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档期出了变故
一夜过去，天不亮，教育专家就把夏昊拖了起来：“现在是凌晨五点。你得起来了。因为你要和你的临时meimei一起去学校上课。” 夏昊这时已经饿的头昏眼花了。才迈出房间门，眼睛就放着绿光地盯着摆在饭桌上的一枚鸡蛋。这表情可不是做戏，他是真的饿疯了。 摄像师都知道导演想要什么镜头，足有七台摄像机从各个角度对准夏昊，等待“死也不吃这里东西”的夏昊，反悔吃这里的东西。吃相越差，节目效果越好。 夏昊仿佛知道他们在想什么，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鸡蛋，咽起了口水。 当卫清溪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面汤进来时，夏昊就彻底疯了。卫清溪才说一句“尝尝我做的……”夏昊就已经夺过了碗，拿筷子夹起一面团就往嘴里塞。 然后他就被烫到了。 卫清溪一点也不记仇，看夏昊近乎崩坏的吃相，露出开心的笑容：“小心点，烫着呢。好吃么？” “香！香着呢！”夏昊被烫的脸歪嘴斜，却一脸满足得要升天的表情，看上去喜感无限。 导演大喜过忘，兴奋得冲到屋外掏出烟点上火，深吸一口。这口让烟直接烧掉半截。刚才的镜头实在是太棒了！虽然导演对此早有期待，但没想到夏昊呈现出来的效果如此之妙！ 那小帅哥饿了一夜，大变摸样，头发乱糟糟的，脸也没洗，一副狼狈凄惨的样子。回想那货昨天的摸样……典型的装比不成被雷劈啊！观众最喜欢看了！ 此类镜头可遇不可求，很多制作费用过亿的综艺节目，都出不了这般精彩绝伦的镜头。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谁敢想竟能出现在单集制作预算只有几十万的《变形记》中！ 导演接连抽了两根烟，觉得自己的职业生涯有可能因为《变形记》，而迎来一个飞跃！ 他站不住了，找摄像师要了带子，自己动手剪辑，把夏昊昨天喊出来的fg、今天早上的吃相挑了出来，用文字进行标注后，剪成了一段480p分辨率的三分钟视频。导演把装着视频的usb交给一位助理，让这位助理下山去找个有网的地方，发给李总监看。 导演知道李总监要争档期，怕她顶不住压力。争档期是要得罪人的！最起码被抢档期那节目的制作人，就肯定不会甘心，必然会做些手脚。要是让李总监看到节目组拍到如此精彩的镜头，一定会更加坚定决心的。 …… 上午八点多钟。李总监还在医院中陪女儿。虽然是在陪床，不过她的眼睛始终盯着电脑屏幕，进行着工作。 写完一篇文书后，她决定歇一下，查一查邮件。于是就看到了导演从陇省山区中发来的视频。 点开看后，李总监简直惊喜万分！就连她都想不出如此桥段，可夏昊居然做出来了！ “妈，你在看什么呢？这么开心。”李语华好奇地问。 “你看他！”李总监把电脑推过去，让女儿看那段三分钟的视频。 李语华看不出门道来。她就好像最狂热的粉丝痴迷自己的偶像一样，心系那十五岁的帅气少年。她心疼道：“大肥rou怎么吃嘛，要是我，我也不吃。妈，你看他那么可怜，想办法让他吃点好的行不行？” “胡说。这节目叫《变形记》，不叫《郊游记》，不吃苦怎么行？我是让你看看，他前后的转变是不是很有戏剧感？”李总监问。 “冷血！”李语华气道，然后心疼地看着吃东西吃得面目扭曲的夏昊：“他好努力啊，我一定要为他应援一辈子！” 李语华接着再次重播视频，一边对着屏幕流口水，一边没心没肺地抱不平：“他难道就这样通过一个真人秀出道么？太寒酸了。以他的颜值，他出道的消息应该从爱尔兰到新西兰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李总监翻了个白眼，觉得无法和脑残粉交流。 就在这时。李总监的手机响了。打来电话的是负责安排节目档期的台领导，要李总监去他的办公室一趟。 那位领导说话的口气不佳。李总监不由得紧张起来，难道档期出了变故？ …… 当李总监来到那位领导的办公室时，还未进去，就听到有人道：“信我的没错！单集预算不超过百万的真人秀，根本没人看！时段收视率保证垫底！话说回来，你们干什么要换掉预定的周日八点档节目？那个闯关类节目虽然不怎么出彩，但好歹做到了第三季，收视率稳定啊！” 李总监敲门进去，发现办公室里竟然有七八个人。除了几个本市的企业家外，竟然还有市广电局和市宣传部的人。 台领导看到李总监，立刻道：“李希，这些人对你的《变形记》意见很大，认为你不应该竞争周日的档期。你觉得呢？” 李总监做《变形记》，并且要抢周日八点的档期已经不是秘密了。原定节目的制作人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使了一招“借刀杀人”，联络那个时间段的广告商，告诉他们“三周后的周日八点档，有可能会换成一个预算不超过百万元的真人秀节目”，鼓动广告商对台领导施加压力。 预算不超过百万的真人秀节目？广告商们猛地一听，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各大卫视都拼命打造真人秀节目的今天，有时候一个明星的单集录制酬劳，都超过百万元了。单集预算不过百万，就是说节目基本上没有明星参与？那收视率不惨淡死了？ 其他广告商无力改变江省卫视的想法，顶多打电话问问情况而已。只有受本市政府大力扶植的几个企业，有本事请动市宣传部和市广电局，干预节目的安排。 李总监深吸一口气，给他们介绍《变形记》的节目看点。李总监在电视台工作了二十年，介绍时条理分明。她最后道：“我对《变形记》很有信心，我相信他的收视率不会失败。” 专业精准的描述可以说服台领导，然而那些企业家若是不亲眼看到作品，无法根据李总监的语言、推想出节目的摸样。李总监说了半天，在他们脑海中仍是一团浆糊，还是比不过那已经播出过两季的闯关类节目。 他们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人道：“我认为你的节目卖点不怎么样。一个半小时的节目只有一个主角，还不请明星。没有明星参与的节目是什么质量？观众看了，怕是连第一段广告都撑不到，就要转台了吧？” 李总监问：“你是？” 市宣传部的人介绍道：“他是新科福公司的集团的总裁，石修。” 李总监便道：“石总，是这样，《变形记》从第二集开始，我们将请一些明星家的孩子去录节目，收视率应该有所保证。第一集的主角名叫夏昊，虽然不是明星，但长得很不错，不比明星差到哪里去。而且也很有镜头表现力。” “帅有什么用。能让观众从头看到尾么？留得住观众看广告么？”石修却道：“我还是觉得那闯关类节目不错。如果你们一定要放《变形记》，我要求调整我公司广告的时间，不在那个档期登广告。” 到这里来的本市企业，可能述求都如石修一样。他们的企业有市政府的全力扶持，不怕得罪江省卫视。如果台里最终决定要上《变形记》，他们说不定还真能撤掉那个时间段的广告。 李总监看了眼台领导，只见台领导眉头微皱。一般做到那个位置的人，都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这样的人表现看上去微皱眉头，内心里已经暴跳如雷了。 这绝对是件麻烦事。台领导说不定害怕折腾，干脆驳回《变形记》的档期申请。那么李总监抢档期的图谋可就破灭了。 李总监连忙对台领导道：“《变形记》拍摄得很顺利，我的节目组从陇省给我发来了一段镜头，你能不能看一下？” 台领导没有说话，点点头。其实台领导轻而易举地就能通过说明，分辨哪种节目更有可能得到高收视率。纸面上的《变形记》完美无缺，具有大火节目的一切要素，效果远超那闯关节目。所以台领导才给了李总监争取档期的机会。 台领导表面没什么情绪流露，心中却很好奇，想看看《变形记》在陇省山区的部分究竟是什么样的。他怕节目听起来不错，看起来却不行。诚如石修所说，一个半小时全程跟拍一位未经训练的主角，风险太大了。节目主角若是做不出效果，那么整个节目也好看不起来。 李总监将usb插入电脑中，点击播放。屏幕里，只见夏昊先是因为一碗肥rou立fg，转而光速自打脸…… 视频播放完毕，台领导没有说话，而是默默地点了开始键，重头再看一遍。办公室里的其他人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段标准画质的视频只有三分钟长度，却出乎意料的精彩。 “变形记，是这样的啊……”台领导道。 李总监知道台领导在说什么，道：“没错。你看到的，就是这个节目的核心看点，改变！主角一开始说不吃那里的饭，然后吃了临时meimei的做的饭，这是改变。而更大的改变还没有拍出来。主角一开始的性格顽劣不堪，随着拍摄进行，会逐渐融入陇省山区小村的环境特质，最终变成阳光少年！” 李总监知道夏昊都是假装，不过没有说破。正是因为夏昊是假装的，所以李总监看了三分钟的视频后，对《变形记》的质量信心十足。夏昊连那样的表演都能做出来，其他的表演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不错。不错！”台领导第二遍看完视频后，连连点头。整集《变形记》若是都能保持如此质量，那么就算首播时收视率不佳，重播时也能获得一个好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