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变化要符合逻辑
其他人都在面面相觑。他们虽然不是内行，但也从一个片段窥见了《变形记》的潜质。视频主角最后端着碗吃面团，被烫得脸都扭曲了，嘴却停不下来，这幅画面绝对能让每一个观众笑喷。 更关键的是夏昊的颜值。他们本来听说《变形记》的第一期主角是个小帅哥，都不以为然，觉得小帅哥能帅到哪里去。 没想到，小帅哥所谓的“小”，指的是主角的年龄，而不是对“帅”字的修饰。主角的颜值高得吓人，和韩国那些经过精心包装的明星比起来都不遑多让，而且更接地气。《变形记》一旦播出，光是那小帅哥的脸，就能吸引到一批女性观众的收视率了！ 女观众为了看脸，可是什么都干得出来的！她们竟然能和男人一起熬夜通宵看世界杯。虽然她们看不懂足球，不知道阿根廷和希腊哪个夺冠希望更大，但还是能在凌晨时分爬起来坐到电视机前，就为了不错过每一个球员的特写镜头。 《变形记》有这小帅哥做主角，光是全程看脸的女观众，带来的收视率都能超过原定的闯关节目了！ 更何况，节目的质量看起来也不差，吸引的不止有看脸的观众。 这些人都露出讪讪的表情。沉默一会，石修站出来道歉道：“没想到《变形记》会是这样。李总监，我对电视行业不太了解，说了些外行的话，见笑了。” “没事。”李总监道。 石修又问道：“李总监，拍摄《变形记》有什么困难么？缺不缺赞助商？” 做商人就是得见缝插针，把握每一个机会。新节目普遍缺资金，不如趁此机会建立合作关系，一同分享收视率。 可惜，石修已经迟了。李总监道：“我们已经签了唯一合作商。等《变形记》拍到第二季时，我们或许还能有合作的机会。” 石修不由得叹了口气。早早绑死《变形记》的人，真的太有眼光。这节目一定不同凡响，甚至有可能成为台柱级别的节目。相信当节目播出时，那家企业的知名度也会陡然暴增吧。 石修等人不好意思多呆，匆匆就走了。台领导没有站起来送客，比起表面功夫，他现在更关心《变形记》。等人走了，他就问李总监道：“第一集的主角叫夏昊吧？按着台本的设计，他的性格将会如何转变？” 李总监摇头解释道：“我们没有台本。节目组只负责拍摄，一切都看夏昊的发挥。” 拍第二集时也许需要台本，但第一集确实不需要。《变形记》本身就是夏昊提出来的，没有人比他更知道该怎么表现。 “没有台本？”台领导惊诧不已：“那怎么保证节目质量？” “有台本的话，你能看到这样的情节么？”李总监笑着指了指电脑屏幕，屏幕定格在夏昊端着碗的那喜感瞬间。这桥段真不是随便就能设计出来的。 “那按着你们的路子拍吧。拍好一点。”台领导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好奇那名叫夏昊的小帅哥如何受到山区环境的影响，最终又会改变成什么样？ …… 夏昊确实决定开始改变了。按着在电视机上播放的进度，节目这时已经播放到了三分之一，即将进入第二轮广告了。此时的观众已经产生审美疲劳，难以容忍他的乖张行为。再不改变的话，观众会换台的。 一般这类节目，主角的改变过程很容易变得俗套。过了两天苦日子，了解一下还有人吃不上好饭菜、穿不上好衣服的惨状，配上一段煽情的音乐，之前放浪形骸的富家子一下子就懂事了……怎么可能？这种发展明显不现实，不能自圆其说。让观众看了感觉假。 夏昊要做，就得做得符合逻辑。要转变，首先就要有个合理的理由。 卫清溪这个“临时meimei”，就是一个不错的理由。小丫头和小大人一样，从昨天开始就照顾夏昊。夏昊当然也要给予回报。 早上两人一起走山路去上学时，他就时不时地伸手帮助卫清溪。 不知是不是错觉，夏昊那时感觉卫清溪走得脚下发虚，好像有气无力的。按理来说不应该，卫清溪老走这条路，再怎么样也把腿脚练出来了，怎么会走不动呢？ 他当时没多想，只是不断地帮她攀山越岭，甚至还会背她。 在一道小溪边上，夏昊先是独自跳了过去，回头看到小小的卫清溪没法跳那么远，只能趟水而过，于是反身回去背起她，踩着水走过溪流。 节目组的人都看呆了，这是夏昊么？怎么就突然转了性子？导演问道：“你刚才都跳过去了，怎么又返了回去？” “我怕她鞋子潮了，走起来难受。”夏昊笑着回答，放下了几乎没有体重的卫清溪。 卫清溪和节目组的人，都把目光放在了夏昊的脚上，他的鞋子潮了。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私？ 夏昊却不以为意，当什么事都发生过般地继续前行。 他若是不任性发脾气，而是温柔待人，那么看上去简直美如画。 不多久，他拉着卫清溪的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小丫头翻过一块大石头，关心之情溢于言表，真的仿佛一位认真照顾meimei的兄长。跟拍的几个女助理，都把夏昊昨天令人生厌的表现抛之脑后，掏出手机悄悄拍照，准备留着以后发花痴。 夏昊注意到了节目组的反应。从导演满意的表情来看，夏昊的转变是合理且精彩的。 但还不够，夏昊还需要更加彻底、更加剧烈的转变，彻底地颠覆自己一开始的形象。仅仅为了临时meimei，没有必要做到那一步。 想合乎逻辑地完成转变，夏昊打算从“成就感”这一方面下手。他在山区中做了某件事情，让他感觉到了巨大的成就感和荣耀感，从而激发了动力，开始变得积极向上起来。 能让人产生成就感的事情很好找。比如到学校以后，他找个机会顶撞老师，然后伺机冲上台去讲课，卖弄学识。出了风头后，他有了成就感，喜欢上这种感觉，于是开始投入其中…… 这只是一个比方。如果此法不可行，那就想别的主意。实在不行那就做好卫清溪的临时哥哥算了，帮她照顾那位老奶奶、做农活、烧锅弄饭什么的。 走了将近一个半小时的山路，才到了卫清溪的学校。大概五十多个学生，生源来自周边十几个山村。学生从小学一年级到初中二年级都有，却只有三位老师。这五十多个学生便分成了三个班级，分别由一位老师带着。 老师也不讲课，只让学生各自抄写教科书。抄一遍不懂就抄十遍，抄了十遍还不懂，才能问老师。 夏昊没上过这种课，就在他琢摩怎么才能开始自己的计划时，卫清溪突然拿着英语课本跑到夏昊旁边，问道：“这个你会读么？怎么读啊？” “这个读‘音~雀~思~听~’。”夏昊看了一眼道。 “因~锤~思~钉~”卫清溪连忙跟着念，怕忘了。 “你会英语？”旁边一个少年看夏昊居然如此轻易地念出英语，很是吃惊，不太好意思地翻出小学五年级的英语课本问：“请问你能不能教我读这个词？” 夏昊奇了：“有老师你不问，你问我？” 讲台上那年过半百的老师注意到了动静，看着夏昊道：“我是乡村教师，只能教语文和低年级的数学，一点都不会英语。一般英语课由城里来支教的老师教。上个支教老师离开以后，已经快一个月都没有人安排到我们这里了。夏昊同学，你要是会英语的话，能不能教教他们？” 夏昊听了大喜，不用起冲突就能达到目的，在目前可谓好事。不过他表面上还是装作意外的样子，拒绝了半天，直到被乡村教师强行拽到讲台上，才无奈道：“我自己的英语其实也不好。我把我以前去补习班学的东西告诉大家吧……” 夏昊重生之前，在广告行业中打拼，这个行业不强求英文能力，但熟练掌握英文能很好地扩展上升空间。夏昊因此苦学过，此时居然用到了。 “如果各位想要学好英语，那么首先要会读。读得出来、读得准确，能很好地促进记忆，学会的单词想忘都不容易。英语的读音有其一套规则，只要掌握，你就算看见一组陌生的单词，也能读出读音。”夏昊说着，站在台上，开始在黑板上用英文抄写一篇童话故事，《小鸭子找朋友》。 剧情很幼稚，但棒的是，每一句话都是英美的教育学家精心推敲的，环环相扣地展示了一个英语发音规律。英语国家的儿童不学音标，却能熟练掌握自己的语言，就是靠幼儿时期大量读这些东西。 夏昊站在台上，说得专注又认真，不仅教学生们怎么念，还告诉他们为什么这么念。几个看起来不像的单词为什么发音近似，另外几个看起来很像的单词却发音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