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查探

    如今身处险地，马云一直命斥候小心防备燕军的袭击。此刻见一行人都恢复了气力，便吩咐众人上马，准备前去查探敌情。

    骑队前行不到二十里，远远便看到一支斥候队疾奔而来。马云一眼看到对方只有不到三十人，立刻招呼着追上去。那些燕军斥候似乎也赶到情况不对，立时停了下来，调转马头逃跑。

    战马追逐之下，两边慢慢拉近了差距。那股燕军斥候都是疾奔而来，可是刘绩这一行人却歇息了许久，马力远胜对方。马云等人一阵欢呼，平日里在这片地界上，他们不知多少次被燕军追赶，不少战友还丢了性命。眼下终于风水轮流转，换成他们是追赶的一方，如何不高兴？

    赵凌眯着眼睛，默算着距离已近，取下背上长弓，附箭与弓弦之上，缓缓拉开长弓，瞄准最后的一个燕军斥候，‘嗖’的一声，箭如流星而出，那人立时落下马来。

    刘绩等人齐声欢呼，马云一行人更是嘶吼着叫好。前方的燕军斥候更是心惊胆战，努力抽打战马，妄图逃到赵凌的射程之外。

    赵凌可不会给他们这样的机会，又是凌厉一箭，燕军斥候再倒一人。在马云等人的欢呼声中，赵凌又连发五箭，燕军斥候也应声又倒下五人。

    赵凌用的是三石硬弓，七箭射完之后，饶是他臂力惊人，此刻也喘息如牛，手臂跟是止不住的颤抖。不过他这一手也起到了效用，两军本就马力相差甚远，燕军斥候只顾着催打战马狂奔，现在战马更是难以为继，不多时便被刘绩等人赶上。

    一行人驱马上前将这些人团团围住，剩下的燕军簇拥在一起，略显紧张的看着他们，不过眼中却看不到惧意。马云发一声喊，当先挥刀冲了上去，其他人也都呼啸着跟上。

    燕军早已被赵凌的神箭吓得斗志全无，加之现在寡不敌众，立时纷纷被斩落马下。刘绩见众人杀的兴起，忙高声道：“留活口！”

    马云等人却似没有在意这句话，仍是拼力厮杀。好歹薛玉亲自抓了一个俘虏，其他燕军斥候却是全部阵亡。宁军斥候向来以人头论功劳，斥候们纷纷下马，高兴的将人头砍下，挂在马鞍上。

    马云驱马到刘绩身边，看着那个俘虏，狠声道：“刘兄弟有所不知，这些燕军斥候嘴硬得很，想从他们嘴里问出点什么来可是难如登天。”

    那个燕军俘虏被薛玉堵住了嘴，此刻不能自绝，只能用一双牛眼瞪着刘绩等人。刘绩哈哈一笑，口气中带着一丝笃定：“马老哥放心，小弟有的是让他开口的办法。”

    马云将信将疑的看了他一眼，这时有斥候来报，阵亡了两个兄弟。马云似乎司空见惯一般，随口道：“这种事还来问我？按老规矩办。”

    两个斥候将尸体绑在两匹战马之上，另外一个斥候翻身上马，朝马云和刘绩一拱手，牵着这两匹无人战马朝泰县方向而去。马云看着他走远，笑着解释道：“我马云从来不让兄弟的尸骨遗落他乡，这位兄弟会在泰县地界等我们一并回转。”

    刘绩思量了片刻，正色道：“马老哥，眼下我们有了这个俘虏，苍原大营已经没有必要去了，不妨就此回转吧。”

    马云显然不相信这个俘虏能说实话，摆摆手道：“刘老弟，我们总不能全指望这小子说实话，无论如何也得去走上一遭，大不了见势不妙，我们再回去。”

    刘绩本想再劝一劝，不过转念一想，自己也觉得问题不大，便没有再反对，点头应允了。马云见众人准备妥当，打一声呼哨，众人纷纷上马，一行人再度向苍原大营疾驰而去。

    经过刚才一段追逐，此刻众人离苍原大营已不足五十里，一行人都打起精神来防备燕军骑兵。奔行一段之后，马云开始放缓马速，却是为了节省马力，做逃跑之用。

    也不知是一行人运气太好，还是燕军有了疏忽。直到众人隐隐约约看到了苍原大营的轮廓，仍然没有碰到燕军的人马。此刻虽在远处，仍能听到苍原大营内纷乱的嘈杂声，还有一堆人影在闪动。

    刘绩缓缓开口道：“看来燕军已经有援兵到了。”

    发现了这一件重要军情，一记大功唾手可得，马云立时变得有些兴奋，急声道：“刘老弟，我们再凑近了看看。”

    刘绩此刻如何还敢冒险，忙劝道：“马老哥，发现了敌人的援兵已经是大功一件，又何必犯险。”

    马云一时有些犹豫不定，就在他心思纠结之间，一阵急骤般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众人转头一看，不由大惊，一股足有五六百人的骑兵正狂奔而来。

    “撤！”刘绩果断下令，众人不敢迟疑，迅速调转马头，顺着原路打马便逃。刚才还是志得意满的队伍，此刻变成了一群丧家之犬。

    刘绩等人的马力也算充足，可是一番追逐之后，燕军却是越来越近。马云恼火道：“这些人用的是什么战马？怎么跑得这般快？”

    刘绩回头又看了一眼，见那些战马比较矮小，但战马的步伐很快，立时反应过来，急声道：“那是草原马！这些是燕朝的边军！”

    马云顿时脸色一僵，草原马的耐性胜出中原马许多。中原马在短途冲刺上或许能高出一筹，但长途奔袭却是这些草原马的天下。

    见追兵已经紧紧嵌在身后，马云把心一横，大声道：“刘老弟，你们先走，我们来断后。”

    刘绩振声道：“我们这帮子人也不是贪生怕死之徒，怎能让你们去送死？再者说，燕军有五六百人，即便你去断后，也挡不住他们。还是赶紧撤离，只要进了泰县就安全了。”

    马云听他如此说，也不再言语。刘绩转头一看，燕军距己方已不足三百步，前列一个白盔将军十分显眼，应当是燕军的头领，忙叫了一声：“赵凌！射他们的头领。”

    赵凌取下长弓，执箭在弦，瞄准那个将领反身就是一箭。反身骑射难度高出许多，这一箭只射中白盔将领旁边的一个兵士。眼见那些燕军也都手执长弓，赵凌知道再耽搁的话，己方就要陷入燕军的箭雨之中。

    咬了咬牙，赵凌弓如满月，照准了又是一箭，如同流星一般正中那个白盔将领。白盔将领落下马来，燕军立时一片慌乱，奔驰的队形为之一停，片刻之后，才又有骑兵嘶吼着追赶上来。不过就是这短短的停留，刘绩等人已经渐渐拉开了距离，泰县也已在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