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生物学家的疯狂
一 “到每个车厢的洗手间找找吧。我记得那女孩变异前一直待在洗手间里。”陈长生道。 “又是厕所？我怎么觉得今天我跟厕所特别有缘？” “2003年的时候，刘德华有首歌叫马桶。里面说，每一个马桶都是英雄，因为他会冲去你所有烦忧。所以常去厕所应该开心才对。” 陈吾生撇撇嘴：“我认为常去厕所肯定是因为肠胃不好要拉稀，肚子痛都来不及，怎么会开心。” 陈长生道：“这就是作家和学生思想境界的区别。哪怕这两者曾经是同一个人。” 陈吾生讽刺道：“补充一下，是一个扑街作家。和一个充满朝气的年轻人之间的差别。” 陈长生突然有些后悔之前跟他说的太多了。 列车刚开始行驶不久，多数的洗手间都没有人，这让陈吾生的厕所之旅顺畅了很多。 拉开一个又一个洗手间的门，又关上。他持续着如此看起来有些无聊的动作。 “嗯，这个门拉不开。” 陈吾生轻轻敲了敲门：“请问有人在里面吗？” “拉不开当然就是有人，你是白痴吗？”里面是个低沉的男声。 陈吾生灰溜溜地走开。 下一个车厢。 “这里也拉不开。” 陈吾生又敲门问：“请问有人在里面吗？” 没有回答。 他很有耐心的继续敲门。 还是没有回答。但他的右手腕却被人狠狠抓住了。随即就被戴上了一只银闪闪的手铐。 “小子，这个厕所门坏了。里面没有人。想偷窥的话，爷爷带你去个好地方。哼哼。别以为逃上了列车就能逃脱法律的制裁！” 手铐的主人是一个高大结实的乘警。一只手紧紧抓着手铐与陈吾生手部的连接处，一只手在他脑袋上狠狠地拍了一下。 几乎是潜意识的，陈吾生也发动了。复制在他记忆里的特种兵搏击技巧，就好像他自己用了无数时间苦练这样熟练。 肩膀一晃，顶在了高大乘警的腋窝部位，一个侧身，弯腰，就要把他摔在地上。 整套动作干脆利落，如行云流水。 只是他却忘记了。自己的身体素质是如此羸弱。一个背翻居然没能抗动体重足有180斤的乘警。反而被他紧紧地勒住了脖子。 “小屁孩，毛还没长齐呢，还想跟大人打架吗？”乘警裂开大嘴哈哈大笑。 陈吾生不接腔，挣脱了一下没有挣开。却没有放弃。 他一脚踩在乘警的脚背上，接着头往后狠狠一撞，这一下是硬碰硬，直接撞飞了乘警的两颗门牙。 乘警吃痛，松开双手捂在嘴上。 陈吾生乘机掏出了背包里的沙漠之鹰。 那乘警的看似威猛，胆子却出奇的小，一看到对着自己黑洞洞的枪口，连嘴也不敢捂了，紧张地举起手来。 原来以为只是抓一个玩偷窥的小色狼，没想到撞到了一个带枪的硬茬。看刚才的架势，虽然力量不大，但手底上的功夫着实不错。 “这门能打开吗？” 陈吾生此时的后脑勺是火辣辣的痛。虽然一下撞飞了乘警的两颗门牙，但力的作用可是相互的。 他甚至感觉到后脑撞击的地方已经开始流出红色的液体。 “这个洗手间出了故障，所以把门扣上了。但是我能打开。” 面对枪口，乘警可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结结巴巴地说道。 “打开！”陈吾生也不废话，手枪朝门指了指。 乘警在门边的一处凹槽处一拉一提，门就开了。 陈吾生又用手枪往门里指了指。 乘警哭丧着脸道：“大哥，别杀我。我在釜山的家里还有个8岁的儿子，我要是死了，就没有人照顾他了。” 陈吾生四周看看，发现刚才过来的那个车厢里已经有人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形，正探头往这里看。而另一边的那个车厢里似乎是空的，一个人也没有。他低声道：“只要你听我的话，我就不杀你。” 乘警听了陈吾生的话，也不管这话里有没有水分，就乖乖地听话走进了洗手间。 陈吾生也立刻跟了进去。 列车上的洗手间空间本就极小。两个人一进去，那乘警又极为高大，立刻就显得有些拥挤了。 但这乘警的胆子着实不大，虽然在这样的空间里反抗的成功率会很高，可他怕手枪走火，愣是不敢有任何异动。 “先把手铐钥匙给我吧。” 陈吾生的右手腕上还拷着手铐，虽然仅仅只拷了一只手，不影响行动，确还是让他非常不适。 乘警从腰间摸出钥匙递给他，却同时带出了一只对讲机。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却不敢弯腰去捡，生怕一不小心就惹怒了眼前的大爷。 ”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头发这么长，这么高，穿着牛仔短裤，看起来很虚弱的姑娘？对了，大概是十六七岁的样子。“看着陈长生共享给他的记忆，陈吾生问道。 乘警殷勤地回答道：“你可真是问对人了。隔壁车厢的洗手间里刚才进去一个挺漂亮的小姑娘，跟你形容的样子很像。我看她精神不太好。还扶了她一把。你现在过去，她可能还在呢。” 陈吾生忖思道，这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随后，他也不再罗嗦，对着乘警的后脑就是一枪托。 二 21号车厢里空无一人。 来到尽头的洗手间前，陈吾生拉了一下门，没开，里面果然有人。 “你好，我是警察。请你开一下门。” 陈吾生拍着门，一遍一遍地说道。 半晌，门缓缓地打开了。里面是一张苍白的脸。眼睛却是布满血丝的红色。 陈吾生咽下一口唾沫。 不是因为女孩长得太美。 长得再好看的姑娘如果有这样苍白无血色的脸和满是血丝的眼睛也会有一种让人头皮发麻的感觉。 何况他知道这是一个病毒携带者。 看到这样的脸，他就想起丧尸的样子。不觉有些紧张。 “就是她！”随着陈长生肯定的声音。陈吾生把手枪往女孩的胸部一顶，就把女孩往里推了进去。随后关上了门。 女孩却没有露出害怕的神色。好像这世上的一切已经让她觉得无所谓了。或者说。她的内心里已经有一种深深的恐惧，而眼前即便是一个拿着枪的陌生男子，也无法让她更加害怕。 “你是什么人？”她的声音是如此无力，就好像是一个垂死的病人。 “我来说吧。也许可以从她嘴里问出些什么。”陈长生说着接管了身体。 他拿出国际刑警的证件递给女孩。“国际刑警。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要找你。” 陈吾生心里暗暗鄙视：你每次出来除了拿这本假证忽悠外还会干什么。 女孩没有接证件，甚至都没有往那上面看一眼。 她缓缓蹲下，双手抱膝，靠在一角，动作非常自然。甚至陈长生能感觉到，在她开门之前，一直都是保持着这样的动作。 “实验室里的人，都已经死光了吧。”女孩的声音还是这样无力。但话中的信息却让陈长生眼前一亮。 她果然知道些什么。 他接着她的话，顺着她的意思道：“是的。都死光了。我希望你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我。这也是帮你自己。” 女孩叹了一口气，开始叙说。 她说着说着不时就会停住一会。似乎是在回忆那惊心动魄的场景，又似乎是身体内携带的病毒让她的生机逐渐消逝，以至于连说句话都要积攒一些力气才行。 但在这些断断续续的话语中，陈长生还是弄清楚了事情的始末。 女孩的名字叫李真熙，是韩国清照生物技术公司实验室主任、著名生物专家李再熊的女儿，今年16岁。 母亲尹贞贤在她13岁的时候因车祸变成了植物人。 为了能让尹真贤醒过来，李再熊开始进行细胞活性技术的研究。 在李再熊的理论中，这种技术可以长期并持续地增加细胞活性，开发人类的潜力，甚至可以大大延长人类的寿命。 韩国清照生物技术公司是李再熊研究的资金支持者，但一年前公司发现在动物实验中，注射了利用这种技术开发的药剂后，小白鼠会变得暴躁无比，具有极强的攻击性。而且被攻击的健康小白鼠也会被传染。考虑可能会有的风险，公司高层决定结束对李再熊的支持。 为了继续自己的研究，李再熊把自己过去开发的几项生物技术秘密公布。而这些生物技术是清照生物生存的根本，技术被公布后，清照生物的股价暴跌。 虽然明知是李再熊在搞鬼，但为了挽救公司，公司高层不得不携手一家基金公司，宣布李再熊正在开发的细胞活性技术已经在动物试验中取得成功，即将开始人体实验。 这项技术巨大的市场前景，使得清照生物的股价企稳，更在那家基金公司的cao作下开始大幅上涨。 但公司高层也明白，他们这么做无疑是在饮鸩止渴。一旦有人发现他们吹捧的技术并不存在，留给公司唯一的出路就是破产。 他们只能寄希望于李再熊的研究尽快实现突破。 然而一年过去了。转机并没有出现。 迟迟未能得到进展信息，敏锐的市场又开始唱空清照的股票。 清照高层给了李再熊最后通牒：要么在三个月内拿出成果，要么公司倒闭，李再熊去坐牢。 陷入疯狂的李再熊决定直接开始人体实验。而实验的对象正是他的妻子尹贞贤。 李真熙因为要照顾母亲，也跟随到了实验室。 惨剧也在这时发生了。 注射了药剂的尹贞贤果然醒了。但醒来后的她却变成了一个力大无穷、见人就咬的杀人机器。 固定住尹贞贤的皮绳直接被挣开。 而第一个被咬的就是她的丈夫李再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