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 外祖母悖论
“如果人死了……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伊斯看着少女，心中生出一些非常不好的联想，急忙问道。 而这个时候，少女却看着伊斯的眼睛，平缓说道：“伊斯，你有没有看过，席思卡贤者的著作，叫做《不存在的时空》，那是一篇关于穿越时空的小说。” “嗯，看过。是讲述主角穿越到过去，错手杀了自己的外祖母，回到未来之后，发现自己的一切存在都被抹消，然后这人最终精神崩溃的故事。”伊斯回答道。 听到满意的答案，少女微微一笑说道：“实际上，情况只会更加糟糕。先前我所说的，因果律就是一块寒冰，时间就是寒冰融化而出的水流。而意外的死人，并不是从时间流中取出关于这人的一切，而是用凿子凿击冰块，掉落的冰块就是关于这人的一切。” 顿了顿，少女严肃地说道：“那么，在主角杀死自己外祖母的同时，主角也会在同一时刻消失，而且在更遥远的过去，现在，未来……主角的母亲……兄弟姐妹等一系列跟外祖母拥有血缘关系的人都将消失！” 听着少女斩钉截铁的声音，伊斯神情一僵，嘴唇微颤，沉默很长时间后说道：“那为什么，我还记得……刚才那人……不是应该忘记他吗？” 听到伊斯的疑问，少女微笑着解释道：“那是因为，冰块还没有从寒冰上脱落，或者说还呈现出藕断丝连的情况，只要我没有后退到那人死之前的过去，那么这一切还是会发展下来，毕竟就算是因果律，也是拥有多种可能性的。” “哦~”伊斯恍然大悟，不过他还是接着问道：“那你带我来这里，是要做什么？” 听到伊斯的疑问，少女微微一笑，并张开双臂，快步走到伊斯身前，一把将他搂了过来并用力地抱住。少女搁在伊斯肩头上的脸，正露着愉悦幸福的笑容。 “这里的时间是停止的，我想要在这里，永远跟伊斯在一起！”少女捧着伊斯的脸，认真地看着他，然后狠狠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并说道。 伊斯已经有些了解这位花痴的少女，他毫不在意地笑了笑，耸肩说道：“快说吧，你带我到这里是为了什么。” “哼……真扫兴。”少女的心情不禁有些黯淡，她耸拉着脸，对伊斯说道：“虫洞的功能，可不止时间穿梭哦！” …… …… 梳妆台的镜子中，除了白发红瞳的伊芙之外，还有一名大约四十余岁，正穿着一件无肩带女裙的妇人，从外表上来看，酥胸半露，风韵犹存。她一边整理着伊芙头上的发饰，一边却像聊家常一样，聊着一些闲言琐事。 伊芙正平静地看着镜面上的自己，并没有开口搭话。因为她此时正思考着一些别的东西。她不在乎那个舞会，所谓上流社会的交际活动，她也很清楚，但她实在有些厌烦，那些以某种既定的面目出现的上位者，还有那些有目的结交朋友的人，更厌恶那些整天围绕着自己的所谓大小姐们。因为她不喜欢被那些人围绕在最中心的位置。 但实际上，这场舞会是她提议的，而作为舞会发起人，她必须到场。 至于为什么她会提议举行这一场舞会。纯粹是为了掩饰，今晚的一场屠杀活动。 没错，屠杀活动。 伊芙可是米利特斯皇国的人。如果她的身份被人知道的话，后果不堪设想。那么，所有知道她真实身份的人，都必须清除掉！ 下午抓到的人，除了放掉几位拥有权势与地位的人，剩下的人全部杀掉！ 晚上，为了斩草除根，军令部部长几乎调动了全城的士兵，来进行对兄弟会的围剿。 现在，外头正是一番腥风血雨，而这里，却是一番奢华极致的洵烂意味。 舞会就在城主府内举行，而伊芙也在自己的房间内准备着。 但是，一想到伊斯并没有跟她在一起，或者说现在的伊斯都不知道去了哪里，伊芙就有一些惆怅。徒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她回过头，装出一副很高兴的神色看着妇人的脸，并问道：“怎么了？是不是伊芙哪里还需要再改改？” 伊芙现在穿着是一件白色的无肩晚礼服，裸露的双肩恰到好处地展现了些许性感，但巧妙的设计却遮掩了她胸前的大部分春光，让她更添几分柔弱之感。 “我的小公主……实在太标致了，简直就像是神灵的造物。”这位妇人称赞道。 “谢谢您的夸奖。”伊芙微笑着回应道，然后对着妇人说道：“您能不能暂避一会，伊芙想要静一静。” 送走了妇人，伊芙直视着镜中的自己，唇角挂着淡淡的微笑。但渐渐地，似乎想到了什么人，伊芙的笑容也开始扭曲，表情也变得有些落寞。 最后，伊芙微微闭上了双眼。平伏了呼吸，重新恢复起平时的处变不惊。 然而，伊芙的耳边突然响起了一声惊呼，接着就是有如爆炸一般的响声，衣架似乎被什么人碰倒在地，还夹杂着一两声男人的闷哼声。可是，明明房间内只有她一个人而已！ 敌人！ 伊芙第一时间想到了这个，她快速转身，手中出现了一把冰凌状的暗器，但一现即隐，她用手紧紧地捂着嘴唇，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伊斯被少女压在身下，他的背部还躺着断裂的衣架，想要呐喊出自己的痛苦，却被少女压住，喊不出任何声音，背部也有如抽搐一般的痛苦，整个人就像是身处大海的深处，四周都是海水，无孔不入的海水。 不过这一些，对于之前那痛苦的穿越来说，实在是小巫见大巫。 少女带着伊斯通过虫洞到达了伊芙的家中。 但是，穿越的经历却让伊斯一生难忘。 虽然有少女的帮助和保护，但亲眼看着自己身体不断被分解与重组，虽没有痛苦，但却对自己的精神造成难以磨灭的阴影。 亲眼看着自己的身体崩溃成为分子，甚至连分子都算不上的感觉。伊斯没有发疯实在是个奇迹。 不过，伊斯再也不想体会这种感觉了。 “你们……”伊芙沉默许久后，正准备低声说道。 但少女却在这个时候说道：“还有没有晚礼服，我和伊斯决定和你一起去参加舞会。” “晚礼服的话，我还有一副备用的，可以给你穿。但是……”伊芙微皱着眉头，望向伊斯：“男人的晚礼服，伊芙这里并没有。” “这里不是有一件吗？”少女从伊斯的身下扯出一件黑色的小燕尾服。 但伊芙却在这个时候说道：“这是，服务员穿的……”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少女这么着急，但伊斯还是说道：“为什么还要出去，在这里躲着不是很好吗？” 少女将小燕尾服整理完毕之后，她说道：“世界不会这么轻易就让我们混过去的，果然还是上流人士的舞会比较安全。起码那些士兵不敢乱闯。” 接着，少女一边扯着伊斯的衣服，一边说道：“快脱啊。” “喂喂……别太急，最起码让我去更衣室啊！”看着少女拉扯着伊斯的衣服，伊芙不禁微红了脸颊，心里有些羞涩，但最终还是忍住没有转头。 帮伊斯穿戴好之后，少女就推搡着伊斯，并说道：“我要换衣服了，你给我出去！” “喂喂，凭什么我给你看，你就不能给我看！？”伊斯却在这个时候耍赖，坐在椅子上不离开。 “那随你，反正我都是你的人了。” “什么我的人……”伊斯嘟囔着，看到少女真的开始脱衣服，他不禁微微一怔，接着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