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摔倒地面的老人
沉寂在元气环绕的世界中，这一夜很快过去。 第二日瑞恩收敛功法回过神来，屋外已经是天色大亮。 他一把拉开堂屋的木门，才发现院子里湿漉漉的，花树的枝头也挂着通透的水滴。 昨晚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但到此刻早已雨过天晴，就连往日里灰扑扑的天空也因雨水的冲刷添上一抹幽蓝。 “恩，不错的天气！”瑞恩望了眼那轮并不刺眼的太阳，伸了伸懒腰，然后惬意地深吸口气，当他的目光转到左侧屋檐时，口中忍不住发出了一声轻“咦”。 那条大黄蛇，最初面对瑞恩的邀请却吓得跑回了花园。但后来估计还是抵挡不住元气的诱惑，不知什么时候又跑了回来。 此刻浑身盘成一团堆在角落里，连脑袋都深深埋在卷起的身躯内，一动不动的。 难道是在睡觉？！瑞恩大感惊奇。毕竟蛇除了冬眠，寻常季节是不会陷入沉睡的。 轻轻地踱步来到大黄蛇身边，对方却是依旧毫无警觉。瑞恩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起了捉弄的心思。 “还睡？！天亮了！”瑞恩忽然一声爆喝，提腿猛然顿地。 那大黄蛇的脑袋兹溜一下自身躯中扬了起来，不过似乎还有些迷糊，一颗小脑袋不住轻轻摇晃着。 “怎样？昨晚过得还好吧？”瑞恩嬉笑着蹲下了身躯。 “嘶！”大黄蛇大惊，脑袋止不住向后一避，却是碰到了墙角。见躲避不过，便不住冲瑞恩吐着信子，以示警告！ “胆小鬼！没意思……”瑞恩见对方一副严正以待的模样，轻声嘀咕着站起身来，再瞟了大黄蛇一眼，便晃悠着向着花园而去。 大黄蛇的眼珠子漆黑灵动，同普通蛇类那雾蒙蒙的眼睛全然不同。 它瞪着俩眼紧紧跟着瑞恩离开的身影，直到前者踏上花园的石板路，大黄蛇这才放弃了戒备，然后脑袋向下一钻，竟再次埋进了卷曲的身体中。 瑞恩的神识一直观察着大黄蛇的举动，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咧嘴一笑。 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开启了部分灵智的动物，自然是有些好奇的。 伸手摘下颗苹果，随意将上面的水滴一抹，瑞恩便塞进了口中。伴着“嚓嚓”的咀嚼声，院门被忽地打开，继而又关闭锁上。 田埂上铺满枯黄的杂草，只是显得有些湿漉漉的，不过走完田埂，路面一下变得难行起来。尤其是外面的街道，被大量赶集的人踩过，此时已经是一片泥泞，几乎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瑞恩对此却是毫不在意，脚踏着刚买几天的皮鞋啪的一下便踩进水洼之中，缓慢向前行去。他打算到万达那边坐车进城，买些急需的东西。 走到泥泞街道的尽头，便是与单行道的交汇处，同样也是集市的进出口。 瑞恩还在集市背后的围墙外便听得里面传出的哄闹声有些刺耳，足见这里确实人气十足。 当他来到入口处时，只见一名头发净白的老人瘫倒在围墙前的水洼里，一个菜篮子摔落在一旁，里面的青菜土豆洒落了一地！ 在老人身前，围着不下二十人，里面男女老少都有，将入口一旁围堵得水泄不通。一个个冲着地上的身躯指指点点不住议论着，却不见有人上前帮扶一把。 “怎么回事？”瑞恩挤进包围圈，也没有贸然立刻上前。 “还用问，自然是摔倒了！”一大妈瞟了瑞恩一眼，不急不缓地说道。 “通知家人了吗？” “谁认识啊！”大妈翻了翻白眼，“这老人家也真是，这么滑的路一个人出门，现在好了！摔着了吧！” 瑞恩皱了皱眉，没有回话，拔步就想上前。 “小伙子等等！”大妈忽然伸手拉了瑞恩一把，“你想做什么” “当然是先把他扶起来啊！”瑞恩没好气地环视了人群一眼，“难道你们就打算让老人这么躺在水中？！” “就你是好人？！我们早就打120叫救护车了！”瑞恩这番话犹如投入平静的湖水一般，立时激起波澜无数。 “就是！你没听专家都说过，摔倒的老人不能随便扶吗？”一名带眼镜的年轻女子冲瑞恩叽喳道，“万一是脑溢血，你去扶他反而是害他了！” “就是！小伙子，你可别冲动！”一名中年男子也在一旁插嘴劝说着。 “那救护车还有多久到？”瑞恩皱起了眉头。 “打电话时说的半个小时之内！”一名握着手机的年轻男子应声道，“现在已经过去十分钟了！” “不行！等救护车到了，人恐怕快不行了！”瑞恩冲那男子招招手，“来搭把手，我们先把老人家扶坐起来，我有办法给他处理一下！” “好吧。”年轻男子见不仅瑞恩望着自己，其他所有人的目光也都落在他身上，稍稍迟疑一下便应承下来。不过他才刚刚迈步，却是被一只纤细的胳膊给拽住了。 “别去！”男子身旁身穿红色大衣的女子看起来是他的伴侣，瞪了他一眼便开口训斥道，“你钱多啊！” “还有你，不怕麻烦就自己上！别拉着我老公！”红衣女训斥完年轻男子，又狠狠剜了瑞恩一眼，“谁知道这老头醒过来会不会讹上咱们！” 瑞恩闻言，心中怒火噌地一下便冒了出来，他正想开口驳斥两句，人群中最先开口的那名大妈却是强自替他出头了。 “闺女，话可不能这么说！你不愿自己男人上去就算了，怎么还说人家小伙子呢？” “谁说他了？！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红衣女子一下子瞪大了俩眼。 “哎，我只是随口说一句，闺女你别激动嘛！再说了，大家都看着呢，老人也不敢说是你们撞人的吧？！” “我不是你闺女！还有说得好听，你怎么不上去？！” “你怎么这么说话呢？！我是年纪大了，要是……” 人群立时沸腾起来，有支持大妈说女子没同情心的，又伙同女子反驳后者倚老卖老的，场面显得无比的热闹。 而瑞恩，在大妈和红衣女子争吵起来时便上前将老人一把抱起，轻轻放置到干燥处。 最初让男子搭手，是不想弄脏自己的衣服，毕竟他还打算进城，但见没人帮忙，也就顾不得这些了。 老人的身躯在水洼中泡了一段时间，身上的灰色中山装早已湿了大半，紧紧贴在身上让体温下降得厉害。 瑞恩先是扶着老人的脑袋仔细检查了一遍，发现只是脑袋被路面磕出个小小的鼓包，还好没有流血。不过老人的脸色却是惨白得难看，连鼻孔下的呼吸都极为微弱。 瑞恩想了想，伸手将老人身上的中山装给脱了下来，在用外套抹擦对方身体之时，偷偷用元气将对方里面的秋衣烘干。跟着又把自己的外套扒下穿在对方身上，扶着对方后脑的手掌同时源源不断地将元气输入对方大脑中。 约莫半分钟后，老人一声轻哼，缓缓地张开了两眼。 “谢谢你了，小伙子。”四下打量了一眼，老人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没事！应该的。”瑞恩停止了输入元气，冲老人微微一笑。心中却是在暗叹还好昨晚刚吸入不少元气，否则自己还真是有些难办。 “现在感觉怎么样？”瑞恩轻声问道。 “没问题！”老人同样报以一记笑容，“我感觉很好！” “那我先扶您站起来。”瑞恩说着，手把着老人胳膊将他慢慢扶起身来。 缓缓松开两手，见对方的确已无大碍，瑞恩这才放心地去将老人洒落地面的菜收捡一番，将菜篮子递还给他。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老人接过篮子，笑眯眯地询问道。 “我叫瑞恩，老爷爷。”瑞恩咧嘴一笑，“您现在应该是没事了，我就先告辞了，还要进城一趟呢。” “等一下！”老人眼见瑞恩打算离开，立时急了，“你不能走！” 老人的这番话，立时在本已安静下来的人群中引起一阵sao动。 “我就知道是这样！”红衣女子挑衅似地望了中年大妈一眼，“看吧，被人赖上了吧！” 中年大妈根本理都没理会红衣女子，拉着张脸便冲老人叫嚷开了：“我说老大爷，你这么做就不厚道了吧？！这里所有人都看到，这小伙子是你摔倒后才赶来的，要不是他扶你起来，你还睡在那水洼里呢！” “就是！老人家你可不能冤枉好人呀！”人群里顿时七嘴八舌地嚷嚷起来。 “谁说我要冤枉他了？”老人瞪了众人一眼，“我知道是自己摔着的！想感谢一下恩人还不成？！” 众人顿时哑口无言了。 “老爷爷，真的不用了。”瑞恩甜甜一笑，“其实大家刚才也想扶你来着，只是伤到你。” 刚才众人都争抢着帮自己说话，瑞恩之前心中的不满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那可不行！”老人倔强地抓着瑞恩的胳膊，“再说了，我现在还穿着你的衣服呢！难道小伙子你打算就这样进城？而且我虽然现在没事，万一回家的路上再摔一下可就完了！要不你做好事做到底？” “额，那好吧。”瑞恩倒是忽略了这一点，“那我先送您回家吧。” “这可真是麻烦你了！”老人家展颜一笑，眼神中却是闪动着计谋得逞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