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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瘦情浓 缱绻意难终

      “你说你后悔救了我?”梅萤雪泪看白氏郎,痛苦不堪。

      从她成精的那一天起,她便希望有朝一日能和白氏郎在一起,可是有多少次她把自己梳理得貌美如花,然后故作和他们偶遇,结果白氏郎要么就是没有温度地瞥上一眼,要么就是目不斜视,使得她十分泄气,后来她偶然从一本古书上觅得一个偏方,据说拿十几种花粉还有人骨磨成的粉末搅拌在一起制成的香料被所爱的人吸入,就会对主人倾爱有加,花粉倒没问题,就是这人骨粉不甚易得,不过为了能和白氏郎在一起,她不惜冒天下之大不韪,铤而走险,掘人坟墓,这对她一个女子来说实在需要莫大的勇气,正常人光想想就不寒而栗了,她硬是挺了过去,取了一小节人骨回去研制,制好了就找到白氏郎试验效果,结果白氏郎真的对她痴迷了,可李斜阳一瓢水泼过去,梦立刻就幻灭了,最后还被李斜阳打成了重伤,可这并没有打击到她,养好伤后又重新投入到研制香料的路途中,第一次做,不敢太过,这一次胆子大了点,但也吃了不受苦,光是墓林里的豺狼就够她喝一壶的,有好几次都险些丧命,可即使她这么拼,最后还是功亏一篑,这对她来说已经是致命伤,白氏郎的不理解无疑又补了一刀,他说后悔当初救了她,这比遭十次豺狼啃咬还来得痛彻心扉,“我真的那么十恶不赦么?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而已。”

      “如果有人掘你家的祖坟,你会怎么想?哦,我忘了,你只是一棵花树,无亲无故,你当然觉得无所谓。”李斜阳无情抨击:“错了就是错了,不要打着爱一个人的名号为非作歹,那是对他的侮辱,如果你还有一点悔过之心,那就跟我们回去。”

      梅萤雪觉得李斜阳每一个字都像念紧箍咒似得念得她头疼,痛苦地捂住双耳,猛然转身飞身而去。

      “还想逃?”李斜阳追了过去。

      一剑一笛,乒乒乓乓斗在一起,一时难分高下,白氏郎遂抽出玄光剑助阵,此举惹恼了梅萤雪,瞅了个空档掏出了一枚雷火弹,朝白氏郎和李斜阳扔了过去,趁机逃之夭夭。

      雷火弹威力不言而喻,霎时地动山摇,白氏郎和李斜阳猝不及防,双双中招,恰好旁边就是斜坡,两人骨碌碌滚了下去。

      第一情深凭着掐算之术找进了古树林,忽然听到爆炸声响,好像就在不远,赶忙拔腿追了过去,依照痕迹四下寻找,然后就在斜坡下找到了层叠在一起一身鲜血的白氏郎和李斜阳,呼喊了他们许久也没有反应,只好将他们收进掌中带回了王府。

      莲仙早早就起床了,一直望眼欲穿地等着第一情深带回白氏郎的消息,听到门口有脚步声,就以为是第一情深或者是白氏郎回来了,可最后都失望了,期间惠仁来送过一次他亲手烹制的罗汉斋,莲仙根本茶饭不思,可看着他万分期待的眼神,又不忍负他好意,遂味同嚼蜡地吃了一点。

      日渐西移,莲仙试着下床走了走,走到门口便不愿意回去了,莲女只好搬了张凳子给她坐,院中花草盎然,可莲仙却无心欣赏,就坐在那等啊,等啊,等到月上中天,还是一无所获,她不知道的是,白氏郎此刻就身在对面的留仙居运功疗伤,不过几十米之遥,却好像隔了一道无垠的天河。

      窗外忽然响起了铮铮的琴声,白氏郎心神受到干扰,没有办法继续下去,只好罢休,轻轻下床,步履不稳地走到窗前,推开一丝丝窗缝往外瞧去,然后就看到了在月色映照下一脸泪痕,悠悠抚琴的莲仙,但见她樱口微张,和着琴音吟唱了起来,曲名《情渡》:(根据江彬张梓瑶的桃花渡改的词,有兴趣的可以听一下)

      今夜星辰天,追忆往昔恨无缘。

      叹孤枕难眠,不见君影现。

      春光潋滟天地间,只羡鸳鸯不羡仙。

      回眸一眼万年,爱已成云烟。

      玲珑剔透红酥手,描眉才知道人消瘦。

      云端玉龙天际游,我是墙外垂杨柳。

      我叹春水流,万语千言在心口。

      柳瘦情意浓,缱绻意难终。

      我唱离人愁,悲欢离合不复休。

      虚度几春秋,恨相思依旧。

      我叹春水流,天涯过客不停留。

      此恨几时穷,无物似情浓。

      我唱离人愁,缱绻到头难白首。

      爱若能参破,终归是寂寞。

      “柳瘦情浓,缱绻意难终。”白氏郎絮絮地重复着这一句,莲仙自比杨柳,与他一个在天一个在地,遥不可及,杨柳又是离别的化身,一语道出她此刻悲切的心境,柳瘦情浓,她的心思他都懂,只是身份殊途,只能视若无睹,黯然回了床榻,嘱托第一情深:“我要在家修养几天,不要告诉仙儿我回来了,我这个样子她见了只会更难过,你就告诉她我在外忙于公务,最近没办法回来,让她不要担心。”

      第一情深一边替李吟潇包扎一边道:“你还没告诉我你们遇到什么事了?”

      “这件事说来就话长了。”李斜阳动了动受伤的腿,疼得龇牙咧嘴,但这并不妨碍他抱怨:“当初如果不是公子同情心泛滥,招来这场风流债,今日我们又何须受这场无妄之苦?”

      白氏郎注意到第一情深脸色变了变,在他面前声誉受损和在莲仙那是一样的,干笑着看向李斜阳,拧着他的大腿咬牙切齿道:“注意你的措辞,什么风流债?”

      李斜阳吃痛不已,连连道歉:“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嘘,小点声!”白氏郎紧张地掩住李斜阳哀嚎的嘴,“以后我们在这小楼里一举一动都要小心,不然很容易被仙儿发现的。”

      “在自己家里却要弄得跟做贼一样,还是第一次听说,公子真是用心良苦啊。”

      “你们说了这么久,还是没告诉我发生什么事。”看向白氏郎,“对了,留魂珠的事怎么样了?”

      白氏郎神色灰暗下去,“菱星已将留魂珠吞入了腹中。”

      第一情深惊呆了:“什么?她也来这招?”

      李斜阳一点也不感到意外,这才是菱星的本性,不留余地,“她这么做用意何在,公子比我清楚,要不你干脆从了她算了。”

      白氏郎剜了他一眼,“真想把你嫁过去,如果她愿意。”

      “算了吧,她愿意我都消受不起。”李斜阳苦笑,看了看一旁眉头拧成一道沟壑陷入沉思的第一情深,有了陶朱的事,他不能不多长个心眼,善意提醒道:“在想什么?可别打歪主意,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个道理你要明白。”

      “那你倒是给我指条明路啊。”

      “明路不是摆在那嘛,只要莲仙姑娘放下小我,问题自然迎刃而解,要照我说,陶朱他人很不错的,温文尔雅,气宇不凡,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如意郎君呢。”

      第一情深的脸黑了黑,拾起两人丢在地上的血衣,“趁夜深人静,我去把它们处理掉。”

      李斜阳还想再说什么,第一情深已经闪身不见。

      “你和他说这些干什么?他对仙儿疼爱之心比我尤甚,这不是徒增他的痛苦么?”

      李斜阳很想问他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残忍,但最后还是决定不问了,这不是明摆着的嘛,他一直扮演的都是棒打鸳鸯的角色,很多时候他都希望自己少扛些,游走在他们中间实在太累太累了,可事到临头,总是身不由己地一头扎进去,他想,或许他这辈子就是cao心的命吧。

      月罗国。

      直到第二天午时,楚珊瑚才终于赶到了仙乐皇朝,但是要面君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跌落在仙乐皇朝后花园,差点被当成刺客乱剑杀死,如果不是他们的国主第一情深恰巧在花园用膳,见她只是一个受伤的弱女子,心生怜悯,及时喝止了杀气腾腾的侍卫,楚珊瑚早一命呜呼,喘了口气,将一切和盘托出,又呈上信物,第一情深这才明白她的来意,思虑一番,有些为难地道:“朕虽然长生不老,但法力早已被天庭褫夺,皇后虽然法力高强,可是她生性清冷,不爱出门,也不知她愿不愿意随你走这一趟,朕且试试吧。”

      说完,起驾赶往邀月宫(现将玄女宫改为邀月宫,霸气一点),不巧的是,何仙姑刚为莲仙过渡仙法去了,之前说过,莲仙出生不久就遭恶人击伤心脏,一直昏迷不醒,是以何仙姑每天要为她过渡四个时辰的仙法才能让她活下来。

      四个时辰对楚珊瑚来说无疑是煎熬,算上返回的路程得到第二天才能赶回月罗国,她实在不放心李吟潇,急得站立不安。

      第一情深见状问其缘由,楚珊瑚如实以告,第一情深沉吟一番,建议道:“你若有急事可以先行返回,朕答应你,一定设法请皇后前去相助,绝不食言,届时我们会在皇城外燃放三声烟火作为信号,你听到后就来找我们,你看如何?”

      楚珊瑚千恩万谢,疾驰而回,她并不知道此时月罗国已经天翻地覆,她这一去,注定走上了不归路。

      天黑透时赶到了皇宫,暗中观察了许久,见并无任何异动,遂放心大胆地潜进了李吟潇的寝宫。

      李吟潇坐在案前,手中拿了本书,可是心思全然不在那本书上,目光毫无焦距地盯着一处,也不知在想什么,见楚珊瑚现身,赶忙站起身来,迎了过去,急问道:“怎么样?”

      楚珊瑚见他无恙,心轻松了一半,压低声音兴奋地道:“我见到那个国主了,他同意帮助我们,明天应该就会赶来了,你再耐心等等。”

      “真的?太好了,以后便可高枕无忧了。”李吟潇也跟着兴奋起来,忽然伸手一圈,将楚珊瑚圈进了怀中,心疼地道:“辛苦你了。”

      楚珊瑚有些羞赧,试着将他推开,反被他握住了手腕,顿时脸更红了。

      李吟潇眼里闪动着情欲的光芒,靠近楚珊瑚,在她的耳旁温言软语道:“娘子,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歇息吧。”

      “不行,我们还没正式成亲呢!”楚珊瑚可不想就这样把自己的洞房花烛夜交出去,这和无媒苟合没什么区别,要做就要做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可话刚落音,脸颊上就被印上一个火热的吻,霎时一股奇异的感觉传遍了全身,暖烘烘的,麻麻的,呼吸不知为何急促了起来,忽然软瘫在了李吟潇的怀中,迷迷糊糊中好像看到桌案上燃烧着什么,一缕一缕地飘散着。

      李吟潇将楚珊瑚横抱了起来,轻柔地放在了床上,解开她腰间的绸带,炙热绵长的吻掠过她的樱唇,脖颈,一路向下……

      头晕脑胀地醒来,身边已空无一人,昨日种种好像只是做了场梦,一些都显得那么不真实,可若真是场梦,浑身酸痛又说不过去,理了理狼藉的衣物,红晕飞上脸颊,娇羞不已。

      忽然想起烟花之约,赶忙起床,收拾好自己,正要出门,就在这时,李吟潇回来了,楚珊瑚又羞又窘,低头杵在当场,暗恨自己没有早一步出门。

      “昨夜睡得好么?”李吟潇轻柔地环住她的纤腰,一手微微掀开她的衣领,看着她颈间两道深红色的吻痕,摇头自责道:“都红了,我应该温柔一点的,下次不会了。”

      “他,他们快来了,我们出宫迎接他们去。”楚珊瑚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强行挣脱了李吟潇的怀抱,化成一只小鸟,以嘴啄着他的衣服往外拖。

      李吟潇依言往外走去,嘴角不自禁地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

      两人赶到皇城外,等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一顶华丽的轿辇抬着第一情深和一个神情清冷的美貌女子徐徐降落。

      李吟潇与楚珊瑚跪下相迎,楚珊瑚当即要带他们前往天师观,何仙姑却拦住了第一情深,目光深邃地盯着李吟潇。

      “怎么了?”第一情深不解地问。

      何仙姑幽幽开口:“这个小皇帝身上妖气凝聚。”

      楚珊瑚一万个不相信:“不可能,吟潇他是个凡人,身上怎么会有妖气呢?”

      何仙姑亮出右掌,上面托着一朵红莲,一运力,猛然将红莲击向李吟潇。

      速度之快,李吟潇根本闪避不及,红莲打在身上,硬生生将他打回了原形。

      当楚珊瑚看到李吟潇渐渐变成李迎风的模样,脑袋轰然一下炸了,震惊程度不亚于遭受了一场晴天霹雳,昨日种种浮上脑海,自己竟将清白之躯失付给了豺狼,这比要她死还来得痛苦,猛然冲上前去,左右开弓连扇了李迎风好几耳刮子,撕心裂肺地质问:“你这个畜生,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李迎风摸着红辣辣的脸颊,狞笑着道:“你是怎么对我的?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楚珊瑚无言以对,掩面痛哭,忽然意识到一件事,又揪着李迎风问:“吟潇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你想知道么?好,我告诉你,就在皇宫的密室里。”李迎风重伤李吟潇后将之囚禁了起来,一边让其自生自灭,一边神不知鬼不觉地取而代之,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露馅了,许是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发了回善心,让楚珊瑚去见李吟潇最后一面。

      楚珊瑚拔腿进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