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真相大白
天色已经有些发蓝，天水一色间金光渐晕，晨曦照射在实验楼顶层的蓄水塔上，坑坑洼洼，原来是经过日晒雨淋，好些拇指宽细的瓷片掉了满地，此刻折射着子弹的火光，分外刺眼。 与此同时，正好有道亮光不偏不移地照在莫高山眼上，他眯眼蹙眉，灵机一动，抓起一把地上的瓷片丢到另一边排风机后屈体的叶有为身上。 “老叶，地上有瓷片，你看机会甩他脸上掩护我，我要出去****一发。”莫高山此刻比谁都彪悍，甚至急于报仇的叶有为都没他狠辣凌冽。而莫高山言语之后，还不等叶有为拾起地上的瓷片就行动起来，丝毫不给杀手反应的机会。 步步危机，莫高山嘴里含着一发金箭，侧举手弩盲目地向黑影方向射出一发。金箭从楼台飞了下去，虽然没有运气好到刺伤杀手，却也成功使得对面的黑影对莫高山的位置急急射出一发狙击子弹。 子弹撕裂空气在莫高山脑壳的铁板上擦出火花，抽风机内部估计因此除了故障，轰然巨响。 莫高山紧闭双眼任凭耳畔的嗡鸣，努力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全身每一根毛发上，他甚至感觉到周围的时间变得缓缓。而就在杀手第二发子弹刚出膛过后的瞬间，莫高山趁着杀手眨眼的填弹空膛期，立马单手撑着排气扇的边缘凌空翻起，在空中迅速又熟练地装填好箭矢，身体轻盈像个灵猴似对黑影顺势射出一发破风金箭。 可谓是电光火石，就连我和叶有为两个特种兵都没来得及反应，或者说我们都没有想到莫高山如此的大胆，金箭刺穿血rou的闷钝声就在我们耳边响起。我听到杀手在地上痛苦呻吟，知道他了伤，也看到莫高山从高处失去平衡砸在地上摔得够呛。 杀手受了伤吃痛的紧，果然准星开始乱摆，射出两发子弹都没打中地上翻滚的莫高山，这时叶有为终于凑满了一掌的碎瓷片，对杀手的位置进行干扰，让莫高山险之又险的找到适当的地方躲避。 “厉害吧！”成功回到防线的莫高山握着赤铜手弩在我边上炫耀，拍着腿给自己举起大拇哥，接着就有一颗子弹擦着他的鼻子边上穿了过去，吓得我连忙按下他的头，连叶有为看到后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们能远远的能听到杀手龇牙咧嘴的吸气声，看来莫高山这一箭是射中要害了。 “咔擦！” 夜晚的星月再度沉寂，这细微的声音像寂寥时的火树银花，是杀手的半自动狙击枪弹夹用打光了需要重新上弹！ “上！” 我举着拳头往前一挥大喊。 叶有为和莫高山默契十足，一人往前翻滚躲避的同时，另外一人则用手中的家伙进行掩护，而我则在原地大喊大叫，制造动静让杀手分神。眼看他们来回几个翻滚找掩体躲避，已经离杀手伏击的位置越来越近，又忽然停下了脚步。 “老叶，别去，我的箭打光了。”莫高山蹲在地上按着叶有为肩膀，想了想。他拿起赤铜手弩在排风扇上来回摆动，轻声地对叶有为说道：“我看杀手的子弹也该绝了，这会我们别动，吓唬吓唬他，我就不信待会近身三个大老爷们还打不过一个受伤的贼。” 叶有为看着墙壁和排风机上的弹孔，点了点头，冲着远处的我做手势。 杀手趴在地上不知道我们最主要的火力点已经弹尽粮绝，依旧忌惮着不敢托枪近身，可这个时候，我发现杀手的子弹打得越发凶狠，有些不合乎常理，心里疑惑的很。 没过多久，杀手应该是打光了最后一发狙击枪子弹，我和莫高山见火力停顿下来，都浅浅地抬头看了看，发现杀手锁骨上插着一支金色的弩箭站起身，掏出一把微型消音冲锋枪再次对我们疯狂扫射。 我们三人更不敢贸然抬头。 “老高，你刚才瞧见他的样子没？”叶有为抱着头蜷缩着身体，将把庞大结实的身躯隐藏在排风机后面，子弹穿梭之间想将头伸出去看杀手的模样，着急得问道。 “只能看得见身高身材，背光脸一片黑，老叶，你有没有觉得不对劲，子弹怎么只往我们这边来？”子弹撞击在铁板上的声音让莫高山陷入暂时性失聪，他大声对莫高山说话时连远处的我都听得一清二楚。 有违常理必藏鬼，就在我们等待时机想要进一步向前移动时，绳索刺耳的摩擦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不好！杀手要从楼顶降下去！ 我身为特种兵，执行任务的时候往往要通过绳索破窗或者营救，很是熟悉这声音。 可子弹不停地往叶有为和莫高山方向招呼，我实在没辙，只能赌命似得希望杀手没有想象之中的狡猾，通过这种方式引蛇出洞诱我露出破绽，因此捂着脑袋俯身冲了出去。 果然！杀手已经消失在天台，只有一个支架设备锁着冲锋枪瞄准了莫高山和叶有为的方向开火。 “老高，老叶，往左翻滚，杀手要逃！”我冲他俩高喊，自己则全速往实验楼边缘冲去。 只是房顶宽阔，同时有许多交错的管道，而我们手上也没有特别好的工具，因此等我们到了升降绳边并且将绳索隔断时，杀手只从三楼摔了下去，很快捂着肩膀爬起上了一辆黑色别克车。 “陈队长！开枪！给我狠狠地打！”叶有为看着杀了自己亲人的凶手近在咫尺又毫无办法，随时逃之夭夭，声音嘶哑冲着楼下持枪围过来的安保放声怒吼。 刺耳的警报拉响了，杀手开着黑色别克车在院内横冲直撞，我们心急如焚乘坐电梯跑到一楼大厅才发现杀手早已冲破电动铁栅栏没了影。外面一片狼藉，被子弹击碎的木屑像粉尘漂浮，露天停车场朦胧浅黄，有个安保人员被撞断了一条腿。 事到如今，再想抓拿杀手就难了，我们叫了救护车，镇上百姓听见实验楼连续不断枪声也报了警，人山人海在实验楼外头围了圈。 叶有为命令其余三个保安紧闭电动铁门阻挡想要进来凑热闹的群众后，我们三个再度回到1503号房间。 房间里，叶有为愧疚地看向黄莲漪的尸体，我和莫高山则在收拾东西。 我无意中正好看见叶有为的虎目充满了血丝，疲倦的靠着墙壁久久不语，上前劝说道：“老叶，凶手会抓到的，我们现在掌握了不少资料，总能查出点有用的东西，别气馁。” “没事，我好多了。”叶有为双手拍脸，面容疲倦，苦笑的说道。 我心想：叶有为奔波了一晚，累坏了，心情看来反而平静了许多。 趁警察未到之前我问莫高山他是怎样知道杀手在楼顶，叶有为也有同样的疑问，要听莫高山的答案。 当时莫高山没有马上回话，我们草草收拾了该拿的东西，叶有为看了一眼黄莲漪的尸体，眼镜有些湿润，大家默不作声地出了房门。 到了一楼庭院刚才杀手摔下来的地方，莫高山冲我们摆了摆手，示意我们走过去，然后他才说到：“这事情说出来就不难了，是这样的，我当时查了你小姨子的电话，发现有数个没有地址的来电显示，只有第一个和最后一个接通，而最后一个接通时间最长，通话结束时间和死亡时间基本一致，我换位思考如果我是杀手会通过手机用什么方法杀人后，急忙赶来这里取证，终于大致肯定了杀手的作案手段。” 我看叶有为在听莫高山说话的同时拿出手机。 叶有为给女儿叶依发了条短信，内容是说：小姨黄莲漪和一帮老教授去外国进行秘密科研活动，今后长期一段时间都在国外待着，因为研究项目禁止公开，也没法联系，不要担心。 短信发出去后，叶有为失落地取出了黄莲漪的手机卡，苦笑着对我们摇了摇头。 莫高山递过烟给叶有为，亲自为他点了火，继续给我们分析说：“过程应该是这样的，当你小姨子被电话那头吸引到窗户边上时，杀手通过某些手段让她打开窗子伸出头往上看，这时凶手用绳索套活结绑着手枪，也就是我们在现场一开始误以为的杀人工具，停在1503和1603墙外的中间，等你小姨子探出头的时候杀手就在阳台用狙击枪杀死她，你小姨子死的时候手还紧紧的捉着手机，就像拿着手榴弹的人被爆头之后手不会松开一样，随后子弹穿过她的头颅和玻璃，杀手得手后迅速通过抖动活结让手枪落在上下开合的窗户上，你小姨子死后顺势倒下，因为窗是上下移动，所以倒下的时候把窗压了下去，也就造就了这一起密室杀人案。” “这也就证实了伤口的异样。”我恍然大悟地说道，可随即觉得缺少些证据，开口询问:“老高，你是在哪里找到关键点的？” 莫高山让我和叶有为往前走了两步，抬起头正是黄莲漪被杀的窗子下，他指着的地上示意，我和叶有为竟发现一个弹孔。 莫高山说：“一开始我不确定，不过我到了楼下并且看到这个之后，再把你说电话那头的风声等线索链接起来，大概也明白了一个究竟。老叶，把弹头收起来，在国内搞到枪不容易，或许这是个不错的线索。” 未知的迷雾被拨开，顿时豁然开朗，想不到短短时间莫高山如此迅捷的解决了一桩奇案。 “杀手还真是够狡猾，从杀人，到布置现场，还有最后的逃离路线，显然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我说完又调侃道：“老高，你不去刑警真是浪费人才，要不要别搞鬼货荒货【鬼货：盗墓人窃来的古文物。荒货：农村乡下地方收购的古玩】考虑以后去重案组发展。” 老高笑骂地给了我一脚。 能有些突破叶有为的心里也好受了许多，他连忙蹲身夹起弹头，感激地对莫高山咧了咧嘴，有感而发说道：“老高，果然是大隐于市，我叶有为是走了眼亏待了你，以后你可得多多包涵，警察来了，你们开车回去吧，我待会还要去医院见我老婆，现在也没想好要编什么理由跟她说莲漪的事，她是个极为心细的人，都怪我，又害了一个亲人。” 警笛声从院子外传来，很快封锁了实验楼，莫高山和警察同志相当熟路，他们说了几句就放行我们回去了。 第三日下午，我、莫高山和叶有为三人正在翻阅关于小乘佛法历史事例，脑子里正有点头绪时，顾五岳和他的五个保镖找上门来，大包小包背了不少械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