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三章 告别昨日
第二天上午9点10分，盛夏的骄阳已经开始灼烧大地，崭新一天的烧烤模式开始了。 魔都的上班高峰虽然已经过去，但这巨大的城市仍旧车水马龙。一个年轻人虽然弄得头发散乱，衣冠不整，但终于也从挤得像沙丁鱼罐头般的公共汽车上挤了下来，然后“登登登”快步冲进了附近的一家公司。 正在低头玩手机的前台小妹听到动静，抬头一看，只见一个头发散乱的年轻人，身穿廉价白衬衣、黑西裤，皮鞋也不知道被多少人踩过，黑一块黄一块的，原来却是本公司的员工程启。 前台小妹看了一下挂在墙上的时钟，不禁替程启担心。她左右看了看，只见周围一片安静，并没有谁在走廊上。她悄悄朝程启招了招手，程启赶忙凑了过去。 小妹低声说道：“你在搞什么？这个时候才到公司！周扒皮早已经在办公室啦！他8点半就查过岗，你这回死定了！你这个月都迟到第三次了，周扒皮可是当着大家的面说要给你好看！你这次至少也要扣1000块工资！” 话说这个公司也算是一朵奇葩，公司不大，业务不多，却偏偏在闹市中租了办公室，给员工发的工资又不高，员工们只好在偏远地方租房，每天都要花大量的时间在路上。 魔都的交通拥堵程度，也就是比京城这个旷世“堵城”稍好一些，既然程启不想闻鸡起舞，那么偶尔的迟到就在所难免，每个月也就少不了要给扣个1、200百元工资。 也不知道这回“周扒皮”吃了什么药，心情不好，竟然扬言要扣1000元。在这位前台小妹看来，程启实在是倒霉透顶，怎么就撞枪口上了呢？ 程启的工资可不高，扣除杂七杂八的费用，到手也不过3000元人民币左右而已，这一下子那个被他们称为“周扒皮”的经理就要扣掉他三分之一的收入。 只剩下2000元，这日子怎么过？ 程启却并没有如前台小妹料想中那样露出惊恐、害怕或者是愤怒的情绪，也没有如往常一样悄悄地溜回到自己所在的办公室，反而神思不属地“哦”了一声，直奔经理办公室而去。 前台小妹大为惊奇，这程启想做什么，道歉还是闹事？目送程启敲开门进去后，她蹑手蹑脚却又快速地移动到门边，侧着身子将耳朵贴在门上，努力倾听里面的动静。 都说猫的好奇心强烈无比，有九条命都不够用，这女人的好奇心也不比猫弱多少。 程启走进办公室中间的办公桌边，对坐在办公桌对面，正在不知道看着什么文件，雅号“周扒皮”的周经理说道：“经理……” 周经理猛抬头，看到是程启，怒火中烧，猛地站了起来。 这周经理虽不是魔都本地人士，却有着据说是本地传统的精明，对下属有时候难免就克扣了些，在下属们看来，那就是不折不扣的“扒皮”了。 经济不景气，生意平淡，这周经理的压力也是与日俱增，每日里着急上火，最明显的表现就是他的脑袋，不过40来岁的中年人，头顶就已经大大地秃了一块。 有什么就怕什么，周经理平日最恨别人说起他的脑袋或者头发，哪怕是看到什么生发素之类的广告，他也想当然认为别人在嘲笑自己。 最近通过七拐八弯的关系，这周经理好不容易才联系上了一个本市一位权贵的公子。昨晚他就兴冲冲地前去参加一个聚会，想要捧人家的臭脚。没想到公子哥的臭脚可不好捧，当众就拿他的“地中海”脑袋开玩笑。 周经理虽不开心，却也只能扮演哈巴狗，要什么姿势就摆什么姿势。 周经理不光在打牌时故意输了十几万元，还要付各种小费、房费、酒水费，差点没把他给心疼死。 钱花了也就花了，那公子哥却没给一个准信，看来是“理”还不够充分，想到还要不知道多少钱才能填上这个无底洞，周经理就心如刀绞。 程启进来时，周经理正拿着资料在算账，越算越心痛，再加上昨晚被人嘲笑，心底正烧着一股邪火。程启这一进来，这火就全撒在了程启身上。 周经理一把将手头的文件劈头盖脑地丢在程启头上，文件散落了一地。 程启被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那周经理已经绕过办公桌站在程启面前，左手抓住领口，右手食指用力点着程启的头，骂道：“一个月上班24天，你就要迟到三天！老子开公司养活你，让你这种人渣也能有工作，有饭吃有衣穿，不用去天桥底下做乞丐，你就这样回报我？！……” 程启条件反射地想要低头、弯腰，“恭听”领导训话。这年头，工作可不大好找，程启又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能耐，哪里敢在领导面前撂脸色？这周扒皮要骂就骂吧，程启也麻木了。 但今天不同，一股热血冲上头，让程启硬是挺直了腰。 程启满脸通红，一把抓住周经理的双手，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说谁是人渣？” 程启冷冷地瞪着周经理，双手开始慢慢用力抓紧。 周经理拼命想拉回双手，却仿似有一对铁钳将自己双手死死卡住，虽慢但却不可抗拒地收紧。 在周经理的惨叫声中，房间里响起了骨关节受到大力挤压时碎裂的声音。 周经理痛得脸都扭曲了，惨叫连连。 程启“哼”一声，双手向前一推，只见那周经理越过了后面的办公桌向后飞去，“砰”地一声挂在了墙上。 在万有引力的作用下，“挂”在墙上的周经理慢慢滑了下来，一屁墩坐在了地上。 周经理的“飞行”引起了空气快速流动，也就是刮起了一阵风，将办公桌上的文件吹得到处乱飘。 程启也傻了，他从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么“生猛”的时候，程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瞬间就明白了，这一定是嫦娥在帮助自己。 有佳人在旁，那自然要注意形象。程启整理了一下自己被弄乱的衣领，一边说道：“我们都是文明人，不要动手动脚的。” 程启在周经理散乱的文件里找到了离职申请书，刷刷地签了个名。 程启蹲在周经理面前，将手里的离职申请书丢在满脸惊恐的周经理脸上，说道：“我是来辞职的，这个月的工资我也不要了，就当给你的医药费。有没有意见？” 周经理只盼不得这个“文明人”赶紧离开，哪里会有半个“不”字？ 程启冷冷地瞪了周经理一眼，转身就走。 程启也是郁闷，他原想请一天假去墨西哥湾“出差”的，不是来辞职的！ 虽然月神号啊、嫦娥啊听起来很厉害，但在事情明确之前，程启还不想丢掉自己的工作，虽然这份工作“钱途无亮”。 结果，什么事情都搞砸了，请假变成了辞职。 程启耳边传来嫦娥那清冷的声音：“我需要提醒你，为了帮你解决刚才那样没有意义的搏斗，月神号使用了折合1吨原油的能量，月神号现在的能量已经不足以维持10天的时间。你最好多想想如何实现这次墨西哥湾取油行动。” 程启更郁闷了。 在经理室门外，程启看到了同样一脸惊恐，缩在墙边的前台小妹。程启勉强地露了个笑容，说了声“再见”后，程启大步离去，告别了这自己工作了两年的地方。 毫无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