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入赘，分别
自从听到了白洁的遗言之后，我就一直很不安，但是，看到白晋为了继任家主每天都忙得不着家的样子，我劝她离开的话，最终一个字都没有说出口。 呐，白晋还真是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的那种呢！明明都说了对白家没有多少眷恋，可是，当白家需要他的时候，她还是站出来了。 嗯，果然是个好女孩呢！ 但是，我心里的阴影并没有减少多少。 白大叔说了，家族大会之后，让我们离开，楚楚也说了，家族大会之后离开便不会有什么事，而现在，白洁临终给我带的话也是，越快离开白家越好。 会发生什么事没有一个人说，但是想想也就知道，他们都知道，白家村，很快就会成为是非之地。特别的，现在正处于动乱时期。 嘛，虽然社会是稳定的，但是阴影下的社会可不那么稳定的说，鬼道的活动越来越猖獗，联盟隐隐有压不住鬼道的趋势，而且，现在作为巫道，或者说整个联盟的老大，白家的家主都开始紧张了，可以想象风波会有多大。 嗯，临阵脱逃什么的，是有点丢脸哦！但是，丢脸也比丢命好啊！但是啊，我也知道，如果我说呆在白家会有什么危险之类的，恐怕白晋更不会跟我走了吧！ 日子就这么过去了，时间也到了八月，白晋的继位仪式被定在了八月十五，是公历，不是中秋哦！ 于是乎，我们也有一件大事必须要做了。那就是，成亲。 原谅我用这种古老的词汇，因为白家在这一点意外地传统，话说，我也是有点搞不懂他们呢！ 如果是过分地传统的话，那么，白晋和我婚前就那啥了，肯定会受处分的，但是，他们完全没有意见，白大叔还是鼓励的态度，然而，说到成亲，他们的态度却很坚决。 八月八日，便是我们的婚期，唔，其实成亲什么的，我倒也不是很抗拒，只是说好的等找到灵儿再结婚这个承诺又要放一放了，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因为，白家的规矩，自己都没有成家，又如何管理一个家族呢！所以家主必须是已婚人士…… 好吧，所以我差不多是赶鸭子上架的节奏来成亲的，然后，还是入赘。 嗯，因为白晋要当家主，自然是不能嫁出去的，所以咯，我入赘也没有什么，起码在我看来就是这样的。 在古代，男尊女卑，所以入赘是被人当作一种耻辱的，但是现代的社会，提倡男女平等，所以，入赘的现象也多了起来，我也并没有觉得丢脸什么的，我又不是因为白家的钱或者势才入赘的，心里无愧，自然不会觉得丢脸。 不过嘛，还是有一点不满意的，成亲这个事情，白家完全没有知会我的家人的打算，嗯，我也就是和家人商量了一下，而没有让他们过来，毕竟，舟车劳顿之苦我是深有体会的，所以，大不了等我回家了，再举办一次婚礼就是了。 对于我入赘白家的事情，我爸妈还是很开明的，对我的决定，他们也是支持的，就是有点遗憾不能亲眼看到我结婚而已。之后的补办，也肯定不如正式的婚礼有意义。 嗯，因此，我也是有点惆怅的说。 离开了家半年，不声不响就要结婚了，唉，简直是不孝的典范了，但是，很快我又必须要投入到婚礼的准备中去了。 白家给我们准备的婚礼是非常复古的，一大堆套路，我都记不住，不过，据我所知，对比古代的婚礼，这个还真是简化版了。 成亲之前，男女双方都是不能见面的，所以，我暂时住在了白家村的一户人家了，唉，蛋疼地很，总感觉和这边的人有一种无形的隔阂呢，虽然他们都很客气。 八月八日在我又是期待又是紧张的复杂心情中，还是到了，我穿上了大红袍，坐上了花轿…… 我简直是日了哈士奇了，为什么上花轿的是我！真的尴尬到死了，不过，为了白晋，我忍了。 嗯，夫妻双方应该多为对方考虑才是。 然后到了目的地，也就是白晋的家，下了花轿…… 妈.的这个词真蛋疼。 好吧，下了花轿，我在媒人的搀扶下跨过了火盆。妈蛋，真的把我当新娘了是吧！我特么不用人扶着！ 还有啊，据说火盆什么的，是用来烧去晦气什么的吧！起码在习俗中是这样理解的。嗯，我这半调子的古文化爱好者，隐隐觉得，特么这是在侮辱我吧！但是，又好像模糊记得，婚礼是要跨火盆的。 好吧，不在意这些细节，婚礼继续。 今天的白晋也是一身红妆，看上去更加美艳动人，嗯，婚礼现场，我的世界里面只剩她一个人了。 接下来的情况，就是电视剧里面演烂了的拜天地入洞房了，但是，在三拜之后，我面对的不是送入洞房，而是，入赘誓词，就相当于一个承诺书一般，但是，我认为，这种合约就算是签了，也一定是违法的！ 入赘要签入赘契约，这契约，是我不能忍的。 “立写承赘子婿人秦青，情因祖宗无德，小子无能，流落他乡，无以为生，今自请媒人白礼向女家说合，甘愿入赘白府白承宗先生膝下为子婿，以继烟祀，自赘之后，甘愿更姓改名，一切听从管束，遵守家风，孝顺岳父，如违管教，乱棒打死，不得异言，高山滚石，永不回头。” 我把手中的入赘契约念了一遍，心中的悲愤也再难压抑住了。 “呵呵，祖宗无德？更姓改名？我秦青这辈子只会姓秦！” 看样子，是我把入赘看得太简单了，我想象中的入赘，不过是一个名头而已，最多是，我和白晋以后的孩子可以姓白，但是，这个契约，让我说我爸妈无德，而我也要更姓改名，这是不可能的！ 我不在乎这方面的尊严，不是我没有尊严，我愿意为白晋舍弃一部分面子，不代表我愿意舍去我爸妈的面子，我的尊严可以被践踏，小子无能就无能，但是！ 我那么好的爸妈凭什么要冠以一个“无德”二字！ “那你，是不打算和白晋成亲了吗？” 白大叔作为高堂，率先对我发难，这也是我第一次知道她的名字，但是，得知他名字的方式有点讽刺而已。 “白叔叔，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虽然，我不是君子，但也是有底线的，这个契约，有两点必须改！” “如果我说，你只有两个选择呢？一个，是签下这个契约，和白晋成亲，另一个，好走不送，你选哪个？” “你！” 呵呵，大概这是最难看的场景了吧，白家观礼的其他人都是对我冷眼以对，这让我颇有种举世皆敌的感觉，但是，白晋是怎么想的呢？ 我看向白晋，她的眼睛泛着泪光，我看到了，她在期待着什么，可是，她期待的，是我做不到的。 人生于世，对父母总是多有亏欠，而我，也是有底线的啊！自己可以不要脸，但是，父母的脸可以不要吗？ “白晋，对不起。” 我说出了让白晋流泪的五个字，转身，留恋什么的，就放在心里吧！ “你如果走了，白晋马上会嫁给其他人，你想好了吗？想要做我女婿的人，可不是只有你一个。” 我迈出的步子，被白大叔一句话凝固住了，缓缓地回过身来，我看向白大叔的眼神，已经没有任何尊敬了。 这是个口口声声说不会再让白晋做不愿意做的事的人，这是一个被白晋深深眷恋着的父亲，但是，他不是一个好父亲。 此时，我心里的挣扎，已不是只言片语可以说清。一会一个念头，比如说，答应吧，签字吧，反正别人又不知道，爸妈一定可以理解的。然而，又马上被推翻了，我已经足够对不起他们了，不能再对不起他们了！ 但是，如果不签，白晋将成为别人的妻子，一想到这里，我就心痛到窒息。 所以…… “我不会签的！” 白晋的眼泪让脸上的妆都花了，我转过头不看她，既然绝情，就让自己更绝情一点吧！不过，我还是抱着最后的希望。 “白晋，在我心中，你和我父母的地位是一样高的，你很重要，父母也很重要，这么多年来，我对他们，亏欠良多。我不想让他们这么大年纪了，在村里还抬不起头来，你能理解我吗？” 白晋点点头，泪水已经悄然止住了，现在，她也是一个冷静的人，所以，她应该会做出，最冷静的决断。 “呐，其实我一直在吃白大叔的醋，因为我每次问你，你都说白大叔在你心中是最重要的男人，那么，我最后一次问你，你心中，最重要的，是谁？” 嗯，不得不说，我还是有点自私呢，在我的心中，白晋是并列第一的，所以，我又怎么能要求白晋说出那个“最”呢？ “你一定要我回答吗？” “不，不要了。”我摇摇头，马上就收回了刚才那句话。长叹一口气，面对这不想看到的场景，我轻声道：“如果，我问你，你愿不愿意放弃这个家主之位和我离开，你的回答是什么？” 这个问题已经和刚才不同了，这个问题的核心是，我和白家比，谁更重要？ “对不起，白家现在需要我。” “好吧，我知道了。刚才的要求有些过分了，对不起。” 我面带着微笑，步履从容地走了。一边走，一边扯下了身上的大红花和大红袍。 呵呵，原来，我在白晋的心目中，连白家也是比不上的。原来，为了白家，白晋可以牺牲我和她的这段感情。甚至，愿意为了白家，白晋愿意嫁给别人。 呵呵，我真的太高看自己了，真的。 不知道为什么，应该哭的时候，我一直在笑，嗯，眼泪也是没有的，这大概就是大人和小孩的区别吧！ 在这天之前，我是很期待这个婚礼的，因为，从此，白晋就真的在各种名义上属于我了，没想到，却是彻底地失去了白晋。 呵呵，人生啊，真的是算不到结局的，永远猜不到下一秒是什么。 比如，我在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就见到了一个意料不到的人，白燕。 “本来想参加完晋哥儿的婚礼再离开的，刚好，虽然婚礼搞砸了，但是，能和熟人一起走，也算是运气呢！” 今天的白燕也让人有些陌生，嗯，长大后的白燕，还真是挺帅气呢！ 放心，我虽然伤心，但也不会搞基的。 “没想到，最后和我一起离开白家的人，会是你。” “哦，你是想和晋哥儿离开吗？果然，你还是不够了解她啊！” 是的，我的确不够了解她，而我，却以为我很了解她。呵呵！ “你别笑了，比哭还难看。” 白燕无情地吐槽，好吧，我不笑了。因为越笑越伤心。 “你和晋哥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而且，你也不适合我们的世界，所以，找个普通的女人娶了吧，你会平安幸福一辈子的。” “那么，谢谢你的祝福了。” 我和白燕最后还是分开了，他要去调查那个亲爱的姨妈为白洁报仇，而我，踏上了回归HY的火车。 来时成双，回时孤影。 我忽然想起了上一次失恋，和林心分手的晚上，是一个雨夜，我那时候也就是这样，流泪之后，笑容满面，和朋友开怀大笑，像过去的事情从未发生，像心里对这个人从不惦念，这次还是有所不同的，起码，是真的一滴眼泪都没有。 呵呵，就这么简单就分手了？我不敢相信，我在火车上睡着了，希望，这一切都是一场梦，醒来，其实白晋还在的，入赘什么的，那只是我的一个噩梦。现实是我和白晋会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永远永远。 “哐哧哐哧”，是火车的声音，梦境不是梦境，现实不是现实。 “尊敬的旅客你们好，列车即将到达HY车站，HY是一座著名的旅游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