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伤我
我一挥手，偷偷复制了陈家大公子的爱情记忆，不仅仅是低档不了鼻尖浓郁的香气和梦盘的撒娇，最主要的，我也想为这段爱情留下点什么。 事后我也觉得自己忒猥琐，没敢告诉玄渡，只是没人倾诉很难受，便支吾着说了陈家大少爷还是真心喜欢小小的，奈何造物弄人，月老真不是个好仙，如果以后逮到机会一定要好好揍他云云，顺带着把陈家大少爷扔到湖里说了下，炫耀自己也能起死回生了呢。 玄渡的神色再次变得奇怪，皱着好看的眉，不笑的时候他的脸很是有棱有角，一皱眉，马上变得很严肃，面对这样的他，我有点紧张。 他盯着我的眼睛：“净儿，不要做玄梦者了好不好？” 我一愣，觉得这是对我事业的不支持，忍住撒泼的冲动，眼一瞪，直直甩过去两个字：“不好！” 玄渡的神色再次严肃了几分，带着些些的无奈，想了想，可能感觉应该跟我说清楚：“净儿，你发现没有，自从梦盘吞了陈家小姐的记忆，你，变了。” “哪里变了？”我鼻孔朝天，还是气哼哼的。 “变得，变得不一样了，以前的你不会伤害别人的。” 就因为这句话，我哭了好久，感觉玄渡对我真的不好，之后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不再理他。 好在回仙界后发现自己的嗅觉恢复了，开心了那么一点。首先去拜见了师傅，师傅对我的收获很是满意，感觉我是一个可以栽培的好木头，跟我说了好多话。我再次过起了小仙的日子，修炼、休息、修炼，偶尔被欺负，心中不平衡，照例转头想去欺负玄渡，不过想着正在跟玄渡闹别扭，也不好恬着脸再去找他。 某天，我突然想知道小小和陈家大公子过得怎么样，托了好多关系才找到学会掐算神机的师兄玄钦，报上了亲缘姓名住址，尚处于半吊子的师兄掐算了半天，说小小过得挺好，妻妾和睦儿女成群，一辈子心宽无忧，将得善终。可却怎么也算不出陈家大公子的，捣鼓了半天，气急败坏地朝我吼：“你是不是在消遣我啊？他根本就不是陈家的人！” 我愣了半天，猛然想起小小定亲宴上雁舞张狂的笑声和讥诮的神色，再也忍不住，舍下一脸惊悚的玄钦师兄，大哭着去找玄渡。 我俩一合计，觉得应该再去凡间一趟，偷偷摸到通天道，没有手令的我们马上就被黑着脸的守卫天将揍了回来，这一顿胖揍使得我们惺惺相惜终于重归于好，然后把这笔账算在了月老头上。 最近我挺顺风顺水的，修炼进度都可以赶上同门师兄妹了，在我一天修炼十一个天时的情况下。玄渡还是人见人爱，走到哪里都有仰慕他的人围着他，其中大多是仙女，就连无虚子座下的麒麟仙兽经常把玩的跳跳球幻化的小跳仙也老过来串门，一来就扯着玄渡的袖子满脸天真的问东问西，玄渡也往往特温和地跟着她胡侃，从极北的银河沙漠到极南的天山寒潭。玄渡似乎跟谁都能侃上几句，从刚入门的小小仙到路上偶遇的拄拐老翁，不过玄渡似乎不太爱说话，往往打个招呼就离开，本来他只喜欢跟我聊天，唧唧歪歪的，可自从不久前小跳仙来后，他聊天好友中就增加了个小跳仙，我很失落，有种糖果要跟别人分享的不爽。 小跳仙长得很袖珍，只有巴掌大小，走起路来一蹦一跳的，高兴的时候会遏制不住地在空中翻筋斗，说话声音嘎嘣脆，似乎还带着点童音，聊天时总喜欢歪着头一脸真诚的看着你，忽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她的眼睛很漂亮，蓝色的，像清澈的海水。 我想我失宠了，玄渡不再像以前那样腻歪在我身边，做着我爱做的事，这一点在我揍了小跳仙之后更加明显。那天我不知道怎么了，怎么看小跳仙怎么不舒服，不知怎么的，那段时间我似乎看谁都不大顺眼，当她像往常一样蹦跳到我面前唤着“缶儿jiejie”的时候，我却似乎看到她变成了狰狞的鬼脸，半边眼睛空洞洞的，血蛭爬进爬出，然后，我用我所有的法力揍了她。 没想到她那么不经揍，居然差点魂飞魄散。关键时刻玄渡拦住了，他甚至祭出了折煞剑，折煞剑划出淡蓝色的气刃，破除了我的攻击，我设置的重重防护，然后重重击倒了我。我倒在地上，看着血从右手臂淙淙流出，流成一汪形状奇怪的积血，我没有感觉到有多疼，只呆呆看着玄渡，和他手中的折煞剑。那柄剑，之前只祭出两次，一次是因为我被师姐欺负得狠了，第二次则是因为梦盘的那场血色雾气，三次都是因为我，可这次，他却为了伤我。 我愣愣的，玄渡也呆住了，慌忙中他把剑一扔，忘了折煞剑与他是一体的，随时可以收回。玄渡瞬移到我身边，运用灵力为我止了血，焦急的问道：“净儿，是不是很痛？还有哪里不舒服？” 我没答话，看着他透出焦急的眼睛，维持微张着嘴震惊的神色。 后来听说麒麟仙兽到玄境为小跳仙报仇，被玄渡打了回去，听说护短的玄虚子差点和师傅打起来，听说小跳仙最终还是保住了，听说玄渡的气色一直不好。但这一切只是听说，因为我在极南之地的万年天山寒潭中泡了三十年。其实我伤的没那么重，但师傅一定要我就那么泡着，连带着梦盘。寒潭好冷的，前几年我天天死去活来，最近才好一些，梦盘更惨，似乎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不怎么习惯，在寒潭中微微颤抖，发出轻轻的痛苦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