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4 不安、不满、不幸
“这孩子，将来可能会成为一位新的贤者，或者王……四国之王也说不一定……”虽然伊斯早已预料到布雷卡可能会胡言乱语，但实际听到后所带来的冲击，仍然有如心脏被紧紧揪住般的让他震惊不已。 所以，伊斯把心中的冲击连同空气用力吸进肚子里，他在吐气时开口说道：“我……贤者？王？开什么玩笑！？” “少年，只要你成为我的关门弟子，相信这些都不是……”布雷卡还未说完，一旁的杰西卡就开头打断了他的话语：“布雷卡老师总是喜欢夸大一些事情，你不用在意。” “……”伊斯想了想，决定还是将一些事情讲清，于是他义正言辞地说道：“对不起，关于成为您的关门弟子，我连想都没有想过，所以您不用白费心机了！” 说完，伊斯就站起身，反正肚子也已经饱了，他准备离开这里。 然而，就在伊斯向杰西卡和希亚女伯爵道别并准备离开时，他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考虑了片刻之后，回过头来继续说道：“虽然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这么热衷我加入康迪亚欧王国，但我在这里说了，我不会加入康迪亚欧王国。” …… …… 接下来的几天，伊斯每天都在无聊地乱晃，或者说是寻找陶德少将的踪迹，但不知是少将早已离开还是怎么的，每次都是无功而返，而包围莱斯城的皇国军也没有发起任何进攻的讯息，但随着时间一点一滴过去，难以言喻的不安也愈来愈清晰。 这种感觉绝对非比寻常。但因为看不见的不安所压迫的人却不只有伊斯自己，周围的平民，守城士兵，还有魔导院的学生们，他们也在克制着，避免让不安干扰了判断。也许整座城的人们的精神状态，早已放在了危险的平衡点上了吧？ 而且，城里还流传着食物短缺的谣言。 要知道，谣言可是拥有着相当可怕的力量。 记得之前，恩底弥翁公国的首都，突然传出了首都可能抵挡不了皇国大军，结果传到军营中，直接就导致了士兵的哗变！ 有句话说的好：人们的耳朵就是为了聆听微乎其微的谣言，好让嘴巴大肆宣传而存在的。 至于谣言到底是不是真的，伊斯并不清楚，供应魔导院学生的伙食并没有减少，甚至有些太过丰盛，不过可能是因为雪莉也在一起的缘故吧。 这几天雪莉也和同学们一起吃喝玩乐，并且时不时还向莱尔学习魔法等。伊斯发现，雪莉的资质非常不错，一学就会，并且掌握魔法使用的速度也相当快。也许是因为她在接受教育的时候，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提升了自己的精神力吧，毕竟她可是公爵家的女儿。 不过莱尔也并非毫无事情可干，除了传授魔法使用之外，莱尔还有一个任务，他必须和同学们为那些用完了魔力的护城魔法阵重新充填魔力。 这件事情对于普通的魔法师来说可能相当吃力，但是对于魔导院的学生来说，那简直容易极了，毕竟魔导院的学生大部分都是精英分子，从魔导院毕业的，最不济的也是一个士官。而且莱尔现在的精神力量，其强度几乎已经达到了魔导师的级别，但在掌握魔法的数量上，还有持久性和cao控性方面稍稍弱于法拉克，如果伊斯没有在魔导院保卫战上召唤出红龙的话，可能他现在早就是魔导师了。 不过，如果没有召唤出红龙的话，魔导院早就被攻陷，整个恩底弥翁公国早就分崩离析，领土也遭到占领、分割了吧。 至于地下水道的魔物们，伊斯并没有去查看，或者说不愿和它们接触，也没有叫人将这些魔物驱除，毕竟让它处在下水道中，最起码可以阻挡皇国军从地下水道中偷袭。 本来伊斯以为这一切会维持到米伊港被攻陷，皇国军撤退。但没想到，只是过了仅仅六天，莱斯城就出现了持续死人的情况。 死因伊斯并不知道，因为当他赶过去查看时，只发现好几具被烧成焦炭的尸体。有可能是被烧死，也有可能在那之前就已经死了。不过，从全城张贴的河水污染警告来看，这非常有可能是因为有人下毒。到底是谁下的毒，结果可想而知。 但是，为什么要将尸体烧掉呢？伊斯思考着，随后，他想到了一个可能性，——这毒还有非常强的传染性！ 果然，就算张贴了警告，死人的情况还是没有得到任何改善，而且，这种病毒还有向军队的聚集地蔓延的趋势，首当其冲的，就是处于军队边缘的伊斯他们！ 魔导院的学生，已经有一部分人传染了这种病毒，而没有被感染的其他学生，或者曾跟感染者接触的，都被隔绝开来。 幸运的是，伊斯他们几个人并没有被感染，但就算这样，光看到被感染同学痛苦的样子，伊斯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恨意。 感染这种病毒的，刚开始只会出现咳嗽、头晕等类似感冒之类的小毛病，但慢慢地，从四肢的骨头内侧开始，就像是被烧塌似的腐烂一般，患者只能目睹着自己的身躯与手臂一点一点腐烂崩坏，一边在痛苦的哀嚎中慢慢地死去。 而且，腐烂散发出的气味非常刺鼻，虽然不知到底有没有传染性，但光是闻到这种气味，就会让人出现恶心、呕吐等症状，这种病毒的危害性可想而知。 传染性强、并且无解！最恐怖的是，谁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会被传染，什么地方会被人投毒，当知道这里被人投毒的时候，就是已经是有人因为喝了水而产生异常的时候。虽然军队储备的粮食没有被污染，但水源却差不多已经被污染个遍了！ 人可以七天不吃饭，但不可以三天不喝水。水源对于人们的重要性远远大于粮食，虽然莱斯城地下水源发达，但随着一座又一座的井口被人下毒，封掉，再有人中毒，再被封掉。可以喝的水源正在逐渐减少。当务之急，就是找出隐藏在人群中的投毒者！ 但是，投毒者非常狡猾，就算士兵通宵看守，他们总是可以找到机会往井里投下毒药。 更何况，此时的人群中，不安、恐慌正在蔓延。 不安容易点燃起不满的火焰。 不满的火焰也是从最容易指责和燃烧的地方依次燃烧起来。 莱斯城的中央广场，广场周围所修建的建筑物是在这座城市里有着重要人物的住所，不过那些人早就在米利特斯皇国攻过来的时候就离开了，而现在聚集的人群，大部分都是一些来不及走的，老得走不动的，太过懒惰的，天真地认为皇国军会像公国军一样的人，而这些人正在发表着各自的意见。 这次会议是莱尔发起的，本来他还请了希亚女伯爵，但可能是因为女伯爵有些忙，或者干脆就是不屑于参加这种会议，所以没有过来。 伊斯本来也不想过来，但却被莱尔强拉着，最后无奈答应了莱尔过来这边。 除了伊斯和莱尔之外，这次会议比较有重量级的，应该算是雪莉吧，实际上这几天除了学习魔法之外，其余时间雪莉就像跟屁虫一般，死死地黏着伊斯。 “根据我刚得到的消息，昨天傍晚，好像有人喝了东区仅剩的井水后就死了。四肢腐烂，在痛苦中死去。现在仅剩的水源，就只有西区的三口井水，还有北区的两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