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入赘
百无聊赖的我只有趴在窗前看风景，也不知道这安乐寨究竟是坐落在哪里，至少从我来到这里的这一天多时间里，我的视线都被迷雾这当，都没有能够看到远方，每次仅能看到眼前的小河。大雾仿佛隔绝了这个小村落一般。 这边的伙食还挺不错的，一到饭点，总会有一个见不到面的妇人在门口放下一个篮子，敲敲门后快速离开，我每次也都只能看到一个窈窕的背影。 篮子里面是荤素搭配的不错，餐餐有鸡有鱼。 那些豪放大胆的村妇们有时候也会看到倚在窗边凝望远方的我，然后笑着调戏我几句。 她们的方言如果慢慢听我还是能听懂，但一旦语速说快了，我就只有一脸懵逼，每每这个时候，那几个洗衣服的美少妇就会笑得更加开心。 阿白哥……我现在有些讨厌这个称谓了。 就在我不想再理会外面的世界，打算关掉窗户的时候，我突然浑身猛地一阵颤栗。 不知何时，我身后已经是站着一个人！自打那老太婆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身后之后，我也时时多留了个心眼……主要是怕哪一天那蛇没人喂了跑我这来弄点夜宵…… 虽然没有转身，但我就是感觉到了那逼人的煞气，寒冷得让我的血液都流动缓慢，这是一种很奇特的感觉。 “你就是游坤吧，我是你的老婆，诺琪。”声音很冷很冷，但很清脆悦耳，还夹着几分诱人的甜糯。 身后说话的人让我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第一是确认了这是一个活人，不是女鬼；第二是让我知道，我这个荒唐的未婚老婆不是个老太婆，而是一个妙龄姑娘。 我转过身，几乎以为自己见到了仙子！。 精致得五官，吹弹可破得冰雪肌肤，清清冷冷得如云气质； 被一身苗族家常衣服包裹得身体，即矜持，又丰满. 如果说夸珑是一只纯情娇媚得狐狸精，那她就是自云端走下得仙子；多看她一眼，都觉得是对她的玷污. 只是她现在看着我，那一双秋水般得眸子，却似凝着冰霜. 我对她，真是又爱，又慕，又喜，又怕. “诺琪小姐？你……你好你好……幸……幸会……幸会。” 强烈的美感震撼着我的脑袋，让我说话都有些结巴，心中却是有着一百八十度的大反转。 老天爷啊，你对我还是很不错的！啊哈哈哈，有这么漂亮的老婆，我还离开这里干啥？ 美女用丝毫不带感情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两眼，神态倨傲之极，沉默了一阵子，这才用不屑的语气婉婉说道：“我就是诺琪，既然陈月儿推荐你当我的夫婿，那我就信她一回。” “呵呵，陈月儿不会骗你的！”我立刻乐呵呵地回答，心中想起那美妙的一吻，开始感谢起夸珑来，想起那个美女的妩媚又不由得让我心中一荡。 “呵呵，你还挺有诚意，听说你还带了十万嫁妆……”她不屑地笑了笑。 “等等！”这已经是我不知道多少次听到十万块钱了，在我的印象里面，十万块钱应该就只有之前存进银行里面的……我靠！莫非我这是钻进了别人做好的笼子！？ “十万块钱嫁妆？我什么时候给你了？”我急急说道。 “既然是陈月儿拿来的，我就姑且算是你的嫁妆好了，怎么？不乐意么？”美人清冷地一笑，似乎是一种嘲讽。 如果没有明白过来，那我这出来混的几年可就算是混到猪身上去了，现在回想起来，我当时存钱的时候全然没有防备，只顾着看美女了…… 我在内心深处狠狠给自己扇了几个耳光子，都说色字头上一把刀，yin字头上一只手，哥怎么地也是混过几年江湖的人物了，不可能什么防范意识都没有，之所以这会儿连人带钱全都赔掉了，说白了还是在作风问题上犯了错误。什么夸珑！？那就是个强盗！骗子啊！ 见我低眉顺耳的模样默然不语，诺琪美女只当是我认怂，于是笑了笑说道：“其实安乐寨也挺不错的，你在这里平平静静度过下半生没有什么问题，前提是你老老实实的。不老实的话，寨子里面还是会偶尔发生一点什么惊现刺激的事情。还有，你若是敢去找夸珑的麻烦……你会知道什么叫求死不得。” 我依旧低着头不说话，脑子中在回想着事发经过。 见我如此沉闷，她的表情也有些百无聊赖，不屑地看了我一眼后留下一句话，然后转身大步离去。 “咱们明天就成亲，到时候会带你跟寨子里面的理老乡亲们认识认识。” 在诺琪离开的整个晚上，我都没有能够睡好觉，脑海之中各种各样的画面轮番上映，有拿到十万块钱时候的喜悦，有前呼后拥时候的得意，有见到陈月儿之时的迷乱，有见到那头大青蛇时候的恐惧，或许还有那么一丝丝，对娶到这么个天仙般老婆的窃喜。 很显然，我距离当一个无所畏惧的勇者、无欲则刚的智者都有着巨大的差距，也正是因为这样的缺陷，才招致了我陷入了此刻如此尴尬的境地，堂堂七尺男儿，竟然是要被人招赘到这苗家来！？ 反抗？我的内心才生出这个念头，马上就被脑中另一个声音所嘲讽：“别冒险尝试了，就算抛开那头大蛇，你弱得连一个老太婆都打不过！”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明天之后，应该就能被解除限制……到时候再找机会逃出生天！十万块钱只能以后再说，人先跑掉才是最重要的。” 想着想着，我也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一阵狗吠唤醒，说来也怪，这安乐寨的早晨也是在一片nongnong的迷雾中唤醒的，在这里的人估计一辈子都难得看见一次日出。而这里也只有狗吠，没有鸡鸣……并不是寨子里没有鸡，而是寨子里的鸡都似乎先天不会打鸣！ 紧随狗吠之后，却是一片格外喜庆的鼓乐升起！整个苗寨都仿佛在这一刻被唤醒，鞭炮声已经开始噼噼啪啪响个不停。 我连忙坐直了身体，毕竟从小在城里长大，对于入赘这种事情，一般也就是道听途说一下，有着大男子主义的我在内心还是非常反感入赘的，尤其是在这偏远的村寨里，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见了面人人都说你是个赘婿，你好意思么？ 这个时候，我的房间门也被打开了，从楼下走上来好几个壮实的妇女，直接是把我提溜着弄上一个敞篷的简陋轿子离开。 实际上，入赘这种婚姻仪式却比我想象中的要简单的多，或许是因为对于男人而言不太光彩吧，我就像一个木头人一样被一身红衣的诺琪牵狗一样牵着到处走，仿佛一个观赏物，接受着来自整个寨子的围观。其中的过程也实在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在跟那些寨中理老们打过招呼之后，我们的亲，这就算是结成了。 看得出来，诺琪似乎也不太开心，但似乎是因为忌惮什么所以始终跟乡亲们强颜欢笑罢了，她牵着我的手力气很大，几乎是要将我捏骨折！而乡亲理老们似乎对她也比较客气，一个个都称呼她为巫女什么的，很显然，她们诺家姊妹两人在这苗寨之中的地位很高，甚至说是有些超然。 婚礼仪式结束之后，她就带着我回到了我们的“家”。 也就是我原先所在的吊脚楼，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了解到这幢两层吊脚楼的全貌，我的活动空间一直都是在二楼，二楼其实面积也不算小了，刨开我住的那间临窗卧室，还有一个客厅，一个厨房，一个卫生间，厨房外还有一个不小的露台，可以用来晒衣服之类的。 至于一楼则是诺琪的jiejie诺岚住的位置，阴森森的，乍一看去，始终给我一种大青蛇就藏在里面的感觉。 好在刚刚被几个壮妇从二楼带下一楼的时候，我并没有看到那头令人恐惧的大蛇，只不过一楼客厅那阴森森的柜子里面还有不少古怪的瓶瓶罐罐，就连那几个壮妇看了都颇为忌惮。 婚礼上我们并没有看见那个老太婆诺岚，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待我们回到二楼的时候，却发现她已经是坐在了客厅的曲木椅上，她依旧是那样神秘的装扮，戴着面巾看不见脸。 “礼成啦？”诺岚那清亮的目光中带上了一丝丝喜色和期待问道。 “成了！”诺琪闷声应了一句，依旧是不太高兴，这个发现让我感觉格外惊奇……这看似年龄差距极大的两姊妹，关系似乎并不太好！ “难得我把你拉扯到这么大，你这也总算是成家了。你这夫婿其实不错了，人长得还俊朗，身体也挺结实的，可以生一个俊俏的女儿来，其他的事情，你想都不要想了……否则，你只会害了人家，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你高兴一点。” 我知道了。诺琪这才假假地笑了笑说道。 “知道就好，你，过来……嘿，叫你呢！发什么呆啊！”看得出来，老太婆今天有些得意，她又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过去。 “啊？叫我啊？”我才刚开始思考如何离开这鸟地方结束这一场荒唐的闹剧，知道她再喊一遍才反应过来。 “让你去你就去！啰嗦什么！”诺琪呵斥一句，抬脚就踢在了我的小腿上，让我立刻一个趔趄疼得呲牙咧嘴，昨天没看出来，这娘们脾气还真是挺坏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