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奇怪的香炉
瑞恩一手提着菜篮子，一手扶持着老人沿着泥泞的街道缓慢往回走着。 经老人指引，他发现对方同样住在前面的那片区域，只不过没瑞恩那么偏僻，就在临街的11号。 一路上一老一少是相谈甚欢，很快便熟络起来。 老人名叫王德福，是他们那个年代的典型称呼。年轻时当过兵，后来在机关上过班，临老退休后，便和老伴儿一直居住在此地。 前前后后十多年，也算是当地的老住户了。 后来老伴儿去世，儿子要接他进城，但老王执意留下守着自家老屋。正好这两年孩子在附近读书，老人也刚好有个伴。 “老爷爷，今天既然是周末，您那外孙女儿应该在家吧，为什么不让她来买菜。”瑞恩笑吟吟地劝说道，“就算不在，让邻居帮忙带一下也没问题嘛！您看您都这么大年纪了，路面又滑，还好刚才摔得不重。” “我还没那么老呢！今年也就七十多点！”老人却是手掌一摆，丝毫不肯服老，“今天的事也是个意外，一个没留神踩在了一个烂掉的橘子上，这才绊了一跤！瑞恩啊，你是哪家的孩子？我怎么对你没啥印象呢？” “呵呵，您老没印象就对了！”瑞恩扭头过头解释道，“我是就住在23号，诺，那后面！也是昨天才搬过来的！” “23号？”王德福皱了皱眉眉头，“似乎以前住的是个孤僻的小老头。偶尔说过两句话，倒是有好长段时间没见过他了！” “嘿嘿，那正我家老头子。”瑞恩不好意思笑笑，“他平日里都是不爱说话。前两年出远门了，所以才叫我来守着屋子。” “哦……”王德福恍然地点点脑袋，“看你年纪应该也不大吧？大学毕业没有？” “我没上过学呢。”瑞恩应道，“以前一直在老家，在大山里。” “唉！可惜了。”王德福望了瑞恩一眼，眼中满是惋惜的色彩，“虽然我们国家现在是越来越好，但农村许多地方依旧贫穷，要走的路还长着呢……” “额，倒也是。”瑞恩没法给老人家解释自己的状况，只得随声应和着。 目光忽然瞟到右侧小院上那沾满灰尘的门牌，瑞恩不由停下了脚步：“老爷爷，到了。” “哎，你看看我！光顾着说话了！”王德福自嘲地笑笑，上前两步啪啪地敲打着院门。 眼前的院落在大小上自然是无法与吴道子的相比，而且因为紧靠道路，外面的院墙上满是干涸的泥浆，看上去脏兮兮的。院落之内，一栋二层小楼隐隐冒出头来。 “来了！”院子里传来一声女子清脆的叫嚷，接着一阵踏踏的脚步声逼近，院门被向里拉开。 一名身穿浅绿外套，扎着跟马尾的漂亮少女出现在瑞恩眼中。 “是你！”瑞恩看清楚来人，口中下意识地发出声轻呼。 原来开门的女子正是他昨晚遇到的那名被设计英雄救美的高中生。 女孩也有些狐疑地打量着瑞恩，恐怕也是觉得他有些面熟，但只是瞬间，她的目光便落在了老人那满是泥浆的长裤上。 “外公！你是不是摔跤了？！有没有伤着哪儿？！”女孩儿即刻抛弃了心中的迷惑，一脸惊慌地惊叫出声来，“我就说我去买菜吧！您非得坚持自己去！” “没事儿！”王德福摆了摆手，“只是滑了一下，身子骨还好。不过得谢谢这个小伙子！那里围了那么多人，就他一个敢上前把我扶起来！” “真是谢谢您了！”女孩子很懂礼貌，一手接过瑞恩手中的菜篮子，又赶紧地扶住老人另一只胳膊，冲瑞恩连连道谢。 “应该的。”瑞恩冲对方微微一笑。 “这是瑞恩，刚搬到附近，比你大两岁，你可以叫声哥！”王德福先是冲女孩儿如此说道，接着又向瑞恩做着介绍，“这是我小女儿家闺女，叫魏琪。” “恩。”两人同时一声轻嗯。 “对了，刚才琪琪开门时，看瑞恩你的反应难道你们之前见过？”王德福扭过脑袋，一脸狐疑地问道。小伙子不是说昨天才搬来的吗？ “我也觉得他有些面熟。”魏琪在一旁忽然嘀咕开来，“就是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呵呵，其实我俩昨晚才见过。”瑞恩在一旁开口笑道，“昨晚我回家的时候，在转角的地方正巧看到你骑车经过。” “是你！”魏琪一下便记起了这个只是惊鸿一瞥的男子，不过想到随后的遭遇，瑞恩一定是看到了，却没有出面帮自己一把。这么一想，魏琪对瑞恩的好感一下便降到了零点！ “外公，我去屋内给您找套干净衣服，你们先聊着吧。”魏琪冲老人交代了一下，便屋子转身进来一侧的卧房。 瑞恩自然感觉到对方的态度一下变得冷淡不少，虽然不明白为何，却也没有过多在意。 “瑞恩，真是不好意思，你看耽误你这么多时间，现在进城怕是有些晚了！”王德福在堂屋内的长椅上做了下来，颇带歉意地对瑞恩说道。 “没关系的，老爷爷。我进城也没什么紧急事儿。”瑞恩示意对方不要在意。 “事儿不急啊？那正好，中午就在我这儿吃顿便饭吧！”老人却是顺着瑞恩的话如此说道。 “这……现在才十点多呢，吃午饭还早着。”瑞恩委婉地表示了拒绝，“一会我回家换套衣服就进城。” “那怎么行！这衣服怎么也得洗干净再还你！”王德福显得颇为固执，“而且你救了我这把老骨头一命，要是饭都不叫你吃一顿，以后还不知被街坊邻居们说成啥样呢！” “您老言重了！我也就是随手扶了你一把。”瑞恩颇为尴尬地笑笑。 “就这么定了！我也倚老卖老一次，今个儿你不吃午饭，就不准出这大门！”王德福故意板着脸给此事下了定论。 “外公，说不定人家进城真有急事儿呢！”瑞恩还未想好如何拒绝，魏琪却是出现在了门口，“您非得留下人家，那岂不是耽误了人家的大事？还有，衣服找好了，您快进来换吧！” “马上就来。”王德福随口应了声，却是看着瑞恩认真问道，“小伙子你告诉我，是不是急着进城？” “额，也不是很急。不过要去买些重要的东西。”瑞恩念头一转，想着自己进城后还要现问路，不如现在就问问眼前的老人，“对了，老爷爷，您知道哪里有卖香烛黄纸的吗？还有，最好可以买到护身符之类的。” “香烛这些到处都有，倒是符不好买。”王德福想了想，“有的都是假的。不过文殊坊那边倒是有家铺子，叫做啥？哎——你看我这脑筋，不好使！” 王德福说着，忽然伸手将脖子上一根红绳拉了出来。 红绳上挂着一个小布包，上面绣着个印章。 “对了，吉卜居！”王德福仔细打量着这个小布包，一张老脸上露出了回味的笑意，“这平安符还是以前我老伴儿买给我的！好几个法师都说过，这是真的！小伙子你或许可以去那碰碰运气！” 瑞恩用神识扫了布包一眼，果然发现有淡淡的灵气。 “好的，谢谢您了。”瑞恩一副受教的样子。 “那你先坐会儿，我换好衣服马上出来。”王德福向瑞恩打了声招呼，便迈步走向了卧房。 瑞恩一个人呆在堂屋内，目光四下游走着。 这爷孙俩的家里并不像外面看起来那样寒碜。墙壁上贴着浅色墙纸，黑色的玻璃电视柜上摆放着一台48寸的液晶电视，一溜真皮沙发靠墙排开。在堂屋最里侧，摆放着一个高高的木架，上面尽是些瓦罐陶瓷。 瑞恩的目光扫过那木架之时，不自觉地落在了一只看起来黑乎乎的敞口香炉上。不知为何，这只毫不起眼的香炉，让他竟有种心绪紊乱的感觉。 瑞恩赶紧散开神识，这么一扫之下，不由得面露诧然之色！ 香炉表面上附着一层白色的雾状气息，五彩缤纷的元气零星地散布在周围，竟是被这白雾牵扯着向着香炉聚集。 虽然不大明显，但瑞恩可以确信这白雾在不断地融合屋内的元气！ 瑞恩不由得上前两步走到木架面前，他探出根手指，正要触碰到香炉，身后却传来一声冷冷的女声： “那些都是我外公最喜欢的东西！而且全是真的古董，你最好别打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