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旧事
碌碌而行的人啊， 庸庸而生的人啊， 请在宝石盛开的夏末驻足。 请在星光斑驳的夜幕聆听。 在很久很久以前，啾—— 你知道这只是开头； 在很远很远地方，啾—— 你知道那也并非他乡…… 随着牧唐的琴声，奈斐和啾啾的演唱开始了。佩姬从舞台一角旋转而上，如一团调皮的火焰雀跃在舞台中央，她成功地诠释了所谓的“前景”。 观众们的听觉被诗歌与琴律占领，而他们的视觉则被烈焰刺得无法眨眼。他们从未听过如此摄人心魄的琴音，正如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惹人怜爱的旋转，也如他们从未感受过如此通俗而深刻的诗意。 舞台之上，落魄的王储，疯癫的少年，罪人的孤女，说话的小猫，正常的石头，吟游诗队首演已经开始。此时又有谁能想到正是这一群人，在之后的十数年里竟然称为了家喻户晓的人物，影响了整个奈亚和奈亚之外的整个大陆。 此刻，稚气十足的孩子们甚至有些偏台。可若联想到日后整个世界都是他们的舞台，那么他就在舞台最中央。 …… 后台。 牧丽塔刚才吹响了口哨，混在观众的口哨和叫好声中。可是四月佣兵团的人却能分辨出来，然后他们以极快的速度集结到后台，将猎奇商旅团包围其中。四月佣兵团的平均年龄不超过十八岁，显得稚气十足。他们是在将对方包围之后才看清状况的，当他们的目光落到四位保镖和八把弯刀上的时候也是不禁变色。牧丽塔的跟班们最强实力也不过三级武者，面对四名四级武者没有任何胜算。 “你们不要命了？”图哈特低喝道，然后用狠辣的目光瞪着牧北。“你们这是要合伙劫财？” 牧北知道牧丽塔的确与这个图哈特有过结，牧丽塔毕竟是自己的女儿，此时肯定要护着的。“图哈特先生，我看您和小女应该是相识的，何不听她把话说完。” …… 四月哥在黑手酒馆外结识了一个落魄商人，并且从他那里得到了一个委托，由于这个委托有一定的危险性，商人还提前支付了小额订金。 委托内容：猎杀野猪，获得两颗完整的野猪牙。 这个委托是猎杀森林中的任何一只野猪，可是下八区附近的森林中只有一头野猪。这只野猪小有名气，它对下八区没什么威胁，只是有人曾提到过森林里住着一只罕见的长有锯齿状獠牙的野猪。 猎杀野猪，第二日。发现野猪行踪。 这只猪通体黑灰色，背部有一圈漩涡状的白纹，看起来如同菊花一般。 “也不知道那商人看上这猪那一点了。”牧丽塔远远地看到这只野猪根本没有锯齿状的獠牙。但它有普通的长獠牙，以及——鼻子上锯齿状的角。 “如果他不要这奇怪形状的角，那我就把它掰下来做成匕首送你好不好。”四月笑嘻嘻地揉着野猪的头。 “好丑，不要。”牧丽塔嫌弃地说道。 “丑吗？这叫另类的美！我想想，这么特殊的武器，一定要有个名字。这种猪上有个菊花纹路，这犄角作的匕首就叫‘菊刺’吧！” “噗，真是难听死了，而且听着就疼！” “哈哈……” 猎杀野猪，第六日。困兽之斗。 “这只猪在做困兽之斗了，我们快上树。”四月向伙伴们喊着。 几个少年围杀这只野猪已经多日，他们怕野兽凶猛，不敢硬碰，只是拿着一些弩箭和标枪进行远距离攻击。此外四月还布置了不少陷阱，少年们的战术就是激怒野猪，然后将其引入陷阱。侥是如此，有两个少年还是受了轻伤，退出了这次冒险。 胜利就在眼前，少年们却迎来这只野猪最后的反噬。 被耗了好几天濒死的野猪，居然从一个深达两米的陷阱中逃了出来。当它出现时，浑身的毛都竖立着，眼睛、獠牙和犄角都是血红之色。少年们并不知道，这只野猪体内有魔兽血脉，在濒死之际，这血脉觉醒了。这份力量无法让它苟延残喘，但是能牺牲剩余的生命力来个鱼死网破。 “它越疯狂，流血越多，死得越快！大家找树，找树！”四月和伙伴们被野猪追到了一处树林，这里的树木多是上百年的水杉，看起来有些结实，即便野猪再大力也不可能撞倒。 野猪飚血飞奔，根本不是他们靠两条腿能跑过的。四月当机立断决定向高处去，心里想着就算暴走的野猪也不至于会上树吧。 几个小伙伴四散而逃，分别向一棵树逃去。当大家都努力在往上爬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惊呼。“啊，救命！”众人向下一看，牧丽塔选得那棵树，下面竟是受了病，没有什么树皮十分滑溜，她费力爬上一些终于又滑了下来。 也就在这个时候，那只野猪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而出现在野猪视野中的只有一人——尚在树下的牧丽塔！ 牧丽塔看着野猪，她盯着野猪的眼睛，竟然无法移开自己的目光，恐惧让她忘记了逃跑和尝试其他求生方式，她只能站着，裤子真真地尿湿了。 然后她觉得浑身一轻，眼前景物摇晃，自己身不由己地再次攀上了树，抓到了树皮，然后紧紧抓住。 原来在千钧一发之际，四月跳下树，冲到她身边。用身体托举着她爬上了树。 “啊，嗷——”四月惨呼一声，被野猪的锯齿犄角顶中腹部。野猪临死之前的最后一击，杀死了四月，也让它自己因剧烈震荡而亡。它竟然用犄角将四月死死地定在了那棵树上！ …… 他最后对我说了两句话，“第一句是，等我爸老了，帮我照顾他。第二句是，记得我。” “我不能说他为了这个委托而死。因为他是为了救我而死。”牧丽塔颤抖地说，泪水早已决堤。 “可是当我们带着战利品和四月回到下八区的时候，却寻不到那个黑心商人。他给我们提前回来的同伴留下了两句话——他有事先走，他根本不需要这头野猪的獠牙，让我们自行处理战利品！！！” “四月的死却是缘于一个没有意义的委托。这是对他的侮辱，对我的侮辱。这是对我们佣兵的侮辱。”牧丽塔越说越激动，声音撕裂了空气摩擦着众人的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