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升华的情缘
“阿姨！您慢着！多玄！” 身怀有孕的米华与阿海兄妹在雨水中嬉戏，不小心身体失去了平衡，差点摔倒，米华的惊险动作着实让阿妹下了一跳，使阿妹不得不大声呼喊阿海，米华自己也惊出了一身冷汗。 如果不是庭院的栾树为米华做了支撑； 如果不是阿海与阿霞同时搀扶着米华，后果不堪设想。 扶着栾树，看着阿海俩兄妹，米华不知是害怕！还是感激！总之她痴痴第看着阿海俩兄妹。 “阿姨！阿姨！”阿霞以为米华被刚刚的惊险动作惊吓，所以她站在米华面前，立起脚伸出小手在米华眼睛来回晃动。 “去！傻丫头，阿姨是大人，又不是小孩！对吧？” “孩子，阿姨虽然是大人，但腹中的宝宝是小孩呀！” 阿海的询问才使米华如梦初醒。 米华扶着自己的腹部，仍然心有余悸。 惊险过后，米华开心的与阿海兄妹一起相互依偎，是那么亲密。 米华笑了，笑得那么开心。 孩子们笑了，笑得那么天真。 阿妹笑了，笑得有点无奈。 米华终于摆脱了孕妇抑郁症的缠绕。 米华的抑郁症怎么会瞬间消失呢？ 抑郁症是常见的精神疾病，它的主要表现为情绪低落，悲观，思维迟缓，缺乏主动性，自责自罪，饮食、睡眠差，严重者会出现自杀念头和行为。所有这些在米华身上都表现得淋漓尽致。 …… 诱发抑郁症的因素包括：心理、生理、社会、遗传等因素。 由生理和遗传因素导致的抑郁症，的确不容易摆脱。但米华所患的抑郁症属于社会因素导致的心理抑郁——对丈夫的思念，对孩子未来生活的担忧，社会生活环境的压抑，对自己肩负责任无法完成的自责。一旦米华对生活充满希望和信心，就会使她很快适应现实社会，而从抑郁症的阴影中走出来。 也许对孩子未来生活的担忧是让米华精神抑郁的重要因素，同时也是对孩子未来的期望，使米华最终摆脱抑郁症的萦绕。 米华留在了阿翔的鱼店，虽然阿妹与米华之间的隔阂仍在，但米华能感觉到，阿妹对自己的情感在逐渐升温。 是阿海、阿霞，孩子们的童真童趣，勾起了米华对未来的遐想， 还是米华腹中的的孩子挽留了米华？ 也许只有孩子才促使米华不得不与死神诀别。 潮起潮落！米华在阿翔家鱼店的生活，简单地重复着! 赶过早市，来鱼店买鱼的客人渐渐少去。 旭日披着烈烈的酒气上升，将一种无限的醉意洒在佐伦巷，反射到阿翔的鱼店，在霞光的映衬下，米华面部褐色的胎斑发出莹莹微光。 透过阿翔鱼店的后门，后院栾树的枝头上，一对喜鹊登枝，一唱一和唧唧喳喳。 米华歪头看一眼欢唱的喜鹊，它们面对面相互看着对方，好像彼此在述说着什么！ 喜相逢！ 看见喜鹊的一瞬间，米华脱口而出。 因为在米华幼小的时候，米华的爷爷经常以喜鹊为谜面，让米华猜测谜语的场景至今记忆犹新。 两只鹊儿面对面，——喜相逢； 一双鹊中加一枚古钱，——喜在眼前（以“钱”谐“前”）； 一只獾和一只鹊在树上树下对望——欢天喜地（以“獾”谐“欢”）； 鹊登梅枝——喜上眉梢： 喜鹊仰望太阳——日日见喜。 喜鹊欢唱，勾起了米华对儿时的回忆。 喜鹊寓意着喜事来临。 看着喜鹊，想象着自己肩上的责任，米华陷入了深思——难道是…… 米华从心底发出了微笑，虽然这样的微笑，只有她自己知道。 “阿姐，让阿霞陪我到基隆港走走去？” “阿姨，让我去吧！她小丫头一个，不会保护你的，我是男人！” 阿海在说此话的同时，做了一个握拳的动作，以彰显自己男人的豪情。 “阿海，阿姨知道，你是男子汉，但爸爸起得早，你懂事，家里的生意还要招呼，下次你陪我吧！” “耶！”阿霞调皮似伸出手指像小兔子状向哥哥炫耀。 “您来了，我帮您！” 阿海不理meimei，朝阿霞跺了一下脚，以示不甘心而后甩手朝柜台而去招呼顾客。 看着阿翔赶夜幕进的新鲜海货，被赶早市的客人购买所剩无几，米华告诉阿妹想去基隆港码头。 “早去早回！”阿妹嘱咐米华。 “阿姐，最近几天肚子老是下坠，不过，感觉饭量有所增加也不知是啥原因？” “所以嘛！你们出去的时间不要太长。” “阿妈再见！” 阿霞拉着米华走出鱼店的前门。 隔着柜台，看着阿霞与米华渐渐远去，阿翔顿感有一种失落感。 “重生的感觉真好！” 从抑郁症中走过来的米华，吃过早饭，为阿霞换了一件干净的衣服，而她自己特意找出自己当初来台时穿的紫色旗袍。 米华与阿霞一起穿过佐伦巷，一直走到基隆港码头。站在基隆港码头，虽然码头依旧，但米华感觉哗哗的浪花好像在为自己鼓掌祝福，祝福米华终于走出精神的死胡同。 海风吹拂着米华紫色的旗袍，在阳光下，泛起耀眼的紫光与海面粼粼的波纹遥相呼应。 码头上人来人往，谁也没有顾忌米华与阿霞的存在。倒是米华得体的紫色旗袍不时招来很多女性回眸遥看。 凭着感觉，米华望着杨德荣跳海的地方，默默的凝视良久。而后米华拍拍肚子又摇摇手，拉起阿霞穿过基隆港口，沿着港口堤坝走下，向海滩而去。 少不更事的阿霞无法知道米华此举的含义是什么？ 也许米华是想告诉丈夫杨德荣，她已经从痛苦中走过，真正开始了新的生活，虽然生活环境很无奈，毕竟她有了立足之地； 也许米华想告诉杨德荣，她要做mama了，期望丈夫的亡灵能够保佑她和孩子平安； 也许米华在向丈夫忏悔，乞求杨德荣原谅，为了生存，她别无选择。 不论米华内心在想什么，也许阿霞永远无法知道，毕竟她是孩子，即是成年人，谁能知道米华的内心感受是什么。无论是什么，米华将抑郁送给了海浪，她真的扬起了生活的风帆，要一直向前航行，适者生存，米华没有错。 走在曾经多次走过的沙滩上，往日的海滩在米华看来好像干涸的沙漠，让她无望。而今天退却的海潮与沙滩，在米华看来好像恋人在沙滩吻别.那么温馨，那么依恋。 站在沙滩向远处眺望，蓝色的海水和天空合为一体,分不清是水还是天.，天连水尾水连天.远处的海水,在娇艳的阳光照耀下,像片片鱼鳞铺在海面上，像顽皮的小孩不断向岸边跳跃，阿霞提着鞋子，逐浪嬉戏，不时捡拾贝壳送给米华。 不见白浪滔天，但见渔帆点点，天海衔接如蓝色的帷幕，犹如闪着远古洪荒般的琉璃瓦的光泽，拓宽茫茫天海无限的空间，让米华陶醉。 “我先听！我先听！” “阿姨，他踢我了！” “阿姨，歇歇吧！阿爸说，你要是劳累过度，对宝宝不好，快坐下。” 从基隆港回来，看着阿翔正在鱼店整理货物，阿海在帮顾客清洗购买的海鱼，米华走上前，想去帮助阿海，而阿海在走送走顾客后，一边扶着米华坐下，一边规劝米华不要太过劳累。虽然米华感动，虽然她于心不忍，毕竟阿海的日常劳动已经超过了他的年龄所能承受的限度。但随着临产期越来越近，使米华越来越力不从心。 “阿姨，弟弟跳舞没有？”阿海嘻嘻的看着米华问。 “阿霞没有跳舞，只是赶海踏浪。”米华以为阿海错把meimei说成了弟弟，所以问所非答。 “阿姨，我是说，弟弟和你一起看大海，能不高兴？能不跳舞吗？”阿海顽皮似的抱着小拳头举过头顶，学着婴儿的姿势才使米华明白。 “调皮！”阿海知道米华所说的调皮，是对自己的表扬，于是握着的拳头在阿霞眼前来回晃。 “我不是弟弟，我是meimei，是我，你的meimei陪阿姨看海，知道不！”阿霞字正腔圆的纠正阿海的话。 “傻丫头！不给你说！”阿海用手拉着阿霞的小辫说。” “阿姨，我傻吗？” “阿霞是聪明的孩子。” “阿姨，您说，她不傻吗？” “你们两个都是聪明孩子。” 哼！ 得到了米华的表扬，阿海、阿霞相互不服气对方，不约而同的伸出小手去拉米华。 “走咱们去栾树下，阿姨给你们接着讲郑成功收复台湾的故事。” 前来鱼店的客人已经远去，整个鱼店只有米华和阿翔一家人。 看着阿海、阿霞与米华那么亲密，阿翔靠着货柜，食指与拇指岔开支撑着下巴，两只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米华从郑成功的出生一直讲到，郑成功率兵抗清驱荷，以赶走荷兰殖民主义者收复台湾，而后他的业绩被载入史册，大陆和台湾两地均树碑纪念。 阿霞和阿海依偎在米华的身边，两个人一边听米华讲述郑成功的故事，一边将耳朵贴在米华隆起的腹部。 米华讲得绘声绘色，阿海和阿霞听得如痴如醉。 看着两个孩子对米华那么依恋，阿妹在高兴高兴之余，更多的是难过，她知道是自己欠孩子们的太多。 米华用双臂搂抱着阿海和阿霞，并抚摸着他们的发丝，她知道，阿海和阿霞争着听胎心，除了孩子的好奇外，他们都是在mama的指点下才如此做的。 阿妹的用意非常明白，就是怕米华孤独，想用这种方式启发米华的母爱之心。哪有母亲不希望拥有自己的孩子！对此米华真的很感激阿妹的良苦用心，由此米华终于向阿妹袒露心迹，米华心迹的坦露，着实让阿翔吃惊，让阿翔再次怀疑米华身份的真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