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目的地，釜山
一 迈出位面通道，陈吾生一个踉跄。立身不稳，一个前扑。好在被一块板挡住了。 这是什么地方？居然还有一股屎臭味！ 他低头一看，愣了一下。 刚从基地换上的崭新AD鞋，此时正踩在一个蹲厕里。幸好里面是空的。也还算干净。 再环顾身周，这显然是一个厕所的隔间。 回身一看，位面大门已经关上了。 陈吾生心中咒骂了一声。 不知道外面是什么状况，他蹑手蹑脚地打开隔板门，一点一点地探出头去。 正看到一个OL装扮的女郎对着镜子补妆。 女郎从镜子的倒影中一眼就看到了看似偷偷摸摸不怀好意的陈吾生，立时惊叫起来：“色狼啊！” 刚刚学会多国语言的陈吾生第一反应是，这姑娘说的是韩语，看来是到了棒子国。随后便听到陈长生在脑中对他大喊：“傻鸟，还不快逃！” 到了第三个念头才醒悟过来“色狼”这个词汇真正的含义所在。结合自己从厕所马桶间探头探脑地出来。 陈吾生终于弄明白了。 自己出来的地方不仅是一个厕所，还是个女厕。这是被当成女厕偷窥狂了。 逃跑！ 可是这几个念头过去，“色狼”两字已经从方才的女声独唱变成了此起彼伏的几重唱。 厕所里的十几个姑娘都一起尖叫了起来。 有个生猛的，抓起斜挎的包便打了过来。 在陈吾生还在发呆的同时。陈长生毅然接管了身体，一把推开攻击过来的棒子女，夺门而出。 外面有更多人。 听到喊抓色狼的声音，已经有正义感爆棚的人士开始围堵。 两人在第一个位面的出场便在这样英勇的突围中完成了。 好在这个地方的人实在很多，在人群中见缝插针的乱窜后，陈长生终于带着陈吾生逃出了生天。 在一个墙面的背角处，陈长生放弃了身体的控制权，弯着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一边抬起头环顾着四周，判断自己到底是处于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人群，一排排的商店，检票口。 “前往釜山的3211次列车将于凌晨12点30分出发，请出发的旅客尽快前往检票口检票。” 广播声响起。 陈吾生问：“原来是在韩国的火车站。你知道这是什么位面了吗？” 陈长生的声音有些低沉：“12点30去釜山的火车。运气还真是不好啊，我们应该是在《釜山行》的世界里。” 陈吾生道：“我没听过。小说？电影？” 陈长生道：“这是一部韩国电影。恰恰是在我死亡之前看的最后一部电影。看完这部电影，家里的网就因为欠费被停了。然后过了几天我就死掉了。所以我对这部电影记得很清楚。连这列车是凌晨12点30开的我也记得。” 陈吾生问：“列车上会发生一些很危险的事？” 陈长生道：“是的。这部电影的男主角，带着女儿坐火车去釜山找他前妻也就是孩子的妈。结果火车上出现了丧尸，死了很多人。我们现在很弱小，虽然学会了一些搏击术，但是你的身体只是一个15岁孩子的身体，根本发挥不了什么力量。最怕丧尸这种不管三七二十一见人就咬的东西。面对他们，哪怕我智商再高也救不了你。对了，你知道什么是丧尸吗？” 陈吾生撇嘴道：“说的好像你的智商很高一样。我当然知道丧尸。我玩过playstation上的生化危机。既然火车上有丧尸，我们不上火车不就行了。在这找个酒店待一个月，然后回基地换个安全点的位面再去。我这次出来可是在资源室拿了好几万美元，够我们在这待很久了。就当在韩国旅游了。” 陈长生叹道：“playstation现在还是第一代吧。我那会都快出第五代了。ps上的都是动画，后来生化危机还出了电影，真人丧尸可比动画长得恶心多了。一会会有个带着病毒的女孩上列车。她上车后先是咬了一个乘务员，把她变成了丧尸，然后两人一起咬别人，有多少人被咬，就会有多少人变丧尸。这完全是一个几何位数的增长速度。” 陈吾生听出了这话的重点：“病毒女孩是从这里上车的？也就是说……” 陈长生点头道：“不错。这里可能就是病毒的发源地。而且从电影的后续剧情看，除釜山之外的所有地方都被病毒感染了。釜山可能也会被感染，但起码电影里还没提到。也就是说，我们要赶到釜山才可能有一线生机。何况，我对电影的剧情比较了解，上了列车逃生的可能性也很大。” 陈吾生道：“反正就是要上车喽。行，我去买票。你这个高智商就用脑子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陈长生道：“你带的都是美元，不能直接使用。虽然这里应该有兑换韩币的地方，但是时间应该已经来不及了。何况，你是想带着枪过安检吗？”说着，他拍拍背包。里面是那把沙漠之鹰和10个弹夹。 列车站检票大厅上的时钟此时的数字是12:01。 “我来吧。”陈长生说着接管了身体。 因为是始发站，提前半小时就开始检票。大多数的乘客早就已经进去了。检票员在检票口百无聊赖地等待着最后的检票时间12:05一到就关闭检票口。 陈长生一到检票口，检票员就把手一拦：“先生，请出示你的车票。” 陈长生把检票员拉到一边，掏出了口袋里的国际刑警证件。 “国际刑警执行公务。” 检票员把证件拿到手上仔细地看了看，证件的做工很精细，照片也与陈长生别无二致。他把证件还给陈长生，摆摆手示意他进去。但嘴里却嘀咕着：“这个国际刑警也太年轻了。” 一边看着陈长生大摇大摆地进入，一边拿出对讲机：组长吗？我是承佑。刚才有个国际刑警拿着证件进去了。我以前没见过国际刑警的证件，但是看材质和照片，证件应该是真的。” 对讲机那头道：“他有韩国警察厅的公函吗？” 检票员嗫嚅道：“这倒是没有看到。” 对讲机那头道：“那你怎么能放他进去？不管是不是国际刑警，在我们国家，我们只认警察厅的证件和公函。” 检票员连忙认错：“是！是！我错了！主要是我以前没有碰到过这样的事情。” 对讲机那头又道：“那人长什么样子？” 检票员道：“穿着一身运动装，年纪很轻的样子，看起来像十六七岁。” 对讲机那头骂道：“蠢材！怎么会有十六七岁的国际刑警呢？你脑袋被猪吃了吗？刚才有人报案，说在女厕所发现偷窥色狼，被他跑了。说的好像就是你的形容的样子。赶紧通知保安进去找他，可别让他混上列车。” 关掉对讲机，检票员大喊：保安！保安！快跟我进去抓人。 二 陈长生一边走下台阶通往列车，一边讲述他接下来的计划。 “那个携带病毒的女孩，是在开车前的最后一分钟上的车。当时病毒似乎还没有发作。也许我们可以不让她上车。这样列车上就安全了。” “她从哪个车厢上车？”陈吾生问。 此刻，他们站在了7号车厢的门口。乘务员微笑示意陈长生上车。他摆摆手。 “哪个车厢我也不清楚。但是只要我们站在这里，一直等到她出现就行了。” 乘务员见陈长生不肯上车，又催促道：“先生，马上就要开车了，请你立刻进去吧。” 陈长生又拿出国际刑警的证件，朝乘务员晃了晃。“警察办案，你不用管我。” 乘务员犹豫了下，不再说话。 这时远远传来叫喊的声音：“保安，就是他。冒充国际刑警的偷窥狂！” 陈长生循声一望，只见方才的检票员带着两个保安正朝他急奔而来。 “糟了。”顾不得再等待那个女孩。陈长生立刻跨进了列车。并在列车内朝着远离检票员和保安的方向跑去。 车厢里，连着撞翻了好几个还没入座的乘客。 也不知跑过了几截车厢。 陈长生感到脚下一晃，列车开始发动了。 “安全了。”停下脚步，陈长生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随后放弃了身体的控制。 “我觉得危险才刚刚开始。”陈吾生瓮声瓮气道。 陈长生道：“别担心，还有B方案。剧情里，那女孩发作的时候，天已经亮了。离现在起码还有五六个小时。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找到她。” 陈吾生道：“万一没有找到呢？你还有C方案吗？” 陈长生沉思了一会，说道：“就算没有找到，也还有生机。我们到火车头去。那里很长一段时间都很安全。” 陈吾生又问：“那很长一段时间之后呢？” 陈长生安慰道：“船到桥头自然直。这部片子里的丧尸有些弱点。第一，他们不知道怎么开门。第二，他们只有看到人才会疯狂。第三，一到黑暗中，他们就啥也看不到了。傻乎乎的只会往有声音的地方扑。” 陈吾生幽幽道：“听你这么一说，觉得韩国的丧尸真厉害。” 陈长生疑惑道：“嗯？” 陈吾生道：“我也看过一些片子。美国的丧尸昼伏夜出怕太阳。华夏的僵尸昼伏夜出怕太阳。欧美的吸血鬼昼伏夜出怕太阳。你看韩国丧尸多特别，一到晚上就懵比。” 陈长生笑道：“去你的。不过韩国人确实厉害。” 陈吾生问：“怎么说。” 陈长生道：“有些事情你现在还没有碰到。我那个年代，韩国人因为自己的历史基础差，就喜欢把别人的东西都说成是自己的。比方说，它说端午是韩国的，说李白是韩国的。后来看欧美、华夏的僵尸片多，它也非要整个僵尸片出来想声明僵尸也是韩国的。你说厉害不厉害。” 陈吾生笑道：“原来他们这么无耻。” 陈长生道：“每个地方都有好人和坏人。起码这个片子里是有不少好人的。有个带着怀孕老婆的胖男人——嗯，看形象可以叫他韩版鲁智深，很有正义感，而且战斗力也不错。一会遇见了可以结交一下，说不定能互相帮助。还有片子的男主角，一开始虽然有些自私，但在影片的最后为了女儿牺牲了自己的生命。如果有可能的话，还是要救救他。当然，最要紧是保护好我们自己。” “先生，麻烦你让一下好吗？我要用一下洗手间。” 陈吾生回头一看，发现自己这时候正靠在一个洗手间的门上。 尴尬地笑笑，发现说话的是一个孕妇，立刻让到了一边。 等孕妇打开门进去。陈吾生才又靠了上去。 一只粗壮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我说，年轻人，你是想听女士上洗手间吗？这可真够猥琐的。” 下意识的一个动作，却被当作猥琐男。陈吾生有些哭笑不得。 却听陈长生道：“鲁智深。就是他。” 陈吾生一边走开，一边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穿着一件蓝色的休闲西装。身材非常魁梧。应该是刚剃过胡子，但胡茬子还是密密麻麻地往外冒。 考虑到在这种情况下并不太适合进行攀谈，陈吾生以一个被发觉猥琐心思的心虚形象灰溜溜地走到了一边。 鲁智深瞪了他一眼，随后陪着笑脸隔着门对里面的孕妇说：“成京，我就守在这里。有什么事情随时叫我。” 里面一个砸门声算是表达了回应。 随后鲁智深便像一个门神似的，站在那。一双锐利的眼神四面扫射，尤其是有人经过的时候，恨不得赶紧把人赶开。不管男女。 陈吾生看看他的这副作派，摇摇头往另外一头车厢走去。这时候找到那个病毒携带者才是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