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往事已成空（2）

    楚阳腾听后，脸色急变，而且汗如雨下，凤字号是什么，他当然知道，因为凤字号是楚国最秘密的情报机构，天下没有他们打探不出来的信息，天下没有他们所不知道的事实，虽然凤字号是楚国的，可并不归楚国王室所掌控，而最终的掌控者是西山的凤婆婆，而叶落根呢，来自西山，凤婆婆失踪，那凤字号就理所当然的落在了叶落根的手里。

    当然，楚阳腾没有猜错，叶落根经过黄沙岗客栈后，就在朱八的安排下，渐渐的将凤字号握在他的手心，所以他知道了很多事。知道很多刺杀不只是来自于王宫的后院，也来自遥远的楚国，当然楚国幕后之手，就是站在眼前的楚阳腾。

    听得一头雾水的楚冰息不由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天水山庄！”叶落根声音很平稳的说道。

    天水山庄，红衣少妇的那一次刺杀就是最好的证明，所以一声对不起，是不能掩盖所有事实的真像，是不能还清所有以前所欠下的罪恶的。

    天水山庄，楚冰息还能很清晰的记得，因为大战红衣少妇，还让自己受了一点小伤，所以她记得，于是她抬头一脸惊愕的看着楚阳腾，急声的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楚阳腾的没有回答，但楚冰息在楚阳腾那离散的目光中她明白了，知道自己问了一个很笨拙的问题，因为楚阳腾的目光中有一丝紧紧的缚在秦倩的身上。

    他为她，一切，什么都可能做，包括除去眼前的叶落根。

    楚冰息不由深深的叹息了一声，可在这同时，她又更加确认了，那婚约真实性，是真的，千真万确。她的神色不由一暗，心里很乱且慌，不知道为什么？

    “你们走罢！”叶落根望着楚阳腾和楚冰息说道。他觉得事情到了如此地步，是该让他们离开了。

    楚阳腾没有说什么，回眸看了秦倩一眼，然后低着头，大步朝外走去。

    楚冰息咬了咬嘴唇，最后还是艰难的问了出来：“为什么你也要让我走？”她没做对不起他的事，所以她觉得自己没亏欠他，为什么他却要拿相同的标准来对待自己，她觉得不公。

    “我同你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难道你还有什么理由留下来吗？”叶落根回答道。

    “难道我们在苍翠林中三年，什么都不算？”楚冰息问道。

    叶落根的脸上神色一变，还是淡淡的说道：“往事已矣，已成空，在赵国时，你没有回头而选择义无反顾的离开之时，那三年就变得什么都没了。”

    “你，你……”楚冰息没有想到叶落根如此无情，如此绝情，她很生气，很难过，本来，自己见到他回来，她的兴奋，她的高兴超过了此生，可现在却被别人无情摧残。她留下了眼泪，因为她觉得自己好像真的错了，那时，可能真的是他是困难的时候，可自己却无情的抛弃了他，独自离他而去？

    往事已成空，那三年是一场梦，梦醒了无痕。

    可现在明明是自己还生活在那一场梦里，而梦中的主人，却选择了打碎了这一场梦，让楚冰息很清醒，醒得都可以看清自己，看清眼前的一切。

    除了那一场梦，自己还真的同他没有一点关联。

    他是他，自己还是自己。

    朋友、情人、爱人、亲人、恩人……种种字眼从自己的心底飘过，可她都没有找到一个词给自己定位，因为他同她太平凡了，平凡到擦肩而过也可能不相识，相识也无法相知。

    自己是受了凤婆婆的委托照顾他三年，而自己在凤婆婆那里已得到了不小的好处，这是什么关系，是雇佣，买卖，雇完，卖完，一切都不存在。

    苍翠三年，自己虽然救活了他，可造成这三年的局面呢，不是别人，是自己，反而是他一人，一剑，让自己从青天白云手下得以逃脱，反而是她欠了他一个情，一条命。

    楚冰息心一空，泪已尽，呆呆的望着叶落根，不知道说什么，不知道能想什么？

    叶落根无视楚冰息这失魂落魄、万物皆空的悲状，反而目光一转，直视秦倩说道：“你也可以走了！”

    秦倩没有笨到去问为什么，因为她也知道了结果，自己母亲对他做过什么，自己也曾经说过要杀死他，如果那些都不重要，而自己同楚冰息一样，在赵国也犯了同样一个错误，一个大到不能让叶落根忘记，不能挽回这一切局面的错误。

    所以，她什么也没有问，脸如冰霜，同样冷冷的说道：“我走了，你会后悔的！”

    叶落根好像没有听到她的说话，而还是直直的盯着她，那眼神里面有轻视，无视，蔑视还夹杂着几分挑逗。

    秦倩无语了。

    楚冰息无泪了。

    叶落根……。

    最后，她们都走了。

    好像整个世界都要安静了。

    好像本来就没有热闹过一切。

    都是这样的安静，寂静。

    叶落根看着二女离去的背影，那本来显得很孤傲的目视开始慢慢的分散，一丝丝，一点点飘洒在剑阁书屋，最后变成离殇，失落。

    叶落根显得很难过，心里有点痛，眼里有点潮湿，而这时，他感觉到坐在自己身边的小花身子在微微的发抖，于是回头看着小花，小花的脸很苍白，嘴唇被她齿贝咬得通红一片，小花抬着头，叶落根看到了小花眼里的泪花，他刚要询问之时，小花说道：“哥哥，你不会也将我赶走罢？”

    小花很害怕，因为她觉得今天哥哥太不平常了。

    楚冰息，秦倩二女她虽然都不喜欢，但看到哥哥如此对待她们……。

    叶落根嘴然扬起了浅浅的笑容，伸手抚摸着小花的头，他切切实实的感觉到了小花的害怕，而这回小花也没有避让，他慢慢的抚摸着小花的秀发，秀发上散发出淡淡的清香，很是好闻，他将头轻轻靠在小花的秀发上，温柔的说道：“怎么会呢，你是我的meimei，哥哥怎么会赶meimei走呢，哥哥还想一辈子同meimei生活在一起呢？”

    片刻的温存让叶落根得到了一丝安慰，同时也让小花得到了解脱，让她一下跳出心里阴影的误区，忙将叶落根的手推开，嘴里委屈而又带着撒娇的口吻说道：“哥哥，我都长大了，你不要摸我的头了！”

    我长大了，好像要向叶落根说的一件事，我长大了，我现在可以做大人应该做的事了。

    我长大了，有了大人的标准。

    我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思想和感情。

    我长大了……。

    叶落根难堪而又无奈的笑了笑说道：“是的，我们家的小花长大了！”

    长大了，就要应该独自生活，独自面对困难。

    长大了，就要迎接那未来一场又一场风雨的洗礼。

    长大了，就要独自高飞，去实现自己的愿望和理想。

    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