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离开
两倍重力的情况下，亚撒已经能在保持身体平衡的前提下，完成出拳、踢腿等简单的动作了。 一个个平日里看似简单的动作，如今对于亚撒来说，每完成一个动作都要全力以赴，没有了斗气滋润、支撑的身体，时刻面临着极限的挑战。 完成了出拳、踢腿各三百次后，亚撒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绕着训练场慢跑了起来，说是跑，其实也就比走着稍快了一点点，为了能更好、更快的适应，他几乎每个晚上都要把自己折磨到再没有一丝力气，这才回到房间去休息，这就是他所谓的极限训练法。 “砰！” 终于因为体力不支，重重地摔倒在训练场上。 静静地趴着，感觉着身体每一个关节，每一处肌rou轻微的抖动，他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力量在逐渐地恢复着，尽管速度还很慢，可这已经非常不错了，比刚开始已经快了不止百倍了。 虽然进展缓慢，可毕竟看到了一丝希望，只要坚持下去，相信很快就会拥有一身强大的力量。 …… 又是一个寂静的夜晚。 训练场里，亚撒那孤寂的身影静静的站立着。 漆黑如墨的夜晚，并不能影响他的视力，身前三丈处，一只已经被剥掉了皮的动物尸体被绑在架子上，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四肢张开而站立的人一样。 两道乳白色的光芒在黑暗中突兀地亮起，紧接着，一道金光就如同流星般一闪而逝，瞬间又回复了死一般地静寂。 看着架子上眉心那破开的大洞，亚撒摇了摇头。 “还是太慢了！” 三丈，对普通人来说，或许是有点远，但对于武士来说，三丈只是一瞬间便可跨越的距离。 其实他已经做得很好了，在十倍重力之下，宛如流星掠过的一枪，已经足以秒杀暗大陆所有的地极武者了，就连地极顶峰的费得莱恩也不例外。 三年时间一晃而过。 亚撒来到暗大陆已经足有三年零两个月了。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那怕是在迷失森林之中，他也没有像现在这样，看着每一次日升日落，他的心就会随着那一点点消失的光芒，而沉入痛苦的黑暗之中。 这个训兽场对于亚撒来说真是个绝佳的修炼场，可他却没有时间继续留在这里了。 不过离开之前，他还有一件事情要做，也算是对自己这段时间修炼的一个检测吧。 “布拉迪，我想我要离开这里了，谢谢你对我的关照！” 临行前，亚撒找到了布拉迪，他还是一如既往地照顾着那只猛虎，仿佛那只猛虎就是他的一切，在他的生命里再也找不到比照顾它更有意义的事了。 “你要走吗？” 布拉迪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但现在绝不是因为费得莱恩的原因了，相处的久了，亚撒已经了解了布拉迪，他虽然看起了冷冰冰的，可在那坚毅冰冷的外表下，却藏着一颗热腾腾的心。 “是的，走之前我想去做一件事，也许你会感兴趣。” 听到亚撒的话，布拉迪终于停下了那双细腻的手，眼神复杂地看着亚撒，几次张口想说些什么，可都没有说出来，只是那样静静地看着。 “你不必谢我，因为那也是我必须要做的，畜牲是不应该再披着人皮逍遥快活的！” 亚撒清楚布拉迪想说什么，而且他更清楚布拉迪是多么的想亲手杀死费得莱恩，可他做不到。 “小心一点，别被自己的眼睛欺骗了！” 布拉迪轻轻地拍了拍亚撒的肩膀，或许这已经是他最好的表达方式了。 “我会的，我一定会把他的皮扒下来的！” …… “真是一个狂妄的小子，什么时候脆弱的驯兽师也可以像武者一样决斗了，这个世界真是太疯狂了！” 费得莱恩阴鸷的三角眼中，闪烁着疯狂的火焰，在安迪斯城还从没有人公开向自己挑战过，但今天，他却收到了一份挑战书，而且还是一封来自驯兽师的挑战书，这恐怕在整个暗大陆也绝对是第一个。 整个安迪斯城彻底地陷入了疯狂，所有人都大声疾呼着，奔走相告，因为他们听到了一个骇人听闻的消息，竟然有驯兽师想单挑费得莱恩这个地级顶峰的武者，这简直是太疯狂了。 “城主大人，听说有人要挑战费得莱恩，不会又是布拉迪吧！” “不是听说，而是真地要发生了，更不是布拉迪。” 宽大的圈椅中，城主的身体几乎已经塞满了，肥胖的手指习惯性的在桌子上扣击着，一个身体和他差不多的中年商人，坐在他的对面。 “城主大人，您怎么看这件事呢？” “什么怎么看？” “我是说那个驯兽师，他真的只是个驯兽师吗？” “图卡先生，你是担心费得莱恩吗？” “毕竟他还是帮了我们不少忙，所以……” 安迪斯城主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目光紧紧地盯着图卡，“可我们也给了他很多，这只是个交易，你难道不觉得他已经不再适合与我们合作了吗？” “您说得对，不管今天的结果如何，他都不再是您的侄子了！” 图卡说话间，举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 亚撒静静地站在安迪斯城广场中间，一头乌黑的长发随意地束在脑后。 他本可以不知不觉间干掉费得莱恩，可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决斗，这并不是他想炫耀什么，而是想让所有被费得莱恩迫害过的人都亲眼看到，这个无恶不作的畜牲是怎样死去的。 “这个可怜的孩子一定是家人被那畜牲给杀了吧！” 一个担着货担的老头，与跟前的同伴闲聊着。 “还是去劝劝他吧，你看他那瘦弱的样子，还不是白白送死吗！” 一位中年妇女对旁边一个咬牙切齿的年轻人说道。 “不，母亲！我想信他！” 母亲吃惊地看着儿子，可她还是选择了相信儿子，因为在她眼里儿子已经很强大了，或许用不了多久，就能亲手杀掉该死的费得莱恩了。 年轻人目不转睛地盯着一动不动的亚撒，“这个家伙真的是个驯兽师吗？虽然他很瘦弱。”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让吵吵嚷嚷的广场顿时静了下来，围观的人群自动向两边躲去，让出了一条三四丈宽的大道。 费得莱恩趾高气扬地一路策马疾驰，冲进了广场。 “小子，你真地很让我吃惊！” 费得莱恩看着亚撒，三年前，他可以轻易的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杀死这个年轻人，可现在，他却从亚撒身上感觉到了一丝淡淡地威势，那是只有在天级武者身上才有的威势。 “你应该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那就是你的生命！” 在亚撒看向费得莱恩的一瞬间，费得莱恩的心猛地颤了一下，好像一柄尖刀刺中了心脏一般。 “小子，想杀我的人很多，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可结果都一样！” 费得莱恩的确有狂傲的资本，在偏远的安迪斯城，地极顶峰的他就是这里的天，就是这里神一般的存在，没有人可以战胜他，更没有那可天级武者会闲得无聊跑到这儿来找他的晦气。 “出手吧！” 亚撒不想再对着一个快要死去的畜牲多说一句话，冷冽的眼神扫过费得莱恩的面庞，最后定格在了他的双眼上。 费得莱恩彻底地被激怒了，亚撒的姿态很明显，就是要让他先出手，他在亚撒的眼神中看到了不屑。 费得莱恩的速度很快，从抽出战刀到发起攻击仅仅只在刹那间完成，一团耀眼的刀光带着撕裂一切的劲气，转眼间已经斩到了亚撒头顶。 除非达到天级，否则都必须面对他绝对霸气的一刀，费得莱恩的确是一个出色的武者，他厌恶那些让人眼花缭乱的招式，他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是直来直去，每一刀都是全力而发，不是敌死就是我亡。 强劲的刀气让亚撒的衣衫裂裂作响，乌黑的长发更是瞬间舒展开来。 所有人都惊呼出声，双手紧紧地蒙上了自己的眼睛，他们实在不愿意看到这个勇气可嘉的小伙子惨死在费得莱恩的刀下。 等了好久，还没有听到年轻人的惨叫，一位老人慢慢地撤掉了双手，然后他的样子就那样久久地定格了下来。 亚撒还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对面也同样站着手持战刀的费得莱恩。 不同的是亚撒的双眼闪烁着冷冽的光芒，而费得莱恩的眼眶却空洞一片。 殷红的血和着白色的脑浆，缓缓地从费得莱恩眉心的血洞淌了出来。 直到亚撒那瘦弱的身影消失在大家的视线里，所有人才慢慢地从无限的震惊中醒了过来。 “撕碎了他！” 疯狂的人群冲向了倒在地上的费得莱恩的尸体，长久以来憋在心中的怨气，让他们完全丧失了理智，等到人群散尽时，只留下那把战刀和已经被拆成了碎片的铠甲…… 没有人关心杀死他们仇人的亚撒去了哪里，因为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从今以后，他们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安迪斯城外，亚撒随意地走着，费得莱恩死了，他也要离开了，可接下来又要去往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