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8.论治事还需眼光长
陈最这才道出缘由。原来商部海军大营突然接到了来自镇江府张俊和岳飞的一份问函，询问商部可曾从淮东购置床子弩的弩箭，还以兵部的名义，要求商部海军把军舰都备好，以便核实淮东的军用物资是否都用在了舰上。 “大人，此事来得蹊跷。商部海军与淮东签订的不过是购置弩箭的协定，每一笔都有账目可寻，万无差错。这次来函明着是要检查弩箭，却要各军舰都待命备查，实际上是奔着军舰来的。我觉得，很可能是奔着上次借船的事情来的。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咱们还是得尽快谋划一下。” 李天俊听了很是惊讶：“奇怪，上次明明已经接到公文，说已经查清了，商部跟淮东交易并无违制之处。今日为何又要查？” “大人，这正是那些人的聪明之处。商部已有旨意，不得妄查，但是我们海军包括白安时那的卫队，可还隶属于兵部，属于双重领导。这次那些人完全不提商部通商的事宜，而是从兵部绕过来，想以海军为突破口。” 李天俊这才恍然大悟。不用猜了，肯定是秦桧这个老油条指示张俊搞得鬼，岳飞作为副手，只要他们的行动合规，就有心无力管不上。李天俊顿了顿：“老将军不要惊慌，眼看到年关了，这个事情总不会做得太急，何况他们审查的重点不在商部。我马上写信，让他们把船送回来，这样就安稳了。” 陈最听了，这才放下心来。也不肯留下吃午饭，当即要回军营整备。临走前，又嘱咐李天俊，如果有事只管往他这推就是，切不可揽到身上。李天俊心中感动，又安抚了他几句，才把他送走。 转身回来，也来不及去吃午饭，只是到书房急急给张青写了信，让他尽快把“借走”的小军舰还回来。这时白安时已经回来了，立在一旁等候。李天俊让他火速把信送出，白安时领命，也来不及吃午饭，急匆匆走了。 田茗心见李天俊迟迟未归，亲自出来查看，李天俊就把事情简单说了一下。田茗心思付了片刻：“陈老将军说的没错，只怕这事是被知道内情的人举报了，而且很可能就是前副使万俟卨搞的鬼。如此一来，尽快还军舰是必要的。此外，只怕一旦问起，还不能完全否认，得另想一套说辞。”一边说一边蹙眉思索。 李天俊低头想了一阵，突然看到旁边田茗心苦苦思索的模样，不由哈哈大笑起来：“吃吧，我的好jiejie，这事我已经有法子了。”说着，不由分说地把田茗心拉起来，两人回到后面。贾梦琪正在张罗着热饭菜，见他们回来才松了口气。李天俊神色轻松，不断与二女调笑，准备好好吃一顿午饭。 正吃着，白安时拿着信又跑了回来。李天俊看了奇怪：“白统领，怎么又拿着回来了？还没送出吗？” 白安时笑道：“差一点儿就错过了。拿了信，我就去了孔大车的那个仓库，那里日常都留有张青的人。今日赶去了，他却正好不在。我在仓库等了好久，他才慢慢回来。我请他帮忙送信，他却不肯。” “不肯？这真是奇怪了，为何不肯送信？” “大人，你看这是谁？”白安时说完，转身向后招手，外面走进来一个包裹着白色头巾，完全是异域商人打扮的人。仔细一看，正是张青。“原来张将军已经乔装刚刚到了通州，正好请来与大人一见。” 李天俊忙招呼白安时和张青坐下一起用饭。贾梦琪起身招呼下人安排桌椅碗筷，又忙着去督着加些酒菜，而田茗心很自然地留了下来。张青跟李天俊见过，又忙着去跟田大主管打招呼。李天俊突然想起耽罗岛上接待的事情来，出言说道：“田主管，咱们这位张将军可是个仔细人，上次我去他那个岛上，居然香皂、淋浴都给我备好了，就差给我备个美人了！”张青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低着头沉默不语。田茗心暗地捅了李天俊几下，李天俊笑了笑，也把此事丢开了。 张青接到李天俊的前一封信时，预定的人员已经接收的差不多了，只是李天俊挂念的那个吴激大人迟迟未到。张青和宇文虚中商量了一下，也怕在苏州呆长了又引发什么事情，随即就从苏州撤出了。城中愿意追随的军民，暂时送到了耽罗岛。宇文虚中得闻朝中大变，也暂时隐了南归的心思，答应先去耽罗岛看一看。 张青自然求之不得，当即毕恭毕敬地把老头一行人护送到了耽罗岛上。为了便于宇文虚中在那里施展，张青又特意在岛上坐镇了一段时间。等到岛上一切都步上了正规，他才跟宇文虚中告辞，来跟李天俊回话。 说起来，宇文虚中能这么快在耽罗岛站稳，与张青的惨胜也有很大关系。与金军小规模一战，张青手下伤亡千余人，近一半战力没了。也正是这些人的离去，使得耽罗岛上一家独大的“海盗”阶层的势力大挫。宇文虚中这种外来的势力，才能在张青的支持下站稳。 任何一个组织，一旦坐大，各种派系利益纷争就无法避免。关键还是看主政人，能否控制住，能否让各方尽可能向着一个方向发展。如果像之前分成界限分明的三个阶层，一盘散沙似地呆着，日子久了必然会生变闹分裂的。现在也只能靠宇文虚中的强力介入，争取把各方团结起来了。 张青往日来通州，也是要化妆一番的。只是这次白安时去的巧，也不等他换衣，就把他抓到了李天俊这，才让众人看到了他异域商人的打扮。李天俊索性当面跟他说了军舰一事，张青有些不舍，但还是答应了：“正好是乘坐那军舰来的，这下直接还给军部好了。” 此外，张青过来还特意带来了前往真腊和渤泥两国的牵星图。这两国路途较远，之前又比较陌生，因此绘制的比较慢。还好，终于在年前都做出来了，因此赶着给李天俊送了来。 “好！”李天俊拿着星图，也是高兴异常：“我正要有一事要借助牵星图说事，这新星图就送来了。” 04-97.终尽欢奈何**短 04-98.论治事还需眼光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