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以为我没有听清，那个回答是否多了一个字，过于干脆利落的回答让我的心中产生了一些动摇。 不禁想要再次确认。 “耿耿，做我对象好么？” 抱着她的手臂更加用力了，如同婴儿抱着奶瓶般奋力，想要留住怀里的这份真实感。 “不好。” 这次的回答，她放慢了语速，一字一顿的将这两个字说出了口。 “那...”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耿介并不打算让我问出口，并且从我的怀里挣脱了出来。 “你想说，刚才那么暧昧的气氛，又接吻了，为什么这时候拒绝对么？” “对！”我的内心充满了疑惑。 “伯安同学，果然是双鱼座。没有爱情的双鱼座就像离开了水一般。 但是伯安同学，我觉得你没有清楚一件事情。 暂时的心动，那是精虫上脑，荷尔蒙分泌过剩，那不是喜欢。 就是一个短暂的新鲜感，在那之后你遇到了新的新鲜感，就不需要了。” “...” 她的话犹如一盆冷水浇下，从头淋到脚。原本炙热的身体，现在也能感受到空调温度的丝丝寒意。 耿介抱着抱枕，侧躺在床上。她脸上的红晕还没有消失，略微红肿的嘴唇也在告诉我刚才那场景不是一场梦。 “伯安同学，你我所寻找等待的应该是一样东西。 所以世界上最恶心的事情莫过于自己打自己的脸。 简直就是在否定过去的自己。 我想你应该需要冷静一下。” 脑袋昏昏沉沉的，已经没有足够的脑细胞去思考她刚才所说的这番话。 方才所带来的刺激此刻占据着脑袋全部的运存，此刻脑海里也只剩下了一个不断重复的询问。 为什么？whyどうして？ 可是这样的提问她刚才又好像给到了一个类似回答的回答。 如果再次询问只会让对方觉得你像个傻子一样可怜。 可我想要一个心安的回答，一个能够给到我目前以及以后所作所为动力的回答，一个至少，能让我不会彻夜失眠的回答。 “咳...”我紧紧咬着牙齿，从喉咙里硬生生的憋出了声音。 “那个...”后槽牙互相摩擦着，发出着异响，这两个字也显得含糊不清。 “你喜欢我吗？”每一个字说出都能清楚的听到牙齿碰撞的声音，如果不是问的这句话，那估计会认为是咬牙切齿般的威胁。 我看着她，看着听到问题后把脸藏到抱枕后的她。我无法看清她的表情，可我只期待着，渴求着，能够从她那里得到一个我想要的答复。 尽管我的心中此时在自我做着问答，但我却想要得到的是她肯定的回答。 “伯安同学。”抱枕后传来她闷闷的声音。 “嗯。”如果此时有人给我拍张照片，那估计可以看到我涨红的脸庞，奋力睁大的眼睛，以及因为紧张而不断颤抖的嘴唇，都在等待着答案。 “伯安同学。” “我在的。” “伯安同学，你觉得不喜欢会接吻么？” 在她回答完之后，整张脸深深埋入了抱枕，用手抓起一旁的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嗯！我想也是。我也喜欢你耿耿。” 我感觉此刻紧绷的神经松弛了下来，如果不是在她的房间里，我想必会泪流满面的大喊几声，我喜欢这个回答。 拎起书包，轻轻的告别，关上门。 此刻是9：45分，即便我回到家会翻来覆去的纠结，即便我会在想到那个瞬间的时候脚趾头会打架。 即便，我今天被拒绝了，但我仍然觉得，我和她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 在清楚的听到卢伯安关上自己家大门后，我才把自己从被子的束缚中解开来。轻抚嘴唇，方才的温度还停留在上面，果然是第一次接吻，连呼吸都不会，把自己憋成那样。 “那也是我的初吻啊，笨蛋。” 今晚说的那些话现在想想都觉得好羞耻，果然内心所想还是不能全部都说出来，就感觉像是老师在教学生一般。 “卢伯安会不会喊我耿介老师呢？还是有点期待的。” 我依稀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应该是在高一开学的时候。不过他那时候一脸的傲气，明明个子已经够高了，却还是昂着头，自我介绍的时候也是一脸的不屑，说实话对他的第一印象却是挺糟糕的。 第一次排座位的时候，我坐在他前一排最右边，离他好远的，就感觉眼不见为净最好。而且本身我也讨厌男生，尤其讨厌那种说话还得对他昂着头的男生。 有次路过他座位旁边的时候，听到他和几个朋友聊天，才得知到他是因为害羞所以走路，发言都昂着头，这样就可以不用看到对方了，真是个笨办法，不过也挺可爱的。 之后就是听同学们说他去了广播台面试，还成功了，男生们都很羡慕他，因为广播台基本都是女生，脱单这种事情还是很容易的。 卢伯安第一次试播音的是在一个周五的下午，节目叫音乐之声，可以点歌的那种。刚准备播的时候不小心咳嗽了一声，而后广播里便传来了他憨厚尴尬的笑声。凡事都有第一次嘛，总会好起来的。 下周一的早上，我早早来到了学校准备自习，那天是他第一次播校园清晨，广播里传来他的声音浑厚深沉，不过总感觉有那么一点没睡醒的样子。 记得最清楚的是那天班里有个女生家里父母离异了，一个人在放学后的教室里偷偷的哭。我的作业本忘在了教室，在教室外听到了他第一次安慰女生。 “我始终觉得父母离异最痛苦的是孩子，因为你想啊，从他们开始冷战的时候，家就已经不算家了，空气中都是冷冰冰的气息。这样的煎熬却由自己的孩子来承受，还和你说些什么，我们俩不离婚都是为了你，要不是你我们早离了这些貌似合理的借口。 所以你应该庆幸，这样的煎熬终于结束了，往后开始你的生活会越来越好的。别担心，我也经历过，我懂你的。” 他的安慰略显笨拙，导致那个女生哭的更伤心了。可我却感觉他的安慰是真情实意的，比起他安慰那些失恋的朋友们来说，更加真诚，只是表达方式有点粗糙罢了。 唉，好羡慕这个女生，倒不是羡慕她有卢伯安来安慰她，只是羡慕曾经我也这么无助过，各方的压力都在逼迫自己成长，坚强，去适应，这些都是自己一个人承担。但当时却没有人过来这样傻乎乎的安慰我，只能够自己慢慢走出来。 也是从那天起，我开始关注这个笨拙的大男生。 再后来就是第二学期，期中有些考砸了居然比卢伯安还低了几分，不过这样我也和他做了同桌。他似乎知道自己不擅长和女生交流，我搬过去之后都没有一次和我主动说话，一直和前后桌的男生聊一些什么动漫游戏之类的。 再然后就是那天的政治课，这个傻子居然在老杨头的课上走神，我在旁边提示了好几声都没理我。沐浴着温暖的阳光，也许比较容易犯困吧。不过他的侧脸还是挺可爱的，还是第一次认真的看他。 虽然个子很高，但是脸圆圆的，应该是有健身，体育课上尽看到他和男生比肱二头肌，还让男生摸他的胸肌，gay里gay气的。 睫毛好长啊，感觉比女生还长，就是平常总耷拉着眼皮，没精打采的死鱼眼。不过去割个双眼皮应该可以有效改善一下。 糟了，让你打瞌睡，被老杨头点名了吧。傻乎乎的捧着书就这么呆站着，嘴里不知道在嘟囔着什么，先让你这么站着被笑一会儿吧。 他还真的是一点没听啊，完全不知道讲到了哪一页，算了，还是提醒他一下吧，省的到时候被骂。 声音真好听，不愧是广播台的，就算是读马哲也是这么好听。 傻乎乎的坐下来了，脸都红了，好可爱。这是在干嘛啊，上课欸，不要偷偷看我，让我怪不好意思的。 怎么还在看啊，你这个脸都完全侧过来了，等下被老杨头骂又要连累我。 “你干嘛，看书去。”用笔戳一戳他，让你不长记性。 终于下课了，老杨头的课还真是难懂枯燥，手都写麻了。 “就算是真理也得是存在一定条件下的啊~” 噗...这个傻子，上课在这儿发呆，下课了倒装模做样起来。 “就比如说既然是周末就应该双休这个道理并不适用于高中对不对？” 噗...哈哈...这个傻子干嘛哦，这还能联系起来，不过虽然是歪理但却感觉好有道理。 “那你说~老杨头为啥每天穿的那么正式？会不会还在兼职做媒人啊？” 【这个小伙子很不错的哦，和你姑娘很配哦！】 真的是，怎么还模仿起来了，我快忍不住了。咳咳...多不好意思啊。 “今天政治课谢谢你了。” 还知道感谢我也算是不枉费我的一番好意。 嗯？怎么突然不说话了？好尴尬啊...算了我还是赶紧收拾书包回家吧。 “那个...” 吓死我了，冷不丁的突然开口... “那个...就是....谢谢你上课帮我...要不...” 他这是要约我出去吃东西么？果然是害羞的男生。要知道女生可比男生早熟，男生的那点小心思，在女生看来就像大猩猩一样傻乎乎的。 “...去中大街吃章鱼小丸子！喝奶茶！我请你！可好？” 看来还是动了点心思的，还可好？明朝落魄书生么？我是否应该回一个小女子谢过书生这样？ “嗯。” 回答的声音太小了啊，不知道他听没听到，好尴尬，我还是在门外等他吧。 这个傻子，什么都写在脸上，真的是。 “你好慢。” 果然，傻乎乎的大男生，发现我在等他之后，脸上的表情可丰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