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占卜
占卜师，据说是一个非常稀有的职业，也是隶属联盟四大家之一的卜家。这名字一点都不好听。 占卜师的技能很高大上，比如说算八字、看相、看风水…… 好吧，虽然看上去和那些穿道袍的骗子使用的技能差不多，但是，占卜师是货真价实的，至于占卜师为什么会衰落到变成稀有职业，完全是因为，这年头，信这个东西的本来就不多。更坑爹的是，骗子太多了。也就是说，在看相、风水以及算八字这个行业，假货比真货多了太多。 这让本来就不信的人知道了很多被骗的案例，于是真的占卜师也混不下去了。更别说，有些人装神棍的本事，还不如那些假货呢！ 听到白晋讲起占卜师的兴衰，我也是无限唏嘘，不过，也只能默哀而已。 唔，其实占卜师的衰落还有一个算是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占卜师确实可以算命，但是不能改命。假的占卜师在路上拦到一个人说：“我看你印堂发黑，必有血光之灾。”接下来呢，就是说“贫道与你有缘，特来帮你化解这一劫难，你只需要……” 而如果是正统的占卜师，他会这样说：“阁下印堂发黑，必有血光之灾。” 嗯，第一句没有什么不同，但是第二句就不一样了。 “反正已经没有救了，不如多多珍惜剩下的时光吧！” 由此可见，说不定有些占卜师是被人活活打死的呢？ 白晋跟我说起这点的时候，我也是很想笑的，不过我还是忍住了。 当我身体恢复好了的时候，白晋就带着我去寻找占卜师了，原本我以为会去什么深山老林寻找隐者，没想到，白晋把我带到了HY的市区的一个店面，当然，这个位置并不在黄金段位，而且规格实在是很小。 更坑爹的是，我看到门面上的那些字，真的很蛋疼。 玻璃的推拉门，左右两扇分别写着“风水手相，八字取名”，明摆着的是写的承接的业务，但是，这么明目张胆地宣扬迷信，真的不怕警察叔叔找你喝茶吗？特别是店面名字叫做黄半仙。 如果不是白晋带着我，我是绝对不会来这个地方的，一看就是骗子吧！ 小小的店面里面只有一个柜台，柜台前一个老头正在打盹。这个店面有多小呢？满打满算十个平米吧，不可能更多了。 “黄先生！” 白晋叫了一声，老头没有反应，白晋又轻轻地推了他一下，还是没有反应。 “黄老头起来干活了！” 白晋在柜台上狠狠地拍了一下，这突然的一拍，都把我吓了一跳，那个老头自然也是醒了过来。他眯着眼睛看了白晋一眼，又对着我上下大量了一番，这才慢悠悠地开口道：“原来是白丫头带着如意郎君来看我了！” 我：“……” 虽然心里有点小开心，但是我不敢说话，因为白晋有个傲娇属性，我怕她疯起来把我一起打。同时，我也挺佩服这个老头的，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啊！ 好在白晋的傲娇属性这次没有触发，虽然我看到她耳朵都有点红了，但还是没有进入暴走。 “黄老头，我这次来找你是有正事的，借一步说话。” 然后，我们就进入了店面的深处。这里比外面的逼格要高一点，因为有个案几，黄半仙跪坐在案几后面，与我们正对着。 “想让我帮你们算点什么呢？” “一个鬼魂的去向。” “这个容易，不过，规矩你懂的。” “这个自然。” 看着两个人的对话，我完全没有插嘴，至于他们说的规矩，大概就是这次卜算需要付出的报酬吧！ 黄半仙并没有掐什么手诀，也没有扔什么签子，他只是闭上了眼睛，很久，很久。 久到我都快以为他睡着了，但是怕干扰到做法什么的一直没有开口，黄半仙才忽而睁开了眼睛，道：“你们与那鬼魂有不解之缘，不出一年，你们就会重逢。不过人鬼殊途，相逢最好是陌路……” “怎么做我们心里自然有数。”白晋打断了黄半仙的话，黄半仙也只是摇头笑了笑，我这才说出了我今天到这里来的第一句话。 “要怎样才能找到那个鬼魂呢？” “什么也不必做，该干嘛干嘛，时间到了自然会遇上，时间不到，你找也是找不到的。” 我：“……”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随缘？难怪白晋那时候找线索什么的从来都不急，估计是跟这个老头学的吧！ “事情已经办好，该支付报酬了。”黄半仙敲了敲案几，白晋点头道：“我准备好了。” 额，他们的对话我听不懂，只看到白晋和黄半仙都闭上了眼睛，我也不知道他们这是在干嘛，等过了一会，黄半仙睁开了眼睛，而白晋的神态忽然变得萎靡起来，我才知道，他们这闭上眼的几分钟，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 我问道，黄半仙没有回答我，而白晋此时已经有些虚弱了，但她还是强撑着开口道：“这次占卜的报酬，五十年的道行。” 什么！ 我惊怒不已，这老头就这么一句话就要了白晋一年的道行，还让她这么虚弱，我当时就忍不住站起来了。 “小伙子，你要打我吗？” 我去，老头子你说话这语气很欠扁啊！ 不过我毕竟不是毛头小子，不会真的冲动地就去打他。且不说能不能打得过，一个青壮年对老年人动手，怎么说都不好，再加上，我现在虽然惊怒，但是并不清楚事情的具体情况，所以我也没有乱来，只是哼了一声便扶住了白晋。 “我们走吧，这是规矩。” 虽然并不明白规矩是什么，但是我看白晋这幅虚弱的样子，也不想让她开口了，只能乖乖地听话。打了个的回家，又不顾白晋的反对把她抱回楼上，安抚她睡下之后，我才开始慢慢消化起那个半仙今天说的话来。 一年之内，我们就会和灵儿重逢，也就是说，半仙算出了我们相逢的时间，那在这个时间之前，我们不管怎么做，都不会让这个时间提前，当然也不会让时间延后。这就是所谓的，可以算命，不能改命。 关于这点，我的观点也很复杂。这就扯到了我的一个世界观了，我相信命运吗？ 我想，应该是半信半不信吧！命运这个说法，太玄乎了，你说他存在吧，但不能证明他存在，你说他不存在吧，但是他又是个玄之又玄的东西，让人感觉她是存在的。所以，我也很纠结呢！ 不过，那个半仙也算是给了我一个好消息吧，至少，我和灵儿不是永别，下次见面的话，给我一点准备，我一定不会让她那么轻易离开的。至于黄半仙后面说的，人鬼殊途，我根本就没有当回事，要是真的人鬼殊途，也就不会有恶鬼害人之事了。 灵儿的事暂且就这样了，毕竟半仙的话也算是让我吃了颗定心丸，不过我现在更为白晋担心。在此之前，我根本没有想到，白晋需要付出这样的代价才能让占卜师出手，一半的道行，也不知道对白晋的损伤会有多大。 总之，我现在看到她那苍白的脸都觉得心疼。我发现白晋一直是这样，给我帮助，但从来都不说。比如她借墨镜给我，让我知道我身边跟了一个可爱的灵儿，跟我合租改善我的居住条件，监督我锻炼身体，还有很多，让我想起来，内心都无法平静。 特别是这一次，想要找到灵儿的人是我，但是付出巨大代价的是她，而他也一副自然的样子，可是我没有办法做到理所应当。 这两天，我见到了白晋脆弱的样子，也见到了她虚弱的样子，都是因为我。对比她给我的东西，我给了他什么呢？ 除了给她做饭，我什么都做不了。 也许，这就是我不认为她喜欢的人是我的原因了。 或许，白晋是眼瞎了吧！那我就更应该好好把握这个机会了。 我不会再想办法和白晋拉开距离了，喜欢就勇敢一点吧。就算是被柴刀，我也认了。 灵儿的离开让我感受到了，失去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这比当初和林心分手痛苦多了。把灵儿换成白晋，我想，我的难受不会有任何削减，所以，为什么一定要为了所谓的原则，要去做让自己难受的事情呢？ 或许，可以说灵儿的离开让我想通了，也可以说，是让我更无耻了，总之，我不想再让白晋伤心了，也不想再对她说对不起了。 呼，我好像，终于能直视自己的内心了，白晋醒来之后，应该能发现我的变化了吧！ 这两天和白晋的相处一点都不自然，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变成没羞没臊的同居生活呢。毕竟，白晋是有实体的啊！ 额，怎么突然画风就变了的样子！ 白晋在傍晚才醒过来，不出我所料，她醒来的第一句话是—— “我饿了！” “你可以起床吃吗？要不要我喂你？” 献殷勤是张口即来，而白晋一脸懵逼，看样子完全不能接受我的转变，之前咱们都是尽可能减少了对话，所以我突然这么热情，他肯定是要懵逼的。 接着，白晋就是一脸嫌弃地道：“我是精神不好，又不是残废了，要你喂干什么！” 唔，虽然是嫌弃我的话，但是很明显的是，她现在已经不像之前那么虚弱了，这让我很开心，至于嫌弃，我被嫌弃得还少吗？ “白晋，多吃点rou，补补身体。” “吃点青菜，荤素搭配。” “喝点汤……” “……” 由于我太过热情，所以白晋全程懵逼，甚至，最后她终于没有忍住，对我大喝道：“何方妖孽在此作祟！” 我：“……” 好吧，过犹不及，让他好好吃饭吧！ 洗碗的事也被我包了，而白晋又被我劝到沙发上躺好了。 “你先烤下火，我洗了碗再来陪你说话。” “秦青，你是不是被鬼附身了？” 我：“……” 看样子，白晋也是想对我来一发恶灵退散了咯！ 我并没有和她说我内心的想法，有些事，用行动表明，远比嘴上说出来更好，而且，我相信白晋虽然呆萌，但肯定能够体会的。 “现在咱们先来说说黄半仙拿你道行是怎么回事吧！” “这个很简单啊！像医家和卜算都是不擅长修炼的，所以他们的道行多是由帮助别人而获取报酬得来的。而巫道两家都是可以自行修炼，且道行也是可以恢复的。所以，我们找医道和卜算帮忙的时候，就是支付自己的道行，反正过段时间就好了。” “你没事就好，白天看你那么虚弱的样子，都吓坏我了。以后这种事可以提前跟我说吧？” 白晋也没事，呼，挺好的，心里的另一块石头也放下来了。 “原来你不止关心灵儿，也会关心我啊！” 白晋说完，自己也后悔了，连忙开口想挽回，却被我止住了。 “我当然很关心你，在我心里，你的地位并不比灵儿低。” 我说话的时候一脸严肃，虽然是在说情话，但我感觉跟入党宣言一样庄重，咳咳，虽然我并没有入党来着。正是因为我的一本正经，白晋在我咄咄逼人的目光下，低下了头。 我明白之前她为什么会说那样的话，无非是吃醋罢了，所以我并不会介意，而是坦然地面对，不过我高估白晋脸皮的厚度了，或者应该是白晋脸嫩地很。丢下一句“我累了。”，就这么躲回房间去了，真不知道，原来的女汉子到哪去了。 唔，不过这样的白晋也很可爱。 见她这番姿态，我也没有再追击了，只是在她门口敲了两下，说了句晚安便走了。 话说，八点不到就说晚安真的好么！这个点真的能睡着吗？ 答案是，是的，可以睡着。 而且，我做了一个美梦，一个很美好的梦，灵儿如黄半仙的预言，被我们找到了，而他们两个人也都不介意对方的存在。 唔，要不怎么说是美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