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认同之弈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火焰的对峙”。 青筱波澜不变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诧异的表情。她发觉这个声音不属于他们亦龙族，是一个外族的口音。而诺炎也惊讶于声音怎么会出现在他身后的队伍中。 大学者迎着周围不友善和猜疑的目光慢慢从后面向塔前走去。他之所以选择在此时出声打破剑拔弩张的氛围，是因为他觉得他们该站出来了，他不想见到冲突再进一步恶化。擎空和鹿儿跟在大学者后面，并没有惊讶于他的举动，只是小心谨慎地提防着身边的红炎宗守卫，因为大学者在这之前曾小声告诉了擎空一会可能会需要他的驭龙现身。 “你……你不想活了？！”洛尔看到身后的老者正缓慢地走向前方，脸色紫青，低声的咒骂从牙缝中挤出。但他却不敢有所动作，因为一双碧绿的眼睛正阴冷地盯着自己，居然让自己感到一阵恐惧，他更加感觉到带这些人族进城是一个愚蠢至极的决定。他们是什么人？洛尔开始猜测，显然他已经忘记了大学者一开始就表明的身份。但无论是谁，在此时来闹事一定会让他们后悔的，洛尔恨恨地想。 被陌生人注视的感觉如同被无形的针刺痛。擎空能够感觉到这里面有人惊讶，有人愤怒，有人猜测，还有人甚至有些恐惧。当他们穿过红炎宗守卫，经过那个红衣少女身旁，他能感受到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 穿过人群，牧渊大学者带着两个少年站到了青筱与诺炎的中间地带。青筱先是看了一眼一身绿衣的老者，当她把目光转向他身旁的两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时，手掌上平稳的火焰颤动了一下。 绿色的眼睛？这可能是令她这么惊讶最主要的原因。眼前这三个人看其装扮像是人族，但那两个少年的眼睛却是绿色，在自己对人族有限的了解中知道人族的眼睛并不是绿色的，难道是异变？而且他们是从与她对峙的诺炎队伍后走出来的，一开始让她有些怀疑这是诺炎请来的帮手，但看到他也同样一脸震惊，这让她感到事情变得复杂了。 “他们是谁？什么时候炬炎城也需要外族来撑腰了？”青筱把玩着手中的火焰，轻轻一甩，火焰便消失不见。 她的问话很明显是说给诺炎听的，她想看看他如何解释这几个人混入他自家守卫里这件事。 诺炎将目光依次扫过大学者、擎空和鹿儿，脸上愤怒的表情不亚于刚才，但多了很多惊诧。对这三个陌生人他不是不知道，只是洛尔在汇报的时候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几个过路的人而已，他当时主要的心思都在这群青炎宗身上……但如今就是这几个过路人却可能会打乱他的计划。 “他们只是普通的过路人而已。”诺炎冷声回道，他虽然恨这几个人的突然出现，但是却是自己的人放他们进来的。 不知怎地，青筱总感觉这几个人并不是普通的过路人，刚想开口，却被那个老者意外地抢先。 “我们不仅仅是过路人，还是给你们带来好运的人。”大学者语气平稳，并无半点夸张之意。 这句话让诺炎愣了一下，缓过神后干笑了几声，手掌的火焰也消失了。他没想到这老者居然这么不知好歹，自己为他们说了一次好话，他居然越爬越高。 青筱仔细地审视这几个人，老者的话让她之前的感觉更加强烈。 “我看你是疯了，”诺炎看了一眼青筱，以为她一脸思索的样子是准备看他的笑话，自己肯定不能顺了她的心意，于是咬牙说道，“算你们走运，今天我不想跟你计较。来人，给我把他们给我丢出城外！” 身后的守卫还未等动身，擎空的手指也悬在了半空，青筱却开口了。 “等一下，”她不顾旁人的眼光，向前迈了一步，优雅轻盈，语气轻缓：“老者，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大学者微笑着看着她，似乎早就知道会这样。 “在场的亦龙族族人都应该清楚吧，”大学者看向青筱身后的高塔，“这塔里的火炎数量已经不多了。” 擎空和鹿儿明白大学者所指的火炎数量是什么意思。大学者告诉过他们，他刚才所说的火炎不同于炎火，它们是炎火的最初形态，是固化成一颗枣子大小的火炎颗粒。而这些火炎颗粒除了从炎龙嘴里喷出来的龙息中可以提炼出来，就只有这炎河的发源地才可以取到，这颗粒也是亦龙族进行火炎接入的“火种”。 此话一出，诺炎的脸色瞬间变得可怕，甚至还有些扭曲，就连青筱脸上也不经意间闪现出一丝震惊。这件事除了守卫在这里的亦龙族炎控者，就只有两个家族中位高权重的人才知道。火炎数量日渐减少这件事对外界是极其保密的，他们不想让外族知道他们亦龙族赖以依靠的火炎已经快要殆尽，一旦传出去，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老头，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这件事？”诺炎连续问了几个问题。眉宇间有了一丝杀意，如果这个答案不能让他满意，他心里已经对如何处理他们有了打算。 “我们是能给你们带来好运的人。我们恰巧路过这里，发现了炎河的异变，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但是事实却不能否认……你们缺少火炎，可以给你们提供火炎，这不是好运吗？”大学者不在乎诺炎那双要杀死他们的眼睛，说道。 人群中开始沸沸扬扬，小声地议论在周围响起。红色衣服的少女也慢慢地凑到前面，站到了诺炎身后，不过她的目光却一直没有离开过那个碧眼少年。 诺炎怎么说也只是一个比擎空大上几岁的少年，听到大学者的话，真的有那么一瞬间当真了，但旋即冷笑道：“真是疯子，你们能提供圣炎？”他质疑的语气中还带着嘲弄，“好，我倒是要看看，你们是如何给我们带来圣炎的。不过……丑话说在前面，如果戏弄我们，就别想走出这里！” 他不想让我们离开这里，擎空明白。从诺炎刚才的表情就知道，他们似乎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如果接下来不能让他满意，他不会轻易放他们走。 大学者点了点头，转向擎空示意他做刚才交代的事情。 擎空走到与大学者并肩的位置。众人看着突然走到前面的碧眼少年都很惊讶，他们认为即使老者所说是真的，那也应该是这个老者来实现，没有想到会是老者身后的少年来完成这件事。除非他是传说中的魔法师，才有可能在这里变出圣炎来，可变出来的东西十有八九都不是真的。但他们眼前的这个少年并没有念一些古怪魔法咒语，而是将手指并拢放在嘴前，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奇特的声音传来。 青筱一直注视着擎空，当他做出那个动作后，她眼睛突然一亮，纤细的手掌微微弯曲了一下。难道是？……难道是人族的擎者？她的预感在接下来出现的一幕终于得以证实。 一声悠长雄厚的嘶叫声从远处传来。声音将所有人的目光引导向远方的天空，一个彩色的小点映着夕阳从远方飞来。 城内的人开始sao动，不安与恐惧写满在这群一直圈养在这里的守卫脸上。一些人开始慌忙拿出对付飞禽的弓箭戒备着，因为他们手掌上的火焰根本无法攻击那么远。 小点越来越近，一条浑身披着彩色鳞片巨龙的轮廓出现。青筱冰冷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火热，翻起左手手掌，火焰陡然出现在手掌上空。这一举动令周围的人都很紧张，就连诺炎眼中都有些诧异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擎空见状，瞳孔紧缩刚要冲上去，大学者微微拦在他身前，低声说：“让她去，她不会怎么样的。” 擎空虽不知为何，但还是听从了大学者的话。只不过他双拳已经握紧，青丝满布，如果接下来肥小有什么状况，那么拳头的目标就是她。 青筱见时机已到，手中的一团青色的火焰直接丢了出去，目标正是正在俯冲下来的肥小。青色的火焰如同一条突破束缚的青龙一般直奔而去，波动着周围的空气变得火热，大学者心中轻叹其火焰的威力，这也许还不是少女的全部实力。肥小呼啸着双翼，丝毫没有对眼前的这一条“小青龙”有所畏惧，巨大的龙头开启，一股股红色的龙息炙热袭来。 青筱的表情凝重，彷佛在看一场正在进行的殊死较量。当她看到自己的青龙接触到这条巨龙的龙息时，她凝重的表情终于释放，虽然还是有一些不甘。青色的火焰就在接触的一瞬便被红色的龙息全部吞噬，但也把原本一股股的龙息冲散到四处。 青筱才轻吐出了一口气。猛地，她突然发现天空中的巨龙紧接着又吐出了几股龙息，那速度让她也无法立刻阻击。 “快散开！”青筱清冽的嗓音喊道。 周围的守卫听到她的话后纷纷四处躲闪，顿时慌乱一片。 不过好在又来了一条火焰红龙及时地出现在天空中，成功地阻击到那一股股龙息，虽然也不例外被龙息所吞噬，但却将龙息击散化解了这次危机。 一旁的诺炎额头渗出一小丝细汗，是他及时解了围。他刚才见到青筱唤出火焰，他便悄悄酝酿着提防着她，怕她会突然偷袭，但看她用火焰攻击那条巨龙时，便明白了她的用意。 虽然这一次的攻击被挡了下来，但是青筱看到空中的巨龙摇头晃脑似乎已经被激怒，她不想见到又一轮的龙息继续袭来，于是转向老者。 她还未等说话，老者便朝她点头，似乎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可以叫肥小下来了，小空。”牧渊大学者慢悠悠地说，嘴角含着一丝笑意。 擎空明白了大学者的用意，也知道了原来这少女出手是为了试探肥小。只不过这少女太过于我行我素了，没有提前和他们说明这一切，真应该让她吃吃苦头。虽然擎空这么想，但还是将手指放到最前，在肥小再次喷出龙息时将它召回到地面上。 当肥小降落在空旷的地面上，无论是青筱还是诺炎都明白了为什么老者说他们能带来火炎。他们不仅明白了，而且还证实了。 大学者很满意他们现在表情，惊讶远远不是他的目的。 周围开始散发出烧焦的味道，肥小的龙息虽然被击散，但是散落的龙息还是将一些东西烧焦。 “各位，这下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吧？”大学者一如既往地保持着温和的语气，“你们肯定也不希望今后你们的族人没有地方居住吧？”他看向周围，在城墙里的房屋渐渐被蔓延的炎火包围。 青筱轻点了一下一直高高昂起的头，吩咐道：“大家各就其位，哦，先救火。”她终于低下了一次冰冷高贵的头——从一开始见到她时就昂起的头。 诺炎看到已被遣散的青炎宗族人，于是也高声解散了他身后的族人，但那名同样高贵艳美的红衣少女并没有走。 守卫绕过肥小尽数退去，无论是青炎宗还是红炎宗此时都只有一个共同的敌人——炎火。他们不分对方是哪个势力，互相帮助将一些白色的粉末散在不断蔓延的火焰上。而塔前就只剩下六个人一条龙，三个外来的人族，三个亦龙族。气氛变得有些奇妙，似乎每个人心里都在盘算着，除了一个人…… “那真的是龙吗？真好看！”一声娇呼打破了众人的沉默。 红衣少女牵着自己的长裙，慢慢向她喜欢的那条龙走去。肥小发现有人靠近，还冒着黑烟的嘴边突然喷出了几丝龙息，多亏擎空在旁边控制住了它的情绪。 “小芝！”诺炎表情有些焦急将少女拉到身后，“不要靠近，它有些危险。” 他后面的几句话出奇的温柔，一点都不像刚才高傲凌驾于众人之上的少年。 “危险？”被称作小芝的少女眨着明亮的眼睛，火辣的身体扭转着，“即使有危险，它的主人也会保护我的。” 她突然转向擎空，嘴角弯成月牙，俏皮地问：“对吗？英俊的龙骑士。” 擎空面无表情，没有回答，其实是有些无言以对。他以前听那好色的胖子讲过各个种族的美女特点，其中亦龙族的女子最被胖子向往，据他的形容：她们有如火一般的外表，水一般的柔情……当时还和自己约定，要什么时候去火炎之舞大陆一览“风情”，不过被自己一个“板栗”敲碎他的幻想。可谁知道，那颗“板栗”此时也敲开了他的回忆，如今这一幕却成了他弥足珍贵的回忆。 看到自己心中的龙骑士一言不发，以为他是害羞了，少女突然“咯咯”地笑了起来，她身旁的诺炎却是尴尬不已。 “各位，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进去圣炎塔里详谈吧。”青筱向大学者请示，也对着擎空微微点头示意，然后冷冷地转身走进身后的高塔。擎空看着她的背影，与红衣少女对比之下，眼前这个青衣少女的态度却冷得像个冰块…… 红衣少女表情不悦，高翘而又漂亮的鼻子微皱。诺炎轻轻地安慰了她一下，转向大学者和擎空，伸手一个请的动作让他们先进。擎空指着他的驭龙，表示稍等一下。诺炎点头表示理解，便带着红衣少女和大学者一同进入高塔。 擎空在肥小身旁低语了几句，身体已经变得有些庞大的肥小嘶吼了几声后，还是不情愿地飞离了地面。望着远去的肥小，他心里想着另外一个胖胖身影，刚才无意间又回想起他，不知他现在过得怎样。胖子在他的心里一直都是肥胖、虚弱、胆小、好色……但这些看似缺点的印记却刻在他的心里，无时不刻地提醒着——他现在为自己而战，生死未卜。 鹿儿出现在自己身边，她似乎看出了自己的心事。这些日子她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头发变长了，长相也变得更漂亮了，但话语却变少了。擎空知道这是她懂事的表现，无论是在部落营地，还是在这里，说错半句就是刀剑相向……想到这，他心里有了丝丝愧疚。 “小空哥哥，我们进去吧，一会他们等急了。”鹿儿温柔地朝他一笑。 是啊，他们该进去了，不该将自己又陷入思念的轮回当中。他将念想深深地埋在心底，和鹿儿一起走向高塔。 刚走进高塔一股香气就袭来，紧接着一道红色的影子就闪到了擎空身边。不出所料，来者就是红衣少女。 “龙骑士，你的龙真的能听懂你说话呀？”她在擎空身边倾身问道，虽然塔内的过道有些昏暗，但还是能看到她闪烁的眼睛。 擎空感到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有些芬香，原本就有些闷热的塔内，如此的距离让他更加有些难以接受。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跟她解释契鸣或者是驭龙术，还未等他回答，少女又继续道：“哦，对了！我叫诺芝，刚才那个人是我的哥哥。” 说完，她的表情一直在盯着擎空的眼睛，似乎在询问，那你叫什么呢？ 擎空的身体微微偏向一侧，话语简短干脆：“擎空。”他不想过多纠缠在这里，便继续向前走去。 诺芝虽然表情有一丝微弱的变化，但还是提着裙子追了过去，不过前方却突然被“龙骑士”身旁的女孩挡住。 “我叫鹿儿。”鹿儿真诚地一笑。 诺芝眨了眨眼睛看着眼前的小姑娘，似乎被她真诚的笑容吸引，便报以同样真诚的微笑。但她不知道小姑娘真诚笑容的背后还是有一点私心的…… 通向塔中央的路很短，但却是向下，似乎通向地心。当他们视野开阔之时便见到里面有多么开阔。 踏到平地，擎空发现周围是一个如同云宫训练场一般宽阔的场地。四周的墙壁每隔一段距离都会有一个凹槽，里面燃着火光，不知是蜡烛还是其它什么，他没有仔细去看目光就被中间的事物吸引。在场地的中间，一个巨大的圆柱正在慢慢旋转，柱面上有无数闪着火光的小洞。大学者和先进入的青筱、诺炎正在围在这个巨大的圆柱边上看着什么。诺炎的方向是朝向他们的，所以最先发现身后的他们，当看到诺芝和擎空、鹿儿在一起时，脸上的表情不自然地扯动。 当擎空走近这根圆柱才发现它是一根巨大的金属柱子，从里到外被烧个火红，而上面有无数小洞，里面的火光来自于一颗枣子大小的透明颗粒。这应该就是他们一直所谈到的火炎颗粒。而这柱子应该就是为了收集它的而特别制作的容器，他猜测这是一整根远古炎钢的柱子。 “这下面就是炎河的源头，”青筱也看到擎空过来，轻声地说道，“它深入地下，没人知道通向哪里，也没人会想到有一天它会枯竭。事实上，我们也应该想到，世上哪有什么是永不衰竭的呢？” 青筱眼睛看着圆柱洞内的颗粒，火光映在她的眼睛里。 “大约一年前，这个由先人打造的圆柱收集器，只用半年就可以提炼出十几颗圣炎颗粒。但如今，整整一年了，就只有这么多，而且大多数是以前的积累，估计也维持不了多久……” 她转过身。擎空看出她脸上有一丝忧虑的表情。 “很抱歉，刚才贸然向你们的龙出手，”她对着三个外族说道，“现在我知道你们确实能给我们带来圣炎，虽然我们不知道你们想要什么。但……只要合理，我们两方势力可以长期合作。” “我们可以给你们提供火炎，但我们什么也不要。”大学者缓缓地说。 “什么也不要？”诺炎有些怀疑地看着老者。 “看来你的守卫真的没有告诉你我们的身份。”大学者道。 诺炎努力在脑海里回想着，却只记得洛尔口中的“过路人”，该死的家伙，这些人明显就不是什么普通的“过路人”。 “想必你们应该听过擎云城与牧之都吧？”大学者并没有为难他，继续问道。 青筱和诺炎都纷纷点头，人族的两个最大势力的主城，他们还是听过的。诺芝则在一旁睁着大眼睛盯着那个碧眼少年，擎云城？他的名字叫擎空……难道？ “那就好，这位是擎云城的二少爷，擎空，”牧渊大学者伸手指向他，然后微微躬身，“而我，曾在牧之都效劳过，职为大学者。” 听罢，几个人表情各异。青筱心中的猜测已定，当擎空的驭龙出现时，她就知道肯定不是平庸之辈，但一个是擎云城的公子，一个是位高权重的大学者，他们怎么会独身突然跑到他们亦龙族的地盘，疑惑不经意间表露在脸上。而诺炎则更为惊讶一些，心中还在埋怨着那个倒霉的守卫。诺芝的眼睛则越睁越大…… 大学者看到他们的表情，尤其是青筱的疑惑与谨慎，知道该告诉他们事情的原委了。 “我知道你们很疑惑为什么我们不好好待在自己的城堡里，而跑到这荒野郊外……”大学者突然语气变得沉重，看向青筱和诺炎，“这位青筱姑娘是洛帝城城主之女，而这位诺炎少爷也应该是同等身份，所以你们应该知道如今的世界已经不再太平，尤其是戮戒中州那片邪恶区域……” 大学者意有所指，在场的每个人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青筱点了点头，道：“这也是我此次来这里的目的。” 她看了一眼诺炎，继续道：“前几日，家族中驻守在中州附近的守卫紧急通报，他们在查看中州边境时发现可疑军队。除了那帮黑暗余孽，还有哪个种族会从那里出来？” “不错，”大学者证实道，“只不过他们不是在前几日才出现，他们的先锋部落早已经在几个月之前趁我们疏忽之时溜了出来，而且……现在已经控制了擎云城，并正在进攻牧之都的各个城镇！” “什么？！”青筱和诺炎都发出了不可相信的声音。 “阴谋和武力并使，他们已经得到人族的一半城镇。”大学者的语气也颇为无奈。 擎空强忍住内心的情绪，不过还是语气寒冷地说：“部落人族已经去支援，相信他们也高兴不了多久。” 擎空的话刚说出口，青筱的表情便有些不对，语气居然有些颤抖，“你……你刚才说的部落人族……是居住在荒蛮西野深处的那群人吗？” “没错，怎么了？”擎空看到她的脸色异常，心里也是一阵紧张。 青筱轻喘了一口气，说道：“我们族内的守卫发现那些出去的军队，他们的目的地……就是那里！” 什么？！震惊与恐惧在擎空的内心挣扎，但他已经学会让自己放弃冲动，冷静思考。他第一时间想到就是那个胖子，可想到他已经跟随部落大军支援牧之都去了，担心才稍稍放下。但他还是心绞不已，因为那里就剩下老弱妇孺之辈…… “这帮魔鬼！”擎空满肚的愤怒与恨最后只能通过这四个字发泄，他知道这是几日前的事，现在那里肯定已经是一片人间炼狱。 悲痛与愤怒的情绪交织在众人周围。 “我们没有太多时间了，需要赶快做些事，”大学者好像想到了什么，“这帮魔鬼屠杀完部落族人的营地后，接下来就会在身后阻击前去增援的部落大军，而他们如果受到两面夹击，情况很不乐观。” “那该怎么做？”擎空紧皱眉头，焦急地问，因为胖子就在其中。 “我们需要合作，”大学者转向青筱和诺炎，郑重地说，“是亦龙族和人族需要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