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学园都市以外

    离开学园都市对在这个城市里的人而言都很麻烦。因为技术的问题。每个人都要注射纳米级别的发信器，接受一大堆繁琐的手续之后才能离开这个地方。哪怕这样也没少出现学园都市的学生在外被绑架的情况。如果是某些组织，那还有请当地政府帮忙的可能。可万一就是政府某些机关的行动。哪怕学园都市进行交涉也会很费力。往往惹到武力营救的地步。

    不过现在的白泽完全没有这些麻烦。最高级别的通行证明，一切免检的特殊安排让学园都市的边境检查站直叹为观止。检查员还是头一次见过这么牛掰的，而且还就是一小年轻。这家伙不会是哪位理事的儿子什么的吧？

    白泽对着检查站的人笑笑。就算自己没注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有人敢劫持自己了？他真恨不能直接站出来对着学园都市外面的一大票谈资高呼，我身上没有发信器，来抓我啊！不说本身的武力。就是中国人的身份也让人棘手无比。上次世界大战之后。中国各路对外机关各显其能，把对于华人歧视的各国找后账找得各国叫苦连天。充分显示了新兴超级大国的手腕和……小心眼。

    现在的中国人三个字，就是一张足够通行世界的强大护身符。甚至有恐怖组织劫持了美籍华人，被对方半生不熟的几句中文吓得礼送回国上交凶手的事情。毕竟从三战结束中国势力深入中东开始。因为一点芝麻绿豆蝇的事情被暗中连根拔起的组织可不在少数。对于一个在对外干涉能力还基本为零的时代，就敢把搞对华屠杀的印尼暗中鼓动分裂掉的国家。当人家当了老大，不好好伺候着又能如何呢？没人会希望面对一个兼具君子气质和小人行事。复仇十年从早到晚的家伙吧。

    想归想，白泽真要敢玩这种幺蛾子，第一个饶不了他的就是天之下都。组织纪律大如天。这次出来本身就是为了上交报告解释一些问题的。如果再捅了篓子那别说休假了。回去等着连轴转的批判会吧。

    四周各种贼眉鼠眼的探子们，在这个地方挑选高鼻深目金发碧眼的西方人种来做间谍。白泽由衷的对于CIA的那些老东西们表示鄙视。不过也就是这个基本瘫痪的四岛。如果换在国内大概这么一堆贼眉鼠眼的家伙早被居委会小脚侦缉队的大妈们给擒拿了。人家也是拿钱吃饭。对于这种苦逼的工人阶级要有同情心。

    按捺住对着四周的那些不专业的探子们挑衅的心情，白泽离开了学园都市。长途大巴的舒适度不是以前坐过的军车可比。战后30年，本州岛的风光仍然一副祥和。

    大巴缓缓上路。东京都周围很大一片范围都变成了农田。一派田园风光。白泽坐在大巴的后窗处，很有兴致的观看着。哪怕是科幻感觉十足的学园都市，那种钢铁丛林的空间狭小感也时不时让人气闷。出来之后的这种释放感觉让白泽很愉快。

    “您是学园都市的学生吧？”

    身旁坐着的中年人很是客气的问道。白泽一愣，随即笑着点点头，“您怎么知道的？”

    “我上车前看见您从学园都市的方向过来，所以这么猜测的。”

    想不到中年人还有一个孩子在学园都市里面上学，还向白泽打听他儿子的近况，无奈他所说的学校是出于第二十学区的体育学校。白泽表示爱莫能助。

    中年大叔叹了一口气，絮絮叨叨的念叨起自家儿子来。

    “这位大叔，您是做什么的啊？”

    “我，一个种菜的老农民而已，所有的蔬菜都送到学园都市里面。却一次也没进去过。”

    白泽笑笑，“您别急，大霸星祭的时候学园都市会向外界开放。到时候您就有机会进去看孩子了。”

    老男人一脸惆怅，“等不及啊，这小子原来就是一个惹事的主，我想尽办法把他送进了学园都市，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希望他不是跟我们一样，一直种菜的命啊。”

    白泽挑了挑眉毛。他才注意到一路过来的农田村庄，似乎都是种植蔬菜的大棚温室，或者果树。几乎就没见到稻麦等口粮。当他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中年大叔笑了。

    “小伙子，学园都市里面二百三十万人，要是靠我们种口粮，那哪里够啊。周围所有的农田几乎都是这样，种植一些时新蔬菜。水果，送进去给里面的人尝鲜的。哪怕是蔬菜，也更多的是进口。”

    白泽这才想起来一个事实。东京在失去了首都地位之后，海港的作用却大大提升。每天无数海船的物资经十一学区进入学园都市。

    “给学园都市提供这种奢侈品，大叔应该收入很高吧。”

    说道收入，原本一脸慈祥的大叔却换了一副交杂着悲愤，不满，怨念的面孔。“怎么可能啊，光天天来闹事的雅库扎就要拿走多少呢。”

    “雅库扎？”

    战前的日本特有的黑社会生态，对于其他国家而言恐怕是难以理解的。对于帮派如何会与财团政府之间相安无事甚至关系良好的结合。恐怕是任何人都想不明白的。而在战后，这些地方帮派更奇迹般的成为了各地真正的主人。

    而如今的自由州已不再是一个国家。也不具有外交政治等权力。只有一个连傀儡都不如的临时议会作为名义的统治者，而且这临时一下临了快四十年也没有转正的机会。在战后的这种畸形之下，财团和雅库扎成了各地实际上的统治者。而临时议会更没有任何的力量来面对这些土皇帝，只有默认地方的实质自治。实际上作为各地的协调者。像是回到战国时代一样。

    而经济上，原本的货币被废除，超大型的企业被战胜者分割吞并。只剩下各地一堆各自为战的企业。哪怕30多年过去，水电等基础设施也没能恢复到战前的水准。经济上的回升没有带来任何民生建设上的好处，各地区互设壁垒使得连修建一条跨区域的公路都成为不可能。又加上移民方面的限制彻底取消（实际是相关机构根本没有了）。人口随意进出。

    治安已经恶化到一定程度。哪怕是学园都市附近的繁荣地区，也是各色人种齐聚。醉鬼吸毒随处可见。街头巷尾殴斗不断。不时还有雅库扎出来维持秩序，收高利贷。当政府失去原本的力量之后，原来维持地盘维持秩序，甚至一定意义上比警察还公正的黑帮组织彻底堕落为不上台面的小混混。旋起旋灭的小型**组织天天都有。东京湾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多出几具死尸。完全一副濒临灭亡但就是死活不倒下的畸形样子。

    学园都市里面是全世界几乎最先进也可以说是最奢侈的超级都市。外面却是一个混乱无比的恶臭染缸。一里一外天堂地狱一般的差别。在白泽的眼里，更像是一株垂死的大树身上生长出了一只硕大无朋七彩斑斓的毒蘑菇。色彩虽然艳丽。可那是有毒的。

    在大叔絮絮叨叨的唠叨之中，白泽也在车上目睹了几起有各色人种参与的斗殴。眉头皱的越来越紧了。看着小伙子皱眉。大叔叹了口气，“从我年轻的时候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现在这里已经是随便移民的地方，全世界的渣滓和罪犯都或者强迫或者自愿的过来。以前的日子再也找不到了。”

    “以前的日子是什么样？”

    “虽然无趣，但是还算有希望。虽然累死累活，但是终究像是一个国家，可现在究竟是个什么啊？大概唯一的希望，就是那小子能开发出超能力了吧。”

    开发出超能力是不是就能出人头地有希望了呢？回忆学园都市里面的境况。白泽心里紧了一下，但没有说什么。

    “好了，谢谢大叔，我该下车了。”

    “好啊，现在的年轻人很少愿意听我们这些老人唠叨了。你去哪儿啊小伙子。”

    当白泽随意的吐出地名的时候，不但这个大叔，车上很多人的脸色都奇怪的变了。变得像是面具一样毫无生气，整部大巴似乎变成了移动的蜡像馆。

    “呵呵，原来是那个中国县啊，原来是中国人……”中年大叔似乎做了什么让自己后悔的事情一样，转开了面庞。

    看着整部车上突然变得怪异的气氛。白泽愣了一下，脸上浮现起应付了事的笑容。提着自己的行李下了车。

    大巴开走了。站在路边四下看看。道路两旁的农田微妙的有了不同。原本当年这里只是一个渔村。在战争中废弃了。当战争结束这里被选作中国驻日驻军的一个分基地之后，附带的建立起了一个小港口。有不少的中国人也跟了过来。奇妙的建立起来一个县。被称为“中国县”。连带附近的村镇也转为为中国驻军的采购服务。却是小小的带动了一把经济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