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汉阳
人马四处奔走,经过半个时辰的查点,发现还有二百三十人活着。 而自己一方也死了二三十人,埋葬尸首,拾取辎重,安抚难民,取死马入釜,已到了天黑时分。 李源与众将围成一圈,无酒而食rou,谈性正浓,道:“白日一战,文丑作战勇猛,当记一功。” 文丑听到大人夸奖,喜道:“多谢将军。” 李源摆手道:“为将者,身先士卒固然是好,但亦要查四方之情势,若不如此,则会连累三军。” 文丑虽然不以为然,但还是拱手道:“文丑谨记。” “呵呵!人之聚散,实为天赐;相逢时短,却存兄弟之情;望日后我等齐心协力,勿生二心。”李源捋着胡须道。 管亥咽下口中rou,说道:“管亥定跟定将军,誓死效命。” “文丑也是。”文丑大嗓门道。 “将军,我也是!”王铁不知从哪钻了进来,挨着管亥道。 “哈哈哈……”引来一片笑声。 翌日卯时,李源率部出发,他要让手下兵马养成这一习惯,即使无战事,也要如此作为。 行至陈仓,李源以鞭虚指陈仓城,道:“陈仓乃关中重镇,只要此城不失,三辅无忧。高祖施‘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袭陈仓,占关中,继而能与霸王争天下。尔等日后若守此城,不可不慎。” 十日后,李源等人终于进入冀县境内。 时隔一年,仿佛一切如旧,又似换了新颜。人生最多的还是感慨,或一息、或一年,牵绊长久,成苦情矣。 前方马蹄踏踏,来者是何仪与游草。 何仪伤好后就被李源派往冀县,此刻他与游草听到李源归来消息,即刻来迎。 “大爷、二爷。”游草于马上呼喊而来。 李源露出微笑,游草是跟随他最早的手下,已近三年了。 典韦更是高兴,终于能见到妻子了。 游草在五丈外下马,疾奔而来,近前拜道:“小的游草拜见大爷、二爷。” 李源笑道:“快起来吧!” “小草,我家小子你可照顾好了?”典韦探身问道。 游草起身道:“二爷,瞧您说的。小少爷壮的像牛犊子。” “你才像牛犊子。” 游草故作一惊:“小人失口,该打。” “哈哈哈……”众人大笑。 何仪上前施礼,李源说道:“起来吧!” “我来为你们引见,这是文丑、管亥,日后自家兄弟,可要多亲近亲近。”李源介绍道。 众人一一客套一番,随即上马前往县城。 “大爷,杨刺史与盖太守来迎您啦。”游草在旁边说道。 李源一观,城外人头涌动,而无鼓乐,想必是盖勋不屑如此吧! “有劳两位大人了。”李源施礼道。 “流德才是劳苦功高啊!”杨雍拉起他的手道。 “流德接下来有什么打算?”盖勋问道。 李源素知盖勋为人忠义,道:“凉州久战疲敝,不宜再动干戈。召流民以屯田,抚羌胡绝烽烟。” 盖勋捋须道:“若如此,西疆定安。” “好了,今日不谈国事,府中已备酒宴,我等为流德接风洗尘。”杨雍笑道。 盖勋闻听此言,眉头一蹙,却没有说什么。 一场酒宴,不表也罢。 回到居所,李源坐上主位,典韦、游草、何曼、黄邵、何仪、文丑、管亥等将分坐左右。 “我受朝廷厚恩,居高位而御边疆,自当竭力报之。”李源向东一拱手,“我本无大才,幸得诸位辅助。冀县五百人马组建破虏营,由黄邵统领。” 黄邵离席叩拜:“末将定不辱大人厚恩。” “游草任从事,何仪任都吏,文丑任功曹,管亥任贼曹。” “多谢大人厚恩。” 文丑虽然不满意,但是自己来得晚,若不是武艺高强,恐怕连官职都不会有。 李源思索片刻,对游草道:“你来说说凉州的灾祸如何?” “由于战乱不断,百姓家家梁悬刀斧,田地成骑兵驰道;家不能安,地不能耕;以致流窜在外,多有死伤。官吏横征暴敛以买高位,更加剧了凉州危殆局势。”游草说道。 “明日我便去与杨刺史商议屯田事宜,应无阻碍。黄邵率领破虏营与游草一起去收敛流民,但切记不要招惹是非。”李源吩咐道,“待天气转暖,正好可以种植小麦。” “流民分散,恐一时难以聚齐。”游草回道。 “无事。战乱不断,我等也只是尽人事,听天命。”李源站起身,“大家散了吧!” 游草会意, 现在已是亥时,典韦一进城,便参加酒宴,回来后又商议事情,还未与妻儿见面。 “二弟,今夜你不必回来了,何曼与我一起。”李源又对文丑等人说道,“你们也不要走了,咱们来个大被同眠。” 典韦一怔,就离开了。 李源等人来到卧室,屋内童雨三人早已铺好床榻,几个汉子实在疲倦了,都躺下了。 一夜无事,第二天,李源鼻头一痒,他迷迷糊糊睁开眸子,就看到典满黑溜溜的眼珠子:“好啊!竟敢搅扰伯父好梦。” 李源挠着他腋窝,典满挣脱不得,只得大笑。 “让我看看,长了几斤rou。”李源离榻抱起他道。 典满已经六岁了,虎头虎脑的,胖嘟嘟的小脸。 “王铁,你们三个陪着小满玩吧!”李源逗弄了片刻道。 王铁非常机灵,喜滋滋哄着典满出去玩了。 “何曼与管亥以后住在军营,约束士兵不可惹事。”李源洗了把脸,“二弟和文丑跟着我去郡府。” “大人不要我护卫了吗?”何曼脱口道。 李源笑道:“只要你管好了我们的兵马,就是最大的护卫。” 何曼还是有些不乐意,不过李源可不管他心中如何想法了,他带着典韦与文丑往杨雍府邸去了。 递上名刺,迎入厅堂,两人见礼,杨雍问道:“流德一大早见我有什么事情?” 刺史虽然俸禄六百石,但有监察州官之职责,尤其是在兵戈频起的凉州,更有调配诸郡兵马的权利,所以李源不得不慎重对待。 “去年饥荒加上连年动乱,人无所安,地无所收,我想召流民以屯田。”李源说道。 杨雍自然满口答应。 李源踌躇一下,还是没有说出惩办违法的官员的请求,原因自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牵一人而动全身,他可不想被谗言所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