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一场危机
每每遇到问题，齐明远都愿意找何莹丽帮忙出主意，涉及到农商银行和大清集团的事，更要与她商量，因为何莹丽既是农商银行的财务总监，她也兼着大清集团的财务顾问。 齐明远打电话请何莹丽到他办公室商量事情，进屋后，齐明远让她把门关上。 “什么事？”何莹丽问。 “你先坐下。” “搞得挺正规的，非得坐下说话？” “因为这不是几句话的事，咱们得好好商量一下。” “什么事啊？这么严肃。” “一场危机，咱们遇到了一场实实在在的危机。” “怎么啦？哪来的危机？” “你听我说。”齐明远把永盛地产公司贷款违约的前后经过细说了一遍。 “哎哟！这可真是一场危机，咱们得认真对待，农商银行这么多年来，我的印象中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事。”何莹丽的表情顿时严肃起来。 “我刚和老吴通完电话，这家伙把我气坏了。”齐明远说。 “他在哪儿？我是说这个老吴。” “他说他在外地。” “你再和他联系，最好和他见个面。” “联系没问题，听他刚才的意思，近几天可能见不着他，在和他见面之前，咱们得商量一下如何应对这场危机。” 屋里的气氛凝重起来，何莹丽和齐明远都不说话，过了好一阵，何莹丽说：“呃，我好像记得这家企业的贷款担保同时做了反担保，有这回事吧？” “是有反担保，这个措施还是你当时提出来的。” “有反担保，事情就没有那么可怕了。”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永盛地产公司还不了贷款，让大清集团替他还贷，大清集团回头再去执行永盛地产公司的反担保资产？”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这么做，银行的损失可以挽回，但大清集团的损失可就大了！” “何以见得？” “永盛地产公司的反担保资产，都是一些商品房。” “商品房资产很好啊，这样的不动产比什么汽车、设备、工厂的原材料、产成品好得多，甚至比地皮都要好，因为商品房马上就可以出售变现。” “问题是这得给集团公司增加巨大的工作量，不仅如此，现在商品房价格处于低位，而且那些作为反担保资产的商品房，区位地段都不太好，对方当时就是因为这些房子不好卖，才当做反担保资产抵押给了大清集团。” “不管怎么说，有反担保资产在手里，总比什么没有强得多，有了这些资产，心里多少有点低，当然，不到万不得已，尽量不走那一步。” “我也是这个意思，咱们首选还是让永盛地产公司还贷，这期间，如果监管部门检查，可以从大清集团调集资金过来补窟窿，如果没有检查，那就一切照旧，但是不要对外走漏消息。” “你的想法好是好，让永盛地产公司还贷，你有办法吗？” “还没有，这不叫你过来商量对策嘛。” “要我说，第一步，你得找到老吴，必须和他面谈，仅凭一通电话，还不足以对形势作出准确判断。”何莹丽说。 “然后呢？” “然后根据实际情况，相机行事。” “你的想法有道理，但我认为在找到老吴之前，咱们还是要有预案。比如说找到老吴，就如电话中所说，他确实把资金压在股票期货上了，咱们怎么办？” “现在看来，不管永盛地产公司把资金抽去做股票期货，还是其他用途，他们的贷款违约都有明确目的，那就是将计就计，他们不是找你让大清集团为他们的贷款作担保吗？你又让他们做反担保，那好，他就故意违约，让大清集团替他们还贷，最终把那些反担保资产甩给大清集团，相当于他们把那些不好卖的房子，通过迂回的方式卖给大清集团，你觉得是不是这么个情况？” “嗯，你分析的还真是那么回事，老吴这家伙跟我玩心眼，他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我肯定不能饶了他。这样说来，我确实应该先找到他。” 何莹丽走后，齐明远又拨通了老吴的电话，“吴总，你说你在外地，我想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齐董，我在外面办事，具体哪天回去定不准呀。” “你要这样说的话，你告诉我你在什么地方，我去找你。” “你几天都等不了吗？怎么这么着急？” “刚才我问你哪天回来，你说定不准，如果你确定这一两三天回东兴市，我可以等你一两天，如果回不来，我这就去找你。你还好意思说我着急，我能不急吗？你们贷款违约已经过了两三天，要是监管部门下来检查，发现贷款违约都不上报，这个责任我担不起，你更担不起。” “问题是我回去也没有办法呀，现在单位就是没有钱。”老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你要是这个态度，还是我去找你面谈吧。告诉我你在什么地方。” 老吴实在推不过去，很不情愿地把他待的地方告诉了齐明远。 去外地找老吴摊牌，考虑到安全因素，齐明远决定让学强陪自己走一趟，学强明白齐明远的意思，他要把好兄弟栓子带上。 第二天一大早，老张开车拉着齐明远等三人朝着老吴待的地方进发，在车上，齐明远告诉学强和栓子，他们两人就是大清集团的代表，谈判时他们只需在一旁听着，不用参与，需要他们说话时，齐明远会提示他们，如有争执，他们也可以见机行事。 老吴就待在省城，走高速公路，两个小时就到了。 到达老吴住的宾馆，从前台得知老吴外出办事了，齐明远一行在前厅休息区等待老吴回来。 接近十一点半，老吴终于回到宾馆，刚进前厅，齐明远看见了他，“吴总，你回来啦？” 老吴一惊，扭头看见了齐明远等四人，“哟，你们还真来了？”说着话，老吴和他的两个随从也来到休息区。 “我先介绍一下，他们两位是大清集团的代表。”齐明远指着学强和栓子说。 “这两位是我们公司的副总。”老吴也向齐明远介绍他的两位随从。 相互握手寒暄后，老吴说：“中午了，找个地方先吃饭吧。” “也好，你找地方，这里你熟。” 吃顿便饭，半个多小时就完成了。回到宾馆房间，双方坐下后，齐明远说：“吴总，今天我来找你的目的，你应该明白吧？” “齐董，我在电话里已经和你讲得很清楚了，没想到你还真来这儿找我。” “电话里确实讲过，但我必须当面和你澄清一些事实。” “你要说什么？” “我不管你把钱挪去炒股炒期货，还是挪作他用，我想问问，你这么做是不是故意的？” “这......,”老吴没有回答。 “你故意贷款违约，是不是认为我不会让你和你的永盛地产公司上黑名单？” “大清集团不是让我们做了反担保吗？上什么黑名单嘛！” “你还跟我说反担保？你那些反担保资产都是些什么货色？全是你都卖不出去的边角余料，你把它甩给大清集团？当初找我贷款，你在农商银行从未发生过业务，按规定是没有贷款资格的，我给你想办法，第一次就给你授信三个亿，到了正式报贷款的时候，你找不到保人，我又出面求大清集团为你担保，我把你当朋友，你反过来这样对我，做人要讲良心，你这是十足的恩将仇报呀！” “你大老远跑来，就为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数落我，羞辱我？”当着老吴的下属和学强，他脸上有点挂不住了。 “如果你知道羞耻，就不应该这样对我。我还想问问，这一系列事件，是不是你早就预谋好的？” 老吴既不肯定又不否定。 “常言道，君子爱财取之以道，你一个做实业的大老板，不专心做自己的企业，整天琢磨算计别人，坑害别人，你不觉得自己像个小人吗？就算当初我劝你放弃入股水务集团，让你吃了亏，事情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你还紧抓不放，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难道你真以为把永盛地产那些不好卖的房子甩给大清集团，你就一身轻松，也找回心理平衡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这个算盘你打错了，大清集团是干什么的？这种哑巴亏他们能吃吗？” “你别扯那么远，直说吧，今天到这儿找我，你要干什么？” “你必须明确告诉我，你不想还贷，是不是想让大清集团替你还，然后你就把那些反担保资产给他们？” “虽然我并不想这么做，但实际效果就是这种状况。” “你都看见了，今天大清集团的人也跟着来了，你问他们答应你这么做吗？” 老吴没说话，但他心里想，你爱答应不答应，你是保人，银行不找你找谁？ “吴总，你的永盛地产公司不还贷款，我们银行自然会找大清集团要钱，但他们能放过你吗？” “他们那些房子大清集团说啥也不会要，地段不好，卖给谁呀？”栓子在一旁说。 “呃，董事长，上午在车上听你说他们在炒股炒期货，如果真是这样，事情就好办了。”学强说。 齐明远转过头，“难道你们想对他们的股票期货账户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