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童相见

    如雨的十一岁生日，过得很平淡，王妃来院子里吃了午饭，备了一份如意首饰头面的礼物，院子里的大丫头也都进了尽心意，送了一些荷包之类的绣品。晚上，院子中开宴，丫头婆子小厮们都跟着吃了酒席，说了一些祝福的话。对我来说，生日真的啥都不是，我既不是那天出生，也没指望能有什么改变。反而，有点期待长大，毕竟，十一岁实在太小了，我又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能自己做主，也许等我成人了，能独立生活了，就好了。我还是戒酒，毕竟还小，即便是古代的低度米酒，也不合适长身体的我。

    八月很快的过着，南粤的天气真是炎热，马上中秋了，还像夏天一样。如雨每天依旧是除了和潘凤鸣练习擒拿格斗，就是在贺文天师父那边学习解毒和一些中医知识，尤其是草药，除了医书中描写的各种药物，还有一些南粤特产的草药，也可以治病。

    大约十日，耳闻刘杨已经率军剿灭匪患，正往羊城进发，准备大军回羊城过中秋。因为是打了胜仗，中秋的羊城越发的张灯结彩，期待大军回来。

    中秋的前两日，刘杨回来了，王府张灯结彩大肆庆祝。上午王爷和百官在衙门迎接刘杨大军，王府的妇孺全部集中到王妃的院子，等待下午的阖府庆祝。

    我也第一次在正式场合看见刘智，我的小外甥。虽然之前在如云的房间，看见过刘智也送了见面礼，但是，刘智才一岁，实在不宜在人多的地方，而且，王妃都需要主持大局，之前的几次大型聚会，刘智都没有出席。今天是迎接他的王叔回府，所以，连刘智都被奶妈抱着，站在王妃身侧。

    刘旻似乎和小弟弟不熟，但是，她还是很喜欢这个弟弟，眼睛一直盯着刘智，刘智还不会说话，只会咿咿呀呀的东张西望。我和王妃以及府内姬妾见了礼，便跑过去逗着刘智玩儿。他长得很像刘杨，胖嘟嘟的小圆脸，眼睛不大，却象扣子一样有神，又黑又亮，叽里咕噜的转，小胖胳膊，咿咿呀呀的乱挥，可能是在长牙，有点流口水。我摸摸刘智的小脸儿，真是软乎乎的，太好rua了，只不过，小孩子的腮帮子不能摸，不然，容易流口水。

    刘智忽然看见了我配在腰间的玉猴子，杏仁帮它配了漂亮的璎珞，我可以象玉佩那样挂在腰间，小手指着小玉猴，不停的抓，口里呼噜呼噜的，彷佛在说给我给我。

    我自然是不能给他这个，心里默默后悔，不应该把玉猴带出来招摇，别人还好，刘智是个小婴儿，又是王爷世子，身份尊贵，好像也不能不给他。正在发愁，杏仁象变戏法一样，塞了一样东西在我手里。我举起来一看，是一匹漂亮的小玉马，好像是赵鹄送来的那一套十二生肖里的一件。

    “智儿，小姨给你这个吧，这个小玉马。”说着，我把小玉马塞进刘智的小胖手，刘智看着手里的小玉马，目不转睛的盯着，然后，小嘴儿悄悄往小马身上靠近。还好，奶妈眼疾手快，把小玉马救了下来。如云看着刘智，满脸慈爱，摸摸他的小手，亲了一口，“智儿，不可以随便咬东西哦。”刘智彷佛听懂了母妃的话，哼哼唧唧的，又不再敢咬小马。

    如云从奶妈手里接过小玉马，仔细端详，“这是和田玉，雕刻的小马，栩栩如生，看上去价值不菲。小妹，你还是不要宠坏了小孩子，这个玉料及其难得，你自己留着玩吧。”说着，把小马递给我。

    还不等我接话，杏仁竟然开了口，“王妃，这个小玉马就是小姐送给小世子的玩的，只不过，还没来得及说。小世子不就是属马。”我听了暗暗松了口气，还好杏仁提前准备，不然，刘智要了我的小玉猴，恐怕我还真会要回来。如云听了，就把小马递给奶妈，“不要让他往嘴里放，好好收起来。”

    “智儿是不是要长牙，需要啃一点什么，也不是故意咬小马的。”我说着，看着桌上，刚好有那种云片糕，掰了一小条，放在刘智手里，小家伙果然，不再看小马，拿着糕点，吧唧吧唧的咬着。看样子真的是牙龈痒痒，需要磨牙。想当年，李云齐长牙，就是这样，给他磨牙饼干不肯咬，经常在我抱着他走路的时候，悄悄啃我的肩膀，搞得衣服上都是口水。要是其他人一定觉得恶心，但是，自己的孩子，就是现在回想起来，依然是幸福的感觉。

    黄氏最后一个到了，大家都坐好，一起闲聊。一个月不见，黄氏明显的瘦了，眼神也没有了之前的神采飞扬，之前姬妾聚集，有黄氏活跃气氛，还显得热热闹闹，现在黄氏一安静下来，而几个姬妾都变得无比沉默。

    如云让奶妈先抱刘智下去休息，他玩了一会儿有点累了，哼哼唧唧的要喝奶。刘智下去之后，张氏也想让刘旻也随着嬷嬷下去，但是，如云制止了。

    “旻儿今年入了秋，就要六岁了，按规仪，女子六岁可以启蒙，七岁也可以，我和王爷商量过，旻儿是王府长女，应该早一点蒙学。”如云看着张氏，审视着她。

    张氏有点惊慌，“就要蒙学了吗？”

    王府的规矩，王子王女，到蒙学的年龄，就要分院别居，有一屋子嬷嬷丫头服侍，白天要去西院的先生处读书，每天要向王爷和王妃请安，就不能养在姬妾院子里了。旻儿在王府是长女，是主子，而她的母亲张氏，不过是王爷的姬妾，就算阖府宴饮，旻儿也是要单独坐一桌，而她母亲只能伺候在一边站着。以大周的规仪，所有子女无论嫡庶都要养在正妻之处，南粤王府已经算非常的宽松，所有子女年幼时都可以跟着生母居住，到蒙学才单独分院。

    “你准备一下，旻儿过了重阳，开始入学，先就在西院那边的小院子中居住，启蒙就先跟着林先生吧。”如云快速的安排好刘旻的入学和分院。这位林先生是西院的启蒙师父之一，我之前在宋先生和林先生之间选了一下，林先生只能教识字和女戒女则之类的书，而宋先生相对文化程度高一点，也能教一点四书五经和诗词歌赋。只不过，林先生是女子，性格温和，善于哄孩子，倒是颇为适合刘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