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演武

    “四十八路虎形炼体拳？”

    石崖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连忙追问道：“杨叔，这是我练的那套拳法的名字吗？原来一共有四十八路，皮里含劲又是什么意思？”

    杨度兴笑了起来，说道：“你的拳法是石大哥教的吧，确实是有四十八路不假，不过他只会开头的十二路，而且练得也不对。”看到石崖又要发问，他摆了摆手，笑道：“别急，石大哥的拳法就是我教给他的，你想学的话，我一定会完整的传给你。至于皮里含劲，这是武学中的一个小境界，一两句话解释不清。”

    石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自己确实表现的过于焦急了，深吸了几口气，心情迅速平复下来。

    杨度兴眼中满是赞许之色，突然来了兴致，左右无事，便一挥手：“走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到后院去，我给你慢慢细说。”

    二人来到后院，虽然不如前院宽阔，但是四周有一人多高的围墙挡住外人的视线，石家的位置又高，也不怕被人从山梁上居高临下看到院中的情况，十分安全。

    石崖乖巧的搬来一张大椅放屋檐下面，杨度兴毫不客气的坐了上去，一副考察指导的架势，说道：“先把你学到的十二路拳法都练一遍给我看看。”

    石崖也不扭捏，走到院中站定，停顿了几息之后，拉开架势认认真真的练起拳法。这十二路拳法他练了三年，自认为已经达到极为纯熟的地步，以往父亲都自愧不如，哪怕今天是在杨度兴这个高手面前，他也是毫不怯场，打出了自己最高的水平。

    一遍拳法打下来，石崖额头出汗，后背也打湿了小片，收手看着杨度兴，等待他的评价。

    “不错！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得多……”杨度兴拍了几下手表示赞赏，随即话风一转，说道：“石大哥在武学上天赋不佳，我教了他一年多才勉强学会了十二路，幸好他没有亲自教你，只让你自己揣摩，这才没有让你走上岔路。不过你顶多练到这一套拳法的五成本事，并未领悟真正的精髓，还差得远了。”

    石崖脸色平静，并无一丝一毫的气馁，诚恳说道：“还请杨叔教导。”

    “教导说不上，武学之道，达者为师！”杨度兴突然神色一整，正色道：“我在你这个年纪，连你一成的本事都没有，眼下就是仗着比你多练了二十多年功夫，所以才敢出言指点，说不定将来就要你来指点我了。”

    被人如此推崇，即使石崖的心理素质再好，也变得有些不知所措，心中暗道：“难道我在武学上的天赋真有这么好？”

    杨度兴站了起来，显然是要亲自下场演示拳法，一边撩起长袍的下摆塞在腰间，一边说道：“认真看着，我练拳和你练拳时有什么区别。”

    石崖连忙让到一旁，脸上又是兴奋又是期待。

    杨度兴走到场中，他的起手势和石崖完全一致，然而当他打出第一拳，石崖的脸色登时就变了。

    只见杨度兴一拳击出，打在空气中带起一声脆响，啪！这一声清脆无比，好似爆竹炸裂，听在石崖耳中犹如平地起惊雷，心中震撼无比。他练拳时候也会带起拳风，但是绝对没有这么干脆利落，杨度兴的拳速不快，拳上的力道看似也不大，但是效果却是天壤之别。

    石崖目不转睛的盯着杨度兴，眨也不眨一下，同时脑中急转，思索为什么同样一套拳法，在杨度兴手里能练出这样的效果。

    杨度兴按照顺序一路一路的演练下去，全是石崖练过的拳路，在演示到一半的时候，石崖终于发现其中的奥妙！

    每一次杨度兴出拳，身体各处也会配合着飞快抖动，只是抖动的幅度极小，常人根本注意不到，若不是石崖眼尖也不会发现。这种抖动看似无用，却有不可思议的惊人效果，再加上一些细微的动作改变，使杨度兴在练拳过程中整个人的气息为之一变，好似一头人形猛虎，演练山中老虎的动作形态。

    “四十八路虎形炼体拳……虎形炼体拳……”石崖恍然大悟，喃喃道：“既然叫作虎形炼体拳，当然就是要模仿老虎的姿态。难怪我以前练拳的时候，总觉得差了一点韵味，原来是这样！”

    石崖十分懊恼，如果他能知道拳法的名字，即使没有杨度兴指点，自己琢磨一段时间也能领悟其中的奥妙了。

    话虽如此，石崖依然认真的观看杨度兴演示，他的记忆力极佳，几乎过目不忘，杨度兴的每一次出拳，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身体抖动的细节他都一个不落的记在脑中，哪怕几个月过去也能丝毫不差的回忆起来。

    片刻后，杨度兴演练到第十二路拳法，立即停止下来，让石崖心中有点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