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3.南大牢索囚起争执

    李天俊只觉得通身大汗，心中大惊：糟糕，这个该死的特务，不会发现赵云了吧。面上却不露声色地答道：“不过是拍卖场中的杂人，并无其他。”

    乌达补也不看他，抬头冲天自言自语道：“我跟随我家大人在军中多年，专门处理西南各种机密事务。陕西、山西诸地有名有姓的官员，太行山中大大小小的贼军头领，我都能认个七七八八。偏偏我记性又好，只要见过，轻易不会忘记。”

    李天俊不知乌达补到底什么心思，当下沉默不语。乌达补继续说道：“你们一下船，我就在旁边的客栈看清楚了，这位熟人也不容易，居然拉的下脸面，肯这样配合你。我一看到他，就立刻明白你所来何事了。不过你放心，我要是想抓，早就动手了，不会等到现在。怎么样，后面有这么个智勇双全、权柄滔天的封疆大吏压着很不舒服吧？”

    ［哦，他认为是岳将军以权势压我。］李天俊拱手道：“小弟此番也是无奈，不想吴大哥火眼金睛，已经全都看清楚了。哎～有些事我也是身不由己啊，既然大哥都知道了，还请给小弟指条明路，小弟感激不尽。”

    “你这名单上的米肆梁家，可是为他准备的？”

    “汴梁城中确有梁家，只不过后人……”李天俊也不说完，乌达补心下明白，接口道：“实话告诉你，你寻的那人在南大牢。”

    “大哥如何知道的？”

    “说来话巧，此人是被我的手下抓到的。”原来梁兴败军之后，逃至河边找船渡河。谁想到乌达补为了扩大互市规模，把各地的船只都征用了，这一下梁兴正好撞到枪口上，这才被活捉俘虏。

    ［我的三舅姥姥，也就是说，要不是我穿越到这个时空，横插一杠开什么互市，梁兴也就能顺利回归了。这件事情居然还是因我而起，一定要想办法补救！］李天俊想着，嘴上却说道：“不想咱们开互市，却送给大哥一件大功劳。”

    “什么大功劳！我得了禀报，说是船队捉到了一行迹可疑之人。等我赶去，马步军都指挥使徐文徐彦武也就到了，这老小子居然把人抢了去，说是奉上令捉拿太行山贼人，要我等予以配合。”

    乌达补继续说道：“本来配合配合也没啥，不过他既然这样不给我面子，我也懒得送他这份大功劳。他和手下刚从山东调过来，只是觉得被捉的男子与画像有点相似，不能确认，我虽知道，但懒得告诉他！因此，这人才作为疑犯，被押在了南大牢，而不是看押朝廷重犯的北大牢。”

    “竟然还有如此的渊源，这人倒真是好命。”李天俊恭维道。“多亏了大哥，小弟才能有如此运气。”

    乌达补摆摆手：“我做时哪里会想到你？不过是因为这人曾斩了耶律马五。杀得好啊，当年耶律马五仗着完颜宗翰的宠信，作恶多端，我奉命跟随他南下，只因我出于职责，对他要的一个女子多审问了几句，他就险些把我打死。不想，嘿嘿，不想他居然死在了贼人手下，这真是老天有眼。”

    李天俊一脸黑线，尼玛，这中间还有这么狗血的八卦剧情啊。乌达补却继续说道：“耶律马五和徐文现在都是沈王完颜宗弼的人，所以徐文才会急着过来报仇。贤弟你就是不来，有机会我也要把他放出去，就是让他们报不得仇！”

    ［呃，合着我是多此一举啊。］李天俊苦笑道：“要不我这就回去？”

    乌达补摇摇头：“救或不救，对我来说已无所谓，你要是等得，担得了这个风险，也可马上回去。”

    李天俊想了想，说道：“那还是救吧，哪怕不成也让别人知道我已经尽力了。只是不知大哥可有安排？”

    “正是此理，我们出来办事，无论成与不成，这办事的心意总是要表露一番的。去南大牢提个嫌犯还要什么事先安排，明日你就随我过去，也让贤弟你看看我在此处的手段！”

    “好，一切听大哥的吩咐。”

    当夜无话，第二天两人来找都城警巡使刘陶，大概就是省警察局长。南大牢归刘陶管辖，他很给乌达补面子，当下亲自引着两人来到牢外，又叫来牢头，让他把乌达补索要之人提来。

    不料那牢头却面有难色，在刘陶耳边说了几句。刘陶一听，脸色也为之一变，当下过来对乌达补说：“吴大人，这事情有点不好办。你所要的嫌犯是指挥使徐文押来的，特意嘱托不让人带走。”

    “怎么？这南大牢什么轮到徐文说了算了？”

    “这，吴大人，徐文将军刚刚立了战功，上面对他颇为看重，他要留的人，我们确实也有点为难啊。”

    乌达补觉得折了面子，怒道：“别忘了，我也有奏报之权。哪里就轮到一个军头在政事上指手画脚了？刘大人，他在此押了几人，都给我叫出来。我也要好好审查审查。”

    刘陶头大无比，他心里明白，这两位分别代表鲁王完颜昌和沈王完颜宗弼，这根本就不是嫌犯不嫌犯的问题，这是两家又开始斗法了。两边自己都惹不起，索性公事公办起来。一方面在办公区域摆下桌椅，允许乌达补随意带人看望，另一方面悄悄派人去告知徐文和顶头上司。

    牢头陆续把人带来，居然有十多人。“可知是哪位？”乌达补问道。李天俊连忙摇头：“我来前刚知道此人，从未曾见过。”

    乌达补也不说话，拿出李天俊昨日给的名单，言明名单上的可带离大牢。正在此时，指挥使徐文也带人赶了过来，围了场子。

    嫌犯中有一人声称是梁家的分支子弟，乌达补见了，就要把人带到身边，徐文却以需要优先调查太行贼之事加以拒绝，双方僵持不下。

    突然，徐文队中有一人突然向前几步，抽刀砍倒梁家子弟，李天俊大惊，乌达补却拉了拉李天俊，起身大怒道：“徐将军，你这是何意？你还把朝廷放在眼里吗？”

    徐文好像也愣住了，正要说话，那人却又毫不犹豫地举刀自刎，卧伏在地。乌达补见状不住冷笑，喝道：“胆敢杀人再灭口，徐将军好手段！来人，把徐将军给我拿下。”

    “尔等岂敢如此！”双方抽刀相向，大有剑拔弩张之势。

    刘陶赶紧冲到双方中间，左右作揖，让大家千万冷静，不要乱了阵脚。正在这时，外面一阵士卒的脚步，有一人推门进来，大喊道：“二位，怎么跑到这来练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