根本无法测量，我只能够感受到刚才靠近的时候，似乎轻轻碰到了她的鼻尖。 房间里空调的声音似乎消失了，能够听到的是我的心脏传来的逐渐加速的噗通声，以及她有些急促的呼吸声。从她的鼻子里呼出的热气吹过我的脸庞，脸或许有些痒痒的，但是心也许更痒。 没有确定关系的亲吻有的时候就像没有结婚的恋爱，并不需要承担多少责任。 但我始终觉得如果没有责任的话这个世界的爱情一定是虚假凄凉的。 “你...不怕我做点什么过分的事么？” “嗯。”托着她脸庞的手能够感受到来自喉咙的震动，即便此时心跳声已经遮过她的声音，但我仍然能够听清她的回答。 “可是...我没谈过恋爱...而且我们俩也不是对象...这样有点怪怪的。” 我又再次找了借口，这样的借口不是为了逃避，而是很心机的想由对方来给到肯定的答案。 “...那你的意思是没有建立对象关系，就不可以做这样的事情是么？” “对。” “那你现在捧着我的脸，还靠我这么近，而你又不是我的对象，你觉得这样做对么？” “...” 自己的习惯给自己挖了一个坑，而后主动跳了进去。或许根本上来讲，是我完全没有想好是否需要这么做。 自己的犹豫迟疑在她的面前一览无余。 “唔...” 像是被嘲讽了一般，或者说自己内心本就想这么做，只是找了一个糟糕的借口给自己一点安慰。 轻轻的碰上了她的嘴唇，柔软温润的嘴唇。手上的温度已不再是温润而是有些guntang，我不敢睁眼，生怕她从我的眼中看到迟疑。 她的手轻轻抓住了我的胳膊，手掌的柔软和冰凉渐渐传来。我松开了她的脸庞，将她柔软的身躯抱入怀中。 直到我的脸憋得通红，轻轻靠着她的头大口喘气，这才结束。 脑袋晕晕的，但抱在怀里的真实感是存在的，靠着她柔顺的头发，熟悉的香味再次传来。 这种能够抱在怀中的真实感，让我得到了真正的满足。 这时候也应该顺理成章的问出那句话。 “耿耿，做我对象好么？” 无论是动漫，电视剧，应该都是这么演的，女主角娇羞的在男主角肩上轻轻的点头，然后happyend接着结束曲，字幕，花絮。 “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