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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念念不忘 手牢牢不放

      联星从白牡丹处离开后,趁白氏郎不在,去找菱星询问昨夜情况,菱星没找到,倒碰到小张太子,他一脸心事的从她身边走过,硬是没看到她,联星只好叫住他:“表哥。”

      小张太子一脸茫然地抬起头,稍顷才打起精神问道:“怎么了?”

      “我问你怎么了才对,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

      小张太子有口难言,联星和菱星姐妹情深,他怎么忍心告诉她菱星杀了人,他对联星的印象也还停留在从前,根本不知道联星已经性情大变,更无从知晓菱星所做的事里她也有份参与,可是不说出来又觉得堵得难受,委婉地道:“星儿顽劣,你这个做jiejie的在她身边要时刻提醒她不要犯错才好,我知道她一直都很听你的话。”

      联星总觉得他话里有话,他下凡时间也不短了,难不成发现了什么,试探地问:“星儿犯什么错了?”

      小张太子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口,转而道:“你们婚事也定下来了,什么时候返回天庭?你们应该很久没去见过玉帝叔叔吧,不回去看看他老人家?”

      他只希望她们尽快返回天庭,这样他就不用整天替菱星提心吊胆了。

      联星沉默下去,有些沉郁,半晌才幽幽地道:“我也很想父皇母后,只是……”

      爱,念念不忘,手要牢牢不放,一旦疏忽,将会输个精光,“恐怕返天之日遥遥无期,有了某个人在身边,他根本就舍不得离开。”

      “他们既然是兄妹,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表哥你也知道了?”只是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要护送她回家,他答应过,这之后就随我们回天庭,希望他不会食言。”

      看来症结还在白氏郎身上,他应该找他谈谈才行。

      莲仙伤了菱星一剑,菱星知道单打独斗是没有希望了,心念电闪,暗恨自己太傻,优势摆在面前都不懂得利用,当下大喝一声:“雷公电母听令,速来助阵!”

      天空一道闪电划过,雷公电母现身,“公主有何吩咐?”

      “好好教训他们!”

      “谁教训谁还不一定呢!”第一情深把伞交给欧阳怜,架起了古琴,以魔音抵御雷公电母凿出的神光。

      莲仙又继续与菱星斗法,两人大拼内力,与此同时,一条金龙和一条白龙从菱星与莲仙的身体里钻出,张牙舞爪地冲向彼此,一时间风云变色,龙吟震天,狂风大作。

      第一情深和雷公电母无法继续下去,齐皆罢手,心惊胆寒地远远围观。

      欧阳怜紧紧抓着第一情深手臂,免得被风吹走,不无担忧地道:“她们这样下去必然是两败俱伤,怎么办?”

      “你还说,要不是你口无遮拦,事情怎么会弄成这样?”第一情深想帮忙又帮不上,想让莲仙撤手又不可能,心急如焚,忍不住冲欧阳怜发起脾气。

      欧阳怜自知理亏,沉默下去。

      一阵轻微的龙吟声传入小张太子耳里,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遂向联星求证:“你有没有听到一阵龙吟声?”

      联星侧耳倾听,果然如此,“会是谁呢?听声音这么暴烈,想必是在与人厮杀,我们去看看。”

      两人循声找去,白氏郎也凭着龙吟声找了来,三人碰到了一块,顾不得打招呼,加快速度往前赶。

      菱星越来越觉得体力不支,额头大汗淋漓,她想撤手,可显然莲仙没有这个打算,她也只能奉陪到底,其实莲仙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腹痛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来得剧烈,秀眉紧拧,神情异常痛苦,可一想到曾经的遭遇和天心姐妹的不幸,怎么也不允许自己就此收手。

      白氏郎三人远远看到此景,目瞪口呆,白氏郎当机立断,对小张太子道:“你带开菱星,我带开仙儿,走!”

      两人飞身纵入场中,一人揽过一个姑娘,但是法力的冲击力还在,四人都被这道冲力震出几丈远,狠狠摔倒在地,一白一金两条龙也收了势,回到各自的主人身体里,天空逐渐恢复光亮。

      第一情深和欧阳怜以及联星分别向两边跑去,菱星摔了个半死,喉咙里哼哼唧唧的,嘴唇漆黑,显然毒已攻心,扶她坐好,小张太子和联星一同为她逼毒。

      莲仙也摔得不轻,陷入昏迷,白氏郎匆忙爬起身抱她起来,心急如焚地呼喊,第一情深和欧阳怜也帮着喊,喊了一会,莲仙才吃痛地睁开了双目,手抚腹部,吃力地从齿缝间挤出一个字:“疼……”

      白氏郎还来不及安慰她,但见她的白裙下蓦然印出鲜血来,像晕染的花一样逐渐扩散,触目惊心。

      白氏郎知道发生了什么,魂不附体地地喊了一声“仙儿”,泪就从眼眶滴落下来,喉咙像堵了一个硬块,再也说不出话来。

      第一情深紧紧地抓着莲仙的手,亦是眼含泪光,心痛如焚,莲仙什么也不知道,只感到一阵困意袭来,头往一边歪去,重又陷入昏迷。

      欧阳怜再也忍不住,紧捂着嘴,悲哭出声。

      白氏郎给莲仙输了些法力,然后一把抱起她,往王府赶,全然忘了菱星一样生死未卜,第一情深和欧阳怜跟着而去,至于菱星,他们更懒得关心。

      沈夜游对这些还一无所知,他现在正和冷焰大眼瞪小眼,以前她开口说话他觉得烦,可现在她不开口了他还是一样觉得烦恼无比,毕竟一个女子肯为你如此牺牲,可你却无以为报,的确是会觉得压力山大。

      “你,”沈夜游斟酌着措辞,“你不用这样,真的,我知道你内心的苦闷,所以性格才会那么火爆,你现在这样会憋坏的,适当,适当就好。”

      冷焰苦着脸,比划着问,你是不是觉得我给你造成困扰了?

      “不是。”沈夜游急忙解释,有些言不由衷,用一个比较合理的解释来解释,“我只是觉得有些怪,好好的为什么要这样呢,多不自在,对吧?”

      冷焰起身,走到窗口,目光凄迷地看着窗外,低低开口:“我只是觉得你喜欢安静的女子,我只是希望和她接近一些,这样你就会把放在她身上的目光留一些给我。”

      沈夜游叹道:“其实她于我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梦境,人是追不上梦的,于你是如此,于我亦是。”

      冷焰重又坐回他的身边,眸中盛满期待,“既然你知道没有希望,为什么不终结这个梦境,去过踏实朴实的日子?”

      话刚说完,意识到一件事,复又变得沮丧起来,“现在说这些好像太迟了,如今你就是死也不会放手了,对吧?”

      沈夜游不置可否,有句话他倒是很想问她:“如果我不放手,你打算怎么办?”

      冷焰咬了咬唇珠,忍着心酸把心里话问出口:“如果有一天你感动了她,不介意让我做个二娘吧?你放心,我的嘴虽然不好,但心地却毋庸置疑,我会将你们的孩子视如己出,不会亏待他半分,你可愿相信我?”

      “这就是你的决定?”沈夜游两道剑眉拧在了一起,心疼地看着她,她对他的爱超乎了他的想象,让他深为之震撼,不由得自嘲一笑,“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有什么地方值得你这样委曲求全来爱。”

      “你不是对一见倾心理解的很透彻么,那你就应该明白我才对。”

      “可是我做了那么多伤害你的事,难道你一点都不记恨我么?”

      “她不也一直在间接地伤害你,你可有记恨她?”

      沈夜游无言以对。

      “说不恨是假的。”冷焰在他面前,向来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忽俏皮地笑了:“我呀,每天都巴不得你失忆,有时甚至想给你一闷棍把你打得失忆,这样你就……”

      “好啊你,你刚才还说你心地毋庸置疑,原来背地里心肠这么的坏。”沈夜游佯装生气,有种奇怪的感觉划过心田,好像今天和冷焰说话不仅没有障碍,反而很愉快,究竟是怎么回事?

      冷焰以为他当真了,赶忙解释:“不是,我只是想想,不会真那么做的,你知道人一生气起来想法难免偏激,但……”

      “好了,不用解释了,我知道你不会那么做的,否则我早就非死即残了。”因为气氛不错话就忍不住多了起来,有些事他一直记在心里,只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说,毕竟他们一见面就是剑拔弩张的,红脸来白脸去,时常不欢而散,现在无疑是最好的表露机会,“这些年,都是我在伤害你,你呢,倒是救过我很多次,我一直都记在心里,一直以来我都想对你说声谢谢。”

      冷焰撇嘴,“如果你真要谢我,你就好好想想我刚才说过的话,我是认真的。”

      沈夜游沉默下去,就在冷焰以为他这是无声的拒绝从而感到悲凉时,忽沉吟着开口了:“我要先去解决一件事,然后便会慎重考虑我们两以后的事。”

      “真的?”冷焰半信半疑,不过他既然肯松口,不像从前那样绝情到底,说明还是有希望的,意识到这一点,不禁喜出望外,只盼着他赶快解决他的事,“究竟是什么事,可方便透露一下?或许我可以帮你。”

      “你帮不了我。”沈夜游摇头,冷焰目光微微一暗,还想说什么,沈夜游按住了她的手,“我一个人真的可以解决,只是需要一点时间,你稍安勿躁。”

      冷焰注意力有些不集中,低下眸,看着沈夜游压着自己手背的那只手,她也觉得今天和他在一起的感觉变了,无比轻松,惬意,这也难怪,往常他从不对她轻言细语,更别提有什么肌肤接触,今天像变了个人似得,难道她的执着真的感动了他?沈夜游的手心透着火热的温度,似乎经由她的手背传遍了她的四肢百骸,让她一直冰凉的心沸腾了起来,红着脸点了点头,就在气氛美好得让她有些飘飘然的时候,房门突然被人撞开,沈云慈气喘吁吁地跑进门,沈夜游记得她是去找白氏郎了,如今见她这么焦急地跑回来,还以为白氏郎出了什么事,迅疾起身赶过去问:“你找到公子师父了?没什么事吧?”

      沈云慈平定心神,才一脸难过地道:“刚才公子让人过来请宫主到王府去一趟,宫主听完十万火急地就赶过去了。”

      沈夜游心一沉,不敢置信地问:“公子师父真的出事了?”

      “不是,不是他,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来人说,说,说是第一姑娘滑胎了,流了很多血。”

      冷焰惊得张大了嘴,再看沈夜游,沈夜游好像已经震惊到麻木,像一尊活雕塑般僵在当场。

      “夜游使,你要不要过去看……”沈云慈话未说完,沈夜游风也似得从她身旁飘了出去,冷焰也跟了过去。

      凌霄圣界。

      玉帝和同华上仙正厮杀到关键处,忽然棋盘上的黑白两子齐皆不安分地跳动起来,两人同时都没了落子的心思,同华上仙捻着棋子脸色难看地道:“上一次白子跳动赐儿就带回山西瘟疫肆虐的消息,这才刚平静不久,又有什么事要发生了?此番黑白棋子同时跳动,想来出的事不小,可惜你我的法术仅局限于这片天,要想知道发生什么事还得等赐儿来才行。”

      玉帝身子往门口方向移去,目光亦看着门外,不知在思量什么。

      同华上仙搁下棋子,沉吟着劝道:“如果你想出这道门,没有人敢拦你,回你该去的地方吧,不要和她赌气了,有空就来看看我,也是一样的。”

      玉帝霍然起身,背着手来回地走,情绪激动地道:“我看她呀,根本就不想我回去,这么久过去,一点也没有迎接我回去的意思,我想威胁她,她倒好,顺水推舟了。”

      “天庭事务繁重,顾不上也是有可能的。”

      “你就帮她找借口吧,我们在一起都几千年了,我还不了解她,她看权利远比我这个丈夫来得重,这也是我宁可待在这的原因。”原来三界最高统治者也有和凡人一样的苦恼,他们对外要求无情无欲,可是他们自己呢?法律只是有权人玩的游戏。

      同华上仙听罢神色十分忧郁,“你可以自由出入,却根本不想出这道门,而我想出去,却只是痴心妄想。”

      玉帝猜到他的想法,回到他的面前坐下,“你,是不是又想她了?算起来,你们也有将近一百年没见了。”

      “是啊。”同华上仙长叹了一声,闷闷地想:也不知她现在在哪,过得如何?

      玉帝足智多谋,忽然有了个大胆的主意,“你若想去找她,有个办法或许可以一试。”

      两人的眼神一交汇,同华上仙就明了他的意思,激动地站起身,又不确定地问:“能行么?”

      “行,只是你法力尽失,一个人下凡我不放心,把这个带上。”说完,一亮掌,一只以纯金打造的金鸟端握在手,连同随身信物一并交给同华上仙,“如果发生危险,骑上金鸟,它会带你逃离。”

      同华上仙将之收起,道声“多谢你,皇弟”,往门外走去的同时,玄光一闪,他变成了玉帝的样子,而玉帝变成他的样子继续留守殿中。

      仙乐皇朝。

      莲女在莲仙嫁给陶朱后以为留魂珠的事十拿九稳,便启程先回了仙乐皇朝,一回皇朝,便直奔寒冰洞,进洞前,吞了避寒珠,也就不畏寒冷,想待多久就待多久了。

      “阿姐,第一哥哥,我回来了,这次回来带来了两个好消息,一是你们的宝贝女儿成亲了,对方是中原的皇帝,一表人才,与仙儿可谓门当户对,就是远了些,不知道你们是不是有些遗憾?不过这其中是有不得已的原因的,等你们醒来再和你们细说,现在两颗留魂珠都已经到手,就等仙儿回来,你们就可以清醒过来了,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有些事我一直憋在心里,没有人可以给我答案,除了你们。”缓缓踱到第一情深跟前,伤感地看着他,“如果证实仙儿真的并非你亲生,那你对jiejie的爱也太伟大了,可惜我没这么大的福气,得你如此钟爱,不过我还是希望一切只是误会,这样对你才不会那么不公平。”

      她就这样一连几天都呆在寒冰洞陪着何仙姑和第一情深,一面殷切地盼着莲仙回来,可一连过去几天,也不见莲仙的踪影,不得已离了洞,到外一打听,和她猜测的一样,莲仙根本没回来,莲仙如果回来,第一站一定是寒冰洞,她不知道莲仙被什么事绊住了,马不停蹄又折回牡丹县一瞧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