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罪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一年多了，换成地球上的时间就是四年多。怎么也说不上短了吧。

    但是再漫长的时间，如果有结束的一刻也会变得短暂。

    还剩下多少时间呢？艾书没有问过，博丽也没有提起。

    两人只是默契的享受着限时的幸福，将焦躁与绝望藏在无法被对方察觉的最深处。

    这段时间以来，艾书的睡眠总是不好，每晚总会惊醒好几次，因为他害怕什么时候他醒来就会永远失去她。

    好几次，艾书醒来发现只有自己一人，立即惶恐的起身去寻找对方的身影。幸好每次都能在附近找到对方倩影。

    这一天，艾书反常的一觉睡到了天亮。

    察觉到天已大亮，艾书不详的预感就犹如实事。何况还有博丽留给他的一封书信？

    艾书没有打开信封，只是如疯了般冲出了房间。

    这一定只是个玩笑。艾书拼命对自己这么说。

    刚冲出房间的艾书就看到了自己的老师，贤者之王朱雨。

    “她在你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贤者之王没有多言，也无法多言。

    艾书就好像没有听到一样，径自冲过对方的身旁。

    博丽，博丽，博丽！

    心中呼喊着爱人的名字，艾书冲过了树林，来到了两人最初相遇的空地。

    那一小片空地此刻竟化为了冰雪的世界，石质的祭坛上，博丽安然的被冰封在一块透明的巨冰。闭着双眼，脸上带着幸福的微笑，仿佛已没有了遗憾。

    绝对零度法则，那是只有受到世界意志承认的人才可以使用的，世界所设定的最低温度法则。能够将被作用的万物的运行停止。外裹的冰雪，不过是附带，内里受作用的博丽本人的一切都被其停止，就好像暂停了时间一样。而除非使用的人解除这个法则，或是有其他被世界承认的法则作用，无论怎样的攻击，最多也就只能破坏外层的冰块，影响不到博丽分豪。

    此时只有第二等级的艾书，大概连靠近那里的行为都是危险的。

    可是艾书还是义无反顾的走了过去。

    寒风冰冷刺骨，却赶不上艾书内心的温度。

    看了这个情景艾书怎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看起来博丽是在生命将尽之时被冰封于此，只要不解开冰冻，艾书就无法确认对方真的死了，就好像薛定谔的猫一样呢。呵呵，给艾书一个不确定，艾书就可以自己欺骗自己。之后是继续寻找渺茫的希望，还是干些别的什么，总之就不会那么痛苦了吧。所以想到这个方法的博丽走得很安详吧。

    呵呵呵，如果自己没有那个能力就好了。没想到吧，博丽我有着可以得到作者思想的能力。没想到吧，博丽我的这个能力也能作用于书信呢。

    呵呵呵，终究是没办法欺骗自己啊，因为知道的太多了吗。

    不过没关系啊，如果我不能欺骗自己的话，就让你来欺骗我吧。如果是你说的，什么我都信啊，你说你还没有死，我信，所以我一定会找到可以拯救你的方法的，一定。

    愚笨，愚昧，愚蠢。

    软弱，懦弱，贫弱。

    艾书终于认识到自己不过是渣滓般的存在，怎么可能得到那样的幸福呢，怎么能守护的了那样的幸福呢。

    愚蠢而无能啊。

    因为愚蠢，被骗也是应该的吧。

    因为无能，徒劳也是应该的吧。

    比自己曾经预想的还要悔恨与痛苦。或者自己想要的就是这样的悔恨与痛苦？愈难过，记得就愈深。

    然后这些极端的悔恨和痛苦悉数转化为了憎恨。

    不是对‘神’，世界，命运，他人，而是对艾书自己。

    第一次憎恨的感情，对象却是自己呢。

    那庞大的恶念瞬间超越的界限，招来了世界的惩罚。

    在艾书无比憎恨的恶念影响下，艾书身前，博丽的不远处，一个漆黑的人形物体凝聚成形。

    那就是罪兽，‘神’在造物时为人类设置的钳制。

    这个世界是人类的世界，人类没有任何的天敌，是世上最强大的，唯一的敌人就是自己。为了防止人类被自己的恶意所毁灭，‘神’设计了罪兽这种存在。

    人在产生恶意的时候，灵魂就会发出对应的波动。这种波动聚合在一起达到某种程度就会产生罪兽。由于是因为人类的恶意波动而诞生的，所以它们对人类也充满了恶意，或者说就是为了返还这些恶意而生存着。由于它们的身体最主要是由暗元素组成的，因而有在黑暗和夜里隐形的能力，故又被称为‘夜兽’。

    不过恶意波动的聚合也是需要一定的条件的，一般都是在荒郊野外。以及罪兽的国度——夜之林地。几乎绝大多数的罪兽都是在夜之林地诞生的，那里是世界恶意波动的聚集地，人类的禁区，而夜之林地里罪兽的数目达到某个程度时，罪兽们就会在十三王之一的‘夜之王’的带领下，走出夜之林地，对人类进行‘清洗’，这就是所谓的“断罪战争”。

    而为了尽可能的推迟“断罪战争”的发生时间，人类就不得不限制自身的恶意。

    不过夜兽还有一种特殊的诞生方式，就是像艾书现在这样，由一个人产生的恶意波动超过了某个界限时，就可以不需要其他条件的直接诞生出夜兽。而且这种只受一人的恶意波动影响而生的夜兽，比起由不知道多少人的混乱恶意波动影响而产生的夜兽来，要有着高的多的智能，也因此更加危险。而且这种夜兽也会因为这种清晰的恶意，在第一时间只袭击恶意的对象和产生者。更重要的是它一般会比它的产生者强一点。

    而此刻艾书面前这只人形罪兽（真是单纯的人形，只是有头身体四肢五官，但都很模糊），诞生它的恶意的产生者和对象都是艾书本人。所以这只罪兽的攻击对象也就只有艾书一人。

    不过可惜的是，这只罪兽出生的地方离博丽太近了，以致于刚刚诞生就被低温冻僵。

    即使这样，这只罪兽也竭尽全力的挪动着僵硬的躯体，想接近艾书。

    罪兽死死盯住艾书的眼光中只有极致的憎恨，那是艾书对于自己恶意的投影。

    被这种令人发寒的视线注视，艾书却没有感到害怕什么的。反而露出了奇怪的笑容。

    艾书将手伸到罪兽的面前，像是引诱一样。果然，在恶意的驱动下，罪兽一口咬住了艾书的手，力量大的出奇，或许手骨都碎掉了，温热的血液流入嘴中，喉咙，身体里，驱走了部分寒意，于是咬合的更加大力了，这样下去会将艾书的手都咬断也不一定。

    罪兽也因为对艾书的伤害而产生了快意的神色，和艾书的神色一样，那是因报复而产生的快意。

    艾书不是没感到疼痛，而是这种疼痛带来了更大的快感。让他感觉如果就这样被对方杀死，是不是就能得到超脱一切的快感呢？

    “呵呵，我可不是变态呢，而且我也不能死在这呢。所以，就到这里吧。”说着，艾书用被咬住的手推动夜兽，将对方一直推到了封存博丽的冰块上，夜兽就这样被迅速的冻成了又一个冰块。

    不过这只夜兽应该还没有死，这也正是艾书想要的。

    经过长时间的调查研究，艾书虽然还是没有找到那个造成巫之王早逝的原因。但却有了不少的线索。

    首先，巫之王并不是一开始就早逝的，前六代的巫之王和其他‘十三王’是有着相近寿命的。从第七代巫之王开始，巫之王的一切就完全淡出了人们的视线。问题应该就发生在那个时候。而那个时段附近，世界上发生的最重要的事就是“第一次断罪战争”，也是唯一能扯上人类存亡的大事。

    所以巫之王的早逝很可能和“断罪战争”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

    所以从罪兽这种存在身上，也许能找出什么线索来。

    不过，连艾书也不知道他能研究出什么东西来，不过总比什么也没有强。

    艾书在一种奇异的精神状态下，决定将这只罪兽藏到他人发现不了的地方，以后慢慢研究，完全没有考虑过这只罪兽其实可能比他更强大。

    就这样艾书背对着博丽离开了，似是不愿让她看到自己的神情，但博丽冰封的容颜却始终面朝着艾书，保持着微笑。

    终于，一切又归于平静，这片小空地如同被静止了时间一样。

    博丽的样子只是像睡着了一样，好像在等待属于她的王子将她用吻唤醒。

    ps：我是要写爽文的啊，我发誓下面开始爽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