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绝情
久别一个月，家里已经蒙上一层灰尘了。 嗯，这个地方，已经不能称之为家了，这只是一个房子，只是一个白晋交了几年房租的房子而已。 大概我是病了，在这个房间里面出现了各种幻觉，白晋在沙发上，在餐桌上，在这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 都是假的。 就让我，最后再打扫这个房间一次吧！也最后在这个房间里面呆上一夜。 冰箱是空的，应该买点东西装满，毕竟，白晋是很需要存粮的。茶叶也得买一点，待客喝白开水还是太失礼了，还有，房间里面摆上盆栽的话，会更有家的气息。 嗯，我做了很多没有意义的事情，好像有点傻的说，明天就要走了，装扮这个家还有什么意义呢？打扫得干净或者脏乱，也没有什么差别吧！ 最后一次躺在自己的床上，也不知道，一个月没有人睡的床，睡上去会不会有霉虱子，嗯，虽然只有一个月，但好像已经过了很久了，也发生了很多的事情。这个房间里面，也没有白晋的味道了，曾经，她也在这个床上躺过。 我发现这个房间里面有很多我留恋的东西，好想留在这里，又好想把这里的东西都带走，但是，最后我带走的，也就只有我的行李。 我一直是一个简单干脆不拖沓的人，一个行李箱足以装下我的一切东西。包括，那台被白晋用了一年的，属于我的笔记本电脑。 白晋的房间，我没有去动，只是打扫了一下，除了一下尘，原本，还想把她的大熊偷走做纪念呢，但是，纪念，只会让自己沉迷在过去无法自拔，我一直是这样的，不愿意纪念。 正如我写了几年的日记本，写满之后，要么被我烧了，要么被我扔了，对待自己的记忆，我总是绝情得很。 再见了，也许是再也不见了。 我回家了。在这种不该回家的时候，但是，我的确是很想回家，所以我回去了。 爸妈见到我还是很高兴的，嗯，就是在看到只有我一个人的时候有点不高兴。 “白晋怎么没有跟你一起回来？” 这是他们见到我的第一个问题，我笑了笑，这个笑容练习过很多次了，肯定没有问题的。 “我们没有结婚，嗯，还是有点不合适，所以，我回来了，她留在老家了。” “你这孩子，什么合适不合适的，是不是吵架了？有问题好好解决，别一冲动就回家啊，你又不是个娘们！” 我：“……” 这是亲爹，真的。但是呢，我和白晋，不是吵架的问题，而是别的问题。 嗯，年少的时候以为相爱便够了，只要有爱情，就一定可以在一起。但是长大了，才知道，爱情和婚姻不是一样的东西，爱情这个东西，也并不是可以强大到打败一切的，相反，它很脆弱，很容易被别的东西打败，而且，人啊，终究是两个不同的个体，正如我和白晋，她有她的坚守，我有我的底线，或许在别人看来，这所谓的底线和坚守，完全是可以为了爱情抛弃的东西，但是最后，我们却是选择了抛弃爱情。 我并没有和爸妈多说我在白家村遇到的一切，或许在他们看来，我就是去见见家长，然后，一个不高兴就回家了。 总之，事情就这样了，他们没有因为我没有把白晋带回来就把我赶出家门，嗯，饭还是给我吃了，只是碎碎念没有少而已。 或许，其实我回家也是个错误吧！ 但是人都是这样的，在外面的世界感到疲惫了，都是想回家呆会的。我也是这样，因为我除了回家，我不知道我该去哪里，哈哈，世界那么大，没有容身之地。 就这样，我在爸妈的嫌弃声中，在家里过着废宅的生活，宅在家里不出门，躺在床上当废人，这就是废宅。 终于，我爸受不了我了。 “你这一天到晚跟个猪一样吃了睡睡了吃，看着就来气，这么大个人了，还呆在家里干嘛，不知道出去找事做吗？” “……” 暴击伤害。 嗯，不过，我也差不多是该走了，在家里，并没有把心情放松下来，对白晋的思念，也没有一刻减缓，所以，我应该要找点事做才行，只有忙碌，才能解救自己。 “我明天就走。” “工作的事情搞定了吗？” 他们已经知道我辞职的事情了，因为表姐夫已经回过一次家了，为此他们已经嫌弃过我一次了。 “嗯，去CS，那边有个同学帮忙找了个工作。” 这是谎言，我没有求人帮忙。 “嗯，以后还是好好过日子吧，老婆没了还可以再找。” 嗯，终于肯安慰我了，这也是不容易。 “唉，像白晋那样漂亮又性格好的女孩子，果然还是看不上你啊，不过也没关系，我儿子也不差劲，等你工作稳定了，我再给你做介绍。” 我：“……” 简直搞不懂，我爸他这是安慰我还是打击我了，不过，我脑海中响起了白燕那天说过的话。 “你不适合我们的世界，娶一个普通女人吧，你会幸福一辈子的。” 嗯，是应该娶一个普通的女人呢！ 就这样吧！ 或许因为白晋和灵儿的出现，我的人生出现了一点的偏差，让我再经历过两次爱情，又一次又一次失去。或许，现在我的生活又应该回到原点了，找一份安稳的收入稳定的工作，找一个普通的女人，要求不高，好好过日子，孝顺父母就行，然后，生儿育女，在时间的摧残下老去，就是这样平淡的生活，才是一生。 “嗯，等我稳定了工作，会去相亲的。” 二十六了，成家立业，这两个东西，在这一年里面，都被我搞砸了，不过也没关系，年纪并不大，还是有机会重来的。 已经决定要重新开始新生活了，但是，对白晋的思念却越来越浓，但是，越来越心痛。 日子，已经过了八月十五了，白晋，应该已经继承了家主的位子，也…… 应该结婚了。 真是搞不懂，明明是自己的思想在作怪，所以，痛的应该是脑袋才对，为什么是心脏部位呢，搞不懂啊搞不懂！ 八月十七日黄昏，我回到家里呆了这么久，第一次想去村里再转悠转悠，嗯，我应该还很年轻才对，所以，心里的沧桑也一定是故作沧桑才对。农村里面的黄昏很美的，还有晚霞什么的，哦不对，晚霞是在黄昏前面的说，但是，没有什么差别了，我好像没有很在意这些，目的地是哪里，也不知道，我人在哪里，也不知道。 那，是该说我像行尸走rou吗？ 或许吧！用rou麻一点的话说，失去白晋，就像失去了灵魂，嗯，就生理上来说，我的灵魂还是在的，因为我还活着，但是，差不多也是死了吧！ 我眼睛好像花了，不过，再次产生幻觉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最近一直看到白晋呢，不管是醒着还是睡着，所以最近有些恍惚，所以看到白晋风尘仆仆地朝我跑过来，我也就当作幻觉了。 “秦青！” 这是我日思夜想的呼唤声，果然啊，我病得不轻了。 “秦青！” 我被人拉住了，转过头一看，是白晋。 “对不起，最近有点云里雾里的，你是谁来着？” 我对着那张白晋的脸用道，明明摇晃了一下脑袋，但是入眼还是白晋，但是，白晋怎么会在这时候出现在我家乡呢？ “你在说什么啊？我是白晋，你不认识了？” “你真是白晋？” “嗯，除了我还有第二个白晋吗？” 我认真地看着她的脸，这居然不是幻觉！ “我好想你！” 我一把抱住了白晋，抱的紧紧的，好像这样，就不会失去她了。 “我也是。” 白晋在我怀里轻声应和着，对我来说，这段时间的痛苦，都被白晋这几个字治愈了。就这样拥抱着，我没有再说多余的话，也没有把她松开，因为，我还是害怕，这是假的。 过了许久，我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点，我才道：“你放弃了家主的位子吗？” “我……没有……” 闻言，我身体僵硬了一下，这一刻，我的心，才真的像是在滴血。 “你结婚了吗？” “我……” “对不起，我又说废话了。” 不成家，又怎么当家主呢？ “我……” “对了，你来这边是干什么的，有什么任务吗？” 嗯，我应该像一个绅士一样，保持微笑，保持风度，默默地，放开了白晋。 “嗯，这边出了点问题，所以我爸派我出来解决。” “嗯，相信以你的能力也能够解决吧！不过，还是要注意安全呢！” “我会的。” “嗯，对了，家里这两天刚好有客人来帮家里收谷子呢，所以，没有住的地方了，要不，我送你去县城的宾馆吧！” “嗯。” 白晋的语气也低落了下来，我们两人也再次沉默下来，不过这次的沉默，和之前的沉默不一样了。我们之间，有了隔阂，那么冰冷，很容易让人感觉到。 “秦青，你还是在生我的气吗？你不愿意我当白家的家主？” “哈哈，没什么好生气的呢，相反，你是一个很有责任感的女孩子，我应该支持你的决定的。” “那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淡？” “哪有冷淡啊，只是…只是应该避嫌而已。” “避嫌？避什么嫌？” “你不是结婚了吗，所以，为了你好，还是保持一点距离比较好。” “秦青，你混蛋！” 白晋狠狠地扇了我一巴掌，自己却哽咽了。 “我没有结婚，我还在等你，可是，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你说真的？” 这一刻，惊喜与愧疚，同时充满了我的心，即便白晋没有回答我，但是，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我这次也是特意来找你的，只要你要愿意签下那个入赘契约，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至于那些条例你也不必担心，在白家没有人敢为难你的。” “为什么一定要签那个东西，我做不到！” “为什么？为什么只是一种形式上的东西，你就是不肯答应，因为面子过不去吗？难道我在你的心里还比不过你对面子的在乎吗？” “那既然是形式，为什么一定要做呢，白家的规矩，为什么一定要遵守？” “好啊，我明白了，你说你爱我，但是你更爱你自己，爱你的家庭，我只不过是你的选择之一而已，没有我，你还有灵儿，还有楚楚，所以我算什么啊！” “呵呵，你问我你算什么，那我问你，我算什么！感情这种东西不是说出来的，而是要自己去感受的，如果，你感觉我没有把你当成什么，那我也无话可说，既然咱们互相对绝对，对方都不爱自己，那么，就当成是不爱吧！没必要纠结了。这是你送我的手表，还给你，我们注定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就让生活回到正轨吧！” 我解下了左手的手表，那个被白洁抢走，又被我费尽苦心找回来的手表，这十多天里面，我每天都摩挲的手表，我把它，还给白晋了。 “……” 白晋没有说话，也没有流泪，只是目光更加冰冷了，我也转身，走了。 其实我也有个问题，秦青，你在坚持着什么呢？明明只是一句话，几个字，为什么，一定不肯签呢？所以我在守着什么底线呢？ 还是说，我在乎的，其实并不是那一纸契约，而是，白晋的态度？ 果然，我是一个没有肚量的人，我一直介意着，在白晋的心中，我是什么地位，而且，我想做白晋最重要的那个人，但是，我做了什么？ 绝情，我说了绝情的话。 白晋不会再原谅我的。 不过，这样也好吧！ 以后，她做任务的时候，也不需要再带上一个拖油瓶，也不需要再面对像白洁那样的威胁，她很强大，我这么弱鸡的人，还是不要成为她的负担吧！嗯，分开，是对我们两个人都很好的选择。 嗯，想喝酒了，如果喝醉了，大概，就不会乱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