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会游泳，淹不死
温岁岁做了一夜的梦，睁开眼睛时仍分不清自己在现实里还是在梦里。 她坐起来拍了拍混沌的脑袋。 记得昨天顾梦觉说要给她做汤面，然后她就窝在沙发上睡着了。 然后…… 温岁岁倒吸了一口凉气。 貌似昨天是顾梦觉把她抱到回房间的，中途她一而再地往他怀里蹭，甚至躺到床上时还抱住他的腰不放手。 “岁岁，乖，放手”、“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小东西，你再不放手我要亲你了哦！”…… 完蛋！！！ 真希望昨天的一切都是梦，顾梦觉根本就没来这里。 开门看了看，不放心地又伸头看了眼次卧。 终于放下心来，果然是梦，家里根本没第二个人。 温岁岁长舒一口气，还没来得及庆幸，门从外面打开了。 恐怖的是——进来的人是顾梦觉。 “醒了？”顾梦觉难得跟从前似的，凤眸微弯笑得温柔儒雅，“醒了就快洗脸刷牙吃早饭。” “？” 顾梦觉把买回来的早点放到厨房过来催她，“傻站着干吗？还不快去。” “……” 这大概依然是个梦。 直到吃到小区门口每天都要排队的汤包时，温岁岁才确定不是个梦。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温岁岁等半天没得到顾梦觉的回复，接着道：“给我半年的时候，等我在电视台站稳了脚跟，我会跟你离婚。” 她需要成功进入《对话精英》节目，还需要做企业精英的选题，顾家在圈子里很有地位，想把企业精英的选题做成功，她必须扯顾家这面大旗，顾家二太太的身份暂时不能丢。 “放心吧！婚离了我还是你小叔叔，你有什么事我都会帮忙的”说完顾梦觉眸光深邃隐含笑意，“我们还能不能回到过去？” “？”前半句温岁岁听明白了，他这是着急离婚了，后半句她就不太能明白了。 “我最近总想起从前你追着我喊小叔叔的场景，那时候我怎么都想不到我们会走到今天这种境地。” 是啊！ 哪一步走错了呢？ 是她不该喜欢上他。 不喜欢就能没心没肺地追着他撒娇耍赖。 不喜欢就能真的把他当小叔叔，衷心地祝福他跟沈夏有情人终成眷属。 虽现温岁岁现在已经不喜欢了。 但从前的一切绝不会像铅笔画一样，用橡皮擦抹掉就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温岁岁扯出个笑，“回不到过去的。” “你在怪我，对吗？” “没有！”温岁岁摇头。 “那晚的事，如果你愿意，我会负责的……” “不用”温岁岁打断他的话，“那次是意外，是我的错，跟你没关系。” 她还记得那天是顾梦觉的生日酒会，大家都喝的挺多，主角顾梦觉最早被灌醉扶进房间，温岁岁因为酒量差的丧心病狂滴酒未沾。 饶是这样，秦思意还是当众给她喝了不该喝的饮料，这才有了一夜荒唐。 第二天一早顾梦觉就出国了，直到上次到酒店处理小陈的事两人才再次见面。 “小陈的孩子怎么样了”温岁岁波澜不惊的问。 “不知道，老爷子给了她不少钱”顾梦觉啧了啧，“不知道跟她公老在哪逍遥快活。” “老公？”温岁岁秀眉紧蹙，“她的孩子不是你的？” 顾梦觉往后靠在椅背上勾了勾唇，笑意模样慵懒肆意，“我那么小心，怎么会让这种事发生？” “……” 温岁岁借着咬包子的动作，下意识地扫了眼小腹位置。 那我们的孩子是你的不小心吗？ 顾梦觉抻脚在她小脚上踢了下，轻抬下巴问，“吃醋了？” “……” 温岁岁拍去小腿上的灰，从眼角瞥了他一眼，不想再理他。 是温岁岁想多了，顾梦觉还是那个顾梦觉，没有转性。 气氛沉默了片刻，温岁岁说：“小叔叔要是着急的话，我们就选去把离婚手续办了吧！” 她想说先离婚等时机成熟了再公开，话到嘴连又想起结婚压根就没公开过，离婚时公开好像是多此一举。 她想了想说：“爸妈那边可以过段时间再说。” 说完她看向顾梦觉，只见他剥了颗奶糖丢进嘴里嚼着，神情晦暗不明。 两人对视了片刻。 温岁岁先败下阵来，其实在她喜欢上他的那一刻她就已经输了。 只是她人赌品不好，输了就掀桌子，走歪门邪道占了他‘老婆’的位置。 虽早已经做好了还的准备，可真到了这一刻心还是痛的。 手术约在下午，因为手术前要做一系列检查，所以温岁岁上午就要过去。 温岁岁在车里坐了许久，心里清楚地知道要开车走，手腿却怎么也不听使唤。 “宝宝，妈妈就要跟你说再见了，你会恨妈妈吗？” “是妈妈不配做你的妈妈，妈妈是个坏人，你还是不要恨妈妈了，因为妈妈会代替你恨自己一辈子的。” “忘了妈妈，重新找一个真正爱你的妈妈。” 温岁岁觉得自己是冷静的，最起码在说这些话时，心里是没什么波澜的。 可是拉下手刹准备发动车的瞬间，温岁岁心底翻涌的情绪怎么也压不住，上半身匍匐在方向盘上，眼泪一颗接着一颗撒欢地往下掉，砸在薄薄的牛仔裤上热热的。 她一边任由眼泪往下掉，一边分析自己出了什么状况，明明不觉得难过却一直掉眼泪。 间隙，她抽空又捋了一遍舍掉孩子的决定。 无论是从哪方面考虑，都是最正确的选择。 她终于安心了，决定让自己再哭五分钟。 不停往下掉地眼泪带动着身体也跟着抖动起来。 甚至出现了幻听，仿佛有个急切的声音一直在唤着她的名字，“岁岁、岁岁……” 像是为了让她确信有声音在喊她，车窗玻璃也跟着发出铿锵有力的闷声。 “温岁岁，开门……岁岁……” 温岁岁泪眼婆娑的看了眼手表，还差三秒就整整五分钟的时候温岁岁抬起头准备收拾心情。 还没来得及擦眼泪就看到拿着灭火器要砸副驾车窗的顾梦觉。 温岁岁立即开锁按下车窗，顾梦觉黑着脸看了车里的人一眼，丢下灭火器绕到驾驶室拉开车门将温岁岁从车上拽下来，弯腰钻进车里将车倒回车位拉上手刹。 下车走到她身边时顾梦觉脸已经铁青，“你还有没有一点安全常识，你想溜进湖里淹死吗？” 温岁岁被骂的一个激灵，清水湾围湖而建，地上停车位就在湖边，刚才车已经溜到环道上，差不到半米就会顺着坡度下湖，温岁岁这才意识到刚才干了什么蠢事。 “我……”温岁岁眼睛覆上一层薄薄的水气，阳光照上去眏的星亮，她轻吸一口气收敛情绪，扯出一抹浅浅的笑，“我会游泳，淹不死。” “……” 这是淹不淹的死的问题吗？ 顾梦觉气得牙痒。 “不过还是要多谢小叔叔救了我一命”温岁岁掀着眼皮看他，眸光波澜不惊，“就当欠你一个人情，这份人情我一定会还的。” 温岁岁抬腕看了眼时间，“我还有事，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