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再见的约定
初冬的维丁沃茨码头，即便早已月挂枝头，依然灯火辉煌，十分繁忙。 所有依靠阿里瓦伊河水运的客商，无不想趁着天还未下雪，或是河面尚未结冰，多带点货物回乡销售，像是卡鲁这样遥远的西方人，一直要到来年的花月才会再来一趟，因此格外张罗得多些。 生意火爆，精明的商船老板自然会坐地起价，维丁沃茨码头开往斯特兰达港，价钱已经涨到了平常的三倍之多，可依然供不应求，船船满仓。 卡鲁是老主顾，而且出手大方，深得商船老板的喜爱，几天前，他们便相约霜月十八的晚上装船，尽管迟到了将近两个时辰，可船依然停在码头等待，并且留足了仓位。 那可是要拒绝了不少的新主顾才行。 “嘿，铁胡子，没想到你还一直等在这，你可真是个好人。”卡鲁与迎接他的船主拥抱。 “男人就该一诺千金，况且我可是收了你的定金了的。”被称作铁胡子的船主哈哈笑道，他扫视一遍希尔薇娅等人，微微点了点头。 “我这有几坛潘戈，留两坛给我这些新认识的朋友，他们可是帮了我的大忙，剩下的几坛就给你和你的弟兄们吧，长夜漫漫，没有酒可不行。”卡鲁招呼伙计将马车上的所有潘戈都搬了下来，整整有六坛，对于好酒之人，好比星野，那可是无价之宝。 “潘戈？”铁胡子有些惊讶，“我听说现在除了帝国的王宫，已经没多少潘戈流落在外了，你到底是怎么搞到的？不管了，我得好好留两坛，我可舍不得给我那些船员喝，再说了，要是他们喝得兴起拉错了帆，我们可是再也到不了海边了。” “哈哈哈哈……”卡鲁哈哈大笑着，就连希尔薇娅也忍不住被这轻松的氛围所感染，呵呵笑开了花。 “你的这些新朋友是不是要和你一起出海？”在招呼自己的船员帮忙搬运货物上船后，铁胡子问卡鲁道。 “我倒是希望他们能够和我一同回乡，也好让我尽一尽地主之谊，”卡鲁缓缓叹气道，“可是我的这些朋友可不像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到处奔波只为讨生活，他们似乎有许多重要的事情要做。” “卡鲁先生言重了，”希尔薇娅笑道，“我们也不过是一些闲人，到处逛着，偶尔也做一些买卖。” “偶尔还能收服一些强盗，对吧？”卡鲁直视着希尔薇娅说道。 “盗贼？这又是怎么回事？”铁胡子顿时来了兴致。 “此事说来话长，等到了船上，我慢慢说给你听。”卡鲁冲希尔薇娅挤了挤眉头说道。 “既然卡鲁先生已经平安抵达，我们便也告辞了，希望下次能够再见。”希尔薇娅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匆匆说完这话便打算离开。 “诸位若是做完你们该做的事，请一定要到克劳芬特来找我，”卡鲁一边说一边登上了船，“我在克山脚下的杂货铺恭候诸位的大驾光临，另外，再次感谢你们，尤其是你，希斯菲尔，哦不，应该是希尔薇娅才对。” 希尔薇娅一怔，顿时停下了脚步，她诧异地回头望着卡鲁，卡鲁却只是对着她笑。风帆在船员的吆喝声中徐徐升起，商船缓缓启动，慢慢地消失在影影绰绰的水波之中。 “他原来早就知道了我们的身份。”帕罗德望着远去的商船说道。 “他可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若是有机会，的确该去拜访一下他。”希尔薇娅低声说道，像在自言自语。 “你是说他一开始就知道你的身份，并且故意接近我们？”星野还有点不太相信。 “这倒不一定，”希尔薇娅摇了摇头，“也许是我们在疾风谷的时候露出了破绽，又或者他听到了我们的一些谈话，但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明明知道我的身份，却一直都没有声张，直到与我们分别，这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凡人所能够做到的。” “接下去我们该怎么办，继续南下还是到处走走？”安黛儿瞥了瞥星野对希尔薇娅说道，星野正在整理马背上的箩筐，好挤出空间让潘戈住下。 “在我们做决定之前，我想问问各位，”希尔薇娅说道，“精灵大军南迁已有一段时间了，可我们一路上却从未听到有人目击精灵的报告，这是为何？” 众人一愣，确实谁都没想到这点。 “这起码说明了一个问题，精灵们隐藏得很好，”希尔薇娅自己答道，“他们一定是刻意避开了人们常走的道路，从人迹罕至的山间通行，而且还是在夜间。” “这和我们决定往哪走有什么关系？”安黛儿不解。 “精灵大军带着女眷，本来就行进缓慢，加上山路崎岖，如果又是在夜间才走的话，那么他们应该还在路上，没准还在我们的身后。”希尔薇娅耐心解释道。 “所以你才不急于和卡鲁一同前往南方？”安黛儿似乎有些明白了。 “对，”希尔薇娅进一步说道，“我们此次来南方寻找精灵并不是为了叙旧的，我们主要是想知道神泪石的下落并且寻找泱泽他们，过早地去赫丹王国等待，只是浪费时间而已，我们应该在这段时间里，尽可能地寻找多一点线索，顺便借此分析一下敌人的下一步动作，你们也应该知道，尽管他们在珈蓝的阴谋没有得逞，但他们一定不会就此罢休的，更多的黑暗正等着我们。” “我猜你是想去霍兰看看吧，要不然你也不会让乔迪恩他们几个在岔路口等我们了。”帕罗德猜道。 “没错，”希尔薇娅点了点头，“而且我们可以顺便路过高法石林，也该是时候将岩石之心还回去了——星野，你好了没有？” “没呢！”星野高声喊着，似乎带着脾气，他怎么也无法腾出足够的空间让两坛潘戈住下，有些恼怒。 “你为何不试着将奥菲奇的儿子给放了呢？”安黛儿翻着白眼说道，“那样的话，你就有足够的空间放下那两坛酒了，况且，狼崽本来就应该回归山野，你不该一直带着，你看你都把它喂养成什么了，胖得跟猪一样。” “那可不行，潘戈是我的命根子，奇奇也是。”星野断然拒绝了安黛儿的提议。 “你还给它起了个名字？”安黛儿一脸错愕，“什么时候的事？” “就现在。”星野没好气地应和着，便不再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