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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得轰轰烈烈 结局悲悲切切

      第一情深挖到天黑,把院中所有梨树挖了个遍,也没有找到天心姐妹的骨灰坛,既然不是他记错了,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被人所盗,可这又不是其他物品,有谁会如此无聊,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人与她们有着难以化解的恩怨,才会以盗取她们的骨灰来泄愤,这个人铁定就是杀害她们的凶手,那他究竟是谁呢?一直都没顾上找出此人替她们姐妹报仇雪恨,此番誓必要追究到底,他想到了小张太子,想问问他有没有什么神器可以查出凶手的身份,遂以法术唤他下凡相见。

      欧阳怜等得花儿都谢了,也没等到第一情深回来,有些沉不住气了,“他到底去哪了,这么久还不回来?居然把我们俩丢在这荒山野岭过夜,太不人道了。”

      相较之她的焦虑,莲仙安静的简直毫无存在感,抱着双腿坐在火堆前,看着燃烧的很旺的火势出神,第一情深走了多久,她就沉默了多久,她的沉默让欧阳怜觉得时间更加难捱,和自己孤身一人毫无区别,因为焦虑,所以要靠说话来缓解压力,凑到莲仙身边,一语惊人:“在想孩子父亲还是在想白氏郎?”

      莲仙闻言幽怨地看了她一眼,没有接话,欧阳怜也不恼,自问自答,自说自话:“一定是在想白氏郎了,你们真是一对苦命鸳鸯,爱得轰轰烈烈,结局却是悲悲切切,真可惜!”

      莲仙的双目就像泉眼,总有流之不尽的泪水,只需轻轻一眨,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似得滑落下来。

      沈夜游从树后转出,他已经跟了她一天一夜,仍没有想好怎么处理他们之间的关系他不甘心像冷焰说的那样,一辈子躲在暗处,做一只见不得光的老鼠,看了看叽叽喳喳不停嘴的欧阳怜,忽然来了主意,拈花指一弹,一记玄光闪进欧阳怜体内,欧阳怜晃了晃头,此时她的神智已由沈夜游控制,当然他并无恶意,只是想借欧阳怜的嘴说一些当面无法对莲仙说出口的话。

      “事已至此,你有没有考虑过接纳沈夜游?”

      “沈夜游”三个字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莲仙心上,眼前出现幻觉,仿佛看到一地血红,不由得惊恐地闭起双目。

      沈夜游看她这么痛苦,心如刀割,爱一个人是让她感到快乐,而不是让她一想到自己的名字便觉得生不如死,如果可以,真希望能够重头来过,即使不能像白氏郎那样令她刻骨铭心,也要像陶朱那样在她心中留有一席之地。

      怔忡了一阵,回到了现实,现实是无奈的,像前有刀山后有火海,进退两难。

      “他是白氏郎的徒弟,就算看在白氏郎的份上,你也不肯给他一个机会么?”

      “仙儿不会杀他,也绝不会和他在一起。”沈夜游于莲仙而言介于仇与恨之间,他们之间就算有了瓜葛,莲仙也不会让它继续发展下去,“仙儿已经心如止水,决意终身不嫁。”

      “可是……”

      “别再说了!”莲仙冷声喝止,欧阳怜似受了一惊,神情一凛,一道玄光从她身体里飞出,顿时恢复了神智,挠了挠头,努力回想着,“刚才说到哪了?哦,说你和白氏郎真是可惜,如果你们不是兄妹,天庭又肯接受你,你愿不愿嫁给白氏郎做小妾?”

      莲仙反问:“如果有如果,我们为什么不去做一对普通人呢?欧阳jiejie,别说傻话了。”

      “也是哈。”欧阳怜讪讪一笑,隔了一会,神情又焦虑起来:“到底去哪了,还不回来?急死人了。”

      莲仙浅笑,“情深哥哥若知道你这么担心他,一定很开心。”

      欧阳怜撇嘴,“我担心他他会不会开心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担心他他会开心的睡不着觉。”

      莲仙一愣,打趣她反遭她打趣,听她语气似乎有些吃醋,不敢再轻易开口,沉默下去。

      欧阳怜吃醋归吃醋,却不会记仇,见莲仙尴尬地低着头,反有些不好意思,话锋一转:“说也奇怪,我们都找到了你,白氏郎应该也找来了才是,为什么到现在都不见人影,他又忙什么去了?”

      莲仙同样觉得奇怪,却觉得情有可原,“他一直就是个大忙人,定是遇到别的事脱不开身。”

      “没找到你,他还有心情去忙别的事?什么事比找你还重要?”欧阳怜语气显得有些愤愤不平,“他明知道现在是你最难过最需要他安慰的时候,他却丢下你去忙的事,这也太无情了,难道就因为你……他就看轻你了?”

      “不会的,装心哥哥不是那样的人,仙儿相信他!”莲仙提高了音调否决了欧阳怜的话,可否决之后她的心却开始七上八下,女人的心都是敏感的,尤其是面对现在这种情况的时候,一反常态,开始迫切希望白氏郎出现,来打破内心的猜疑,“或许明天天亮,仙儿就会见到他了。”

      欧阳怜见她信心满满,跟着对白氏郎多了些信心,“好啊,如果明天他会找来那就说明他对你还是很在乎的。”

      莲仙开始望眼欲穿盼天亮,期待真是一件美好的事,它会让一个心如死灰的人瞬间复活,精神焕发。

      小张太子在仙乐山庄现身,听第一情深说明所求,沉吟了一会道:“有是有这种神器,不过要一样死者的遗物做引子才能查出凶手的身份。”

      第一情深从袖中掏出一对蝴蝶簪子,因为簪子是铁铸的,在火里不会融化,所以清理骨灰时便拾起珍藏了起来,“这个行么?”

      “行,六个时辰后给你答复。”小张太子接过去,闪身离去。

      六个时辰太过漫长,第一情深恐莲仙和欧阳怜着急,便先回去与她们会合,一现身,欧阳怜几乎弹跳起来,追过去问:“你去哪了,这么久?”

      “没什么。”第一情深心不在焉地回答,坐在莲仙对面,呆呆看着她出神。

      欧阳怜简直要气炸,枉她一晚上都在担心他的安危,可他一回来连句贴心的话都没有就只顾着看莲仙,又气又伤心,哼了声,闷闷地在火堆前坐下,用力搅了搅燃烧着的柴火。

      “怎么了?”第一情深对她的突然变脸很困惑,很快明白过来,“不是,我……”

      其实欧阳怜误会他了,他看着莲仙只是因为烦心不知道天心姐妹的事该不该告诉她,瞒着她又能瞒多久,而非欧阳怜想的那样,可惜他有口难辩,只能由着她误会下去。

      “不是什么?别解释了,越描越黑。”欧阳怜扭过头,捂起了耳朵,莲仙如果不在,她一定会和第一情深好好理论一番,莲仙在场,她有她的骄傲,不想让莲仙看笑话。

      莲仙哪顾得上看笑话,她早已神游天外,仿佛将自己隔绝在了他们俩的世界之外,对他们这场闹别扭什么也没看到,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是明天和白氏郎相见的场景,明知道即使证明了她在他心中很重要也没有意义,可就是忍不住去试探,因为她对这人世期待的已经不多,而白氏郎的在乎才是支撑她活下去的最大支柱。

      较早之前,晌午时分,李斜阳与乐小倩赶到了月罗国,双双在皇陵前跪下,磕过头后,两人十指紧扣,乐小倩想起前尘种种,禁不住泪落满腮,

      “皇奶奶,原谅珊瑚的自私,我是真的很爱吟潇,我会用我的一生来弥补,来让他幸福。”

      李斜阳嗔道:“你又没做错,弥补什么?”

      “如果不是因为我……”

      “你总把罪责往自己身上揽,这又何苦?”乐小倩话未说完已被李斜阳打断,“皇奶奶看到我们破镜重圆一定十分开心,你再重提过去不是惹她老人家难过?不许再说了!”

      乐小倩张着的嘴无奈闭上,李斜阳了解她的心情,知道她心里始终有根刺,不拔除就不会安心,想了想,想到了一个方法,“你就是担心皇奶奶会怪你是不是,如果证明她不怪你,你是不是就能放下心中芥蒂,安心和我过日子?”

      乐小倩点头,“你有办法?”

      李斜阳一挥袖,三支蜡烛插在了地上,“风这么大,如果蜡烛点燃后不灭,那就说明皇奶奶在天之灵根本不怪罪你。”

      乐小倩觉得这个方法可行,忽又不放心地道:“你可不准作弊。”

      “怎么会?”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想着:万不得已耍耍诈也无伤大雅吧。

      一挥袖,三支蜡烛自动点燃,可刚点燃就灭了一根,乐小倩脸灰了下去:“你看……”

      李斜阳重又点燃,眼睛里凝聚灵力,直盯着那三支蜡烛,此番风再大,蜡烛仍明晃晃地燃着,脸不红心不跳地问乐小倩:“现在你放心了吧?”

      乐小倩狐疑地看着他:“你发誓,你没作弊?”

      李斜阳刚要开口,乐小倩心思转了一圈,又忙拦住了他,“不用发誓了,我相信你。”

      没作弊最好,就算作弊也是为了她,若为了瞒她发了毒誓从而应了誓那可是得不偿失,“皇奶奶她人那么好,一定会谅解我的。”

      李斜阳将头点得像鸡啄米,“会的,会的,不谅解你怎么办,赶跑了你,她的孙子就要打光棍一辈子了,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嘛。”

      乐小倩噗嗤一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油嘴滑舌了?”

      “笑了就好。”李斜阳如释重负,“让我们都忘掉过去,笑看明天,可好?”

      乐小倩含泪点头,忘掉过去虽然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但只要有了爱,那道伤疤迟早会淡化。

      “皇奶奶,我和珊瑚余生原本该常伴您左右的,可因为有些事未了,待了结后才能回来陪您,您不会怪我们吧?我答应您,一旦忙完就回来,潇儿从来没骗过您,对不对?您再等等。”

      重又磕了头,才依依不舍往山下走去。

      走到山脚下的时候,一匹小白马迎面撒腿跑来,快到乐小倩面前时自动收了蹄,然后不停地冲她点头。

      “它这是做什么?”李斜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乐小倩也觉得奇怪,半晌,似想起了什么,拔高了音调:“它该不会就是……”

      话未说完,一个五旬左右的大汉气喘吁吁跑来,喘了口气,就对着白马骂开了:“你这畜生,今天抽风了怎么的?好好的马厩不呆,跑到这荒郊野外来,害我追了这么久,差点要了我的命……”

      李斜阳和乐小倩面面相觑对视了一眼,转身离开,眼前有条叉路,他们往右边的小路而去,大汉拉着白马往来时的大路走,可白马根本不听他使唤,硬要和李斜阳二人走同一条道,大汉忍无可忍,一鞭子抽下去,白马吃痛地嘶叫了一声,仍没有改变主意,跑去了乐小倩跟前。

      乐小倩几乎可以肯定它就是李迎风的投胎转世,不过还是要证实一下,叉着腰,斜睨着它道:“如果你是李迎风的转世,那你就再点一下头。”

      白马闻言又开始捣蒜似得点头,看得李斜阳和大汉一愣一愣的,李斜阳惊问:“你说它是……”

      乐小倩为免接下来的话传扬出去,对着大汉打了个响指,大汉即被控制了神智,呆愣在了原地,乐小倩这才放心地解释道:“恢复记忆后,得知李迎风当年靠诈死逃过一劫,我便寻上门去找他报仇,合该是报应,那时他已经病入膏肓,临死前他向我解释了他为什么千方百计拆散我们的原因,原来当他还是一只蚂蚁精的时候,被人踏了一脚受了伤,我经过后救了他,他便对我……情根深种,当时我婉言拒绝了他,事情过去很久,久到我已经忘了这段插曲,他忽然摇身一变变成了月罗国的国师,他见我们在一起,简直妒忌的发狂,于是才犯下了那些滔天恶行,所以我才说如果不是因为我,你和皇奶奶就不会凭白遭受这么多折磨。”

      顿了顿,续道:“临死前他幡然醒悟,恳求我原谅他,说来生愿当牛做马偿还他欠下的债,这不,他还真的找来了。”

      “原来是这样。”李斜阳阴沉着脸听完,走到白马面前,与它对视,脸更阴沉的可怕,夹带着一股怒杀之气。

      乐小倩知道他在想什么,犹豫了一下,亮出了一把匕首,迟疑着递给李斜阳,“我知道你忘不了你皇奶奶的死,如果你想……你就去做吧。”

      李斜阳接过匕首,在白马眼前晃了晃,白马瞳孔似乎现了现惊恐,身子往旁边移了移,却并没有逃走。

      李斜阳越想越愤怒,咬紧牙关,猛然举起了匕首,乐小倩不忍见那血腥场面,迅疾别过脸,死死闭上了眼睛,心脏扑通狂跳,本以为会听到一声撕心裂肺的嘶鸣声和溅一身血,但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什么动静也没有,缓缓睁开眼睛,只见李斜阳耷拉着脑袋,脸上神情无比痛苦,接着手一松,匕首掉在了地上。

      “吟潇,你,你下不去手是不是?”

      李斜阳沮丧地点头,得知这个结果,乐小倩暗松了口气,她其实根本不想让他杀生,从她的迟疑就能够看出,拥住李斜阳,拍着他的背安慰,“好了,下不去手就算了,留着它给我们当牛做马吧,何尝不是一种惩罚?皇奶奶她会理解的。”

      “不错。”李斜阳似乎复活过来,眼神里又有了光彩,走到白马身边,坏笑着冲它道:“你居然敢找上门来,勇气可嘉,以后我一定会好好伺候你老人家的。”

      乐小倩又冲大汉打了个响指,大汉清醒过来,李斜阳一锭金元宝递到他眼前,“你这匹马我们买了。”

      “好啊,好啊!”大汉先是愣了一瞬,确认金元宝无假后,乐颠颠地走了。

      李斜阳翻身上马,手递给乐小倩,拉她上马,已经想到了第一个折腾白马的方法,“我们不用法术,就骑着它赶回牡丹县,累死它!”

      乐小倩笑着骂他,“你可真够狠的!”

      李斜阳吃味地问:“怎么,你心疼了?”

      乐小倩连忙解释:“不是,我……”

      “好了,和你开玩笑的,坐稳了。”扬鞭纵马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