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跟踪者
视线移向洞府内部，简素花了好几天时间清扫才清洁完毕的洞府石桌、石墙、石床上，而今已经不在干净。 洞府内每一处空间都被殷红的色彩填满，那是凝固的血液。 简素门口嗅到的浓烈血腥味，就是这么散发出来的。 当然，这些都不是简素畏怯的根源，顺着她的目光意向洞府的石墙，原本光滑的岩壁上，被人用血液写出了一个巨大的血字‘死’。 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寂静无声的洞府突然出现的布满了整个洞府的血迹和恐怖的血色大字，衬托出诡异的氛围。 “啊！”简素再这么冷静，也不过是十四岁的少女，洞府内传出她惊慌失措的惊呼。 浓郁黑暗里，简素神色慌张的离开了洞府，向着自己哥哥简白猿所在的洞府方向奔去。 简素洞府之外，相距百余丈的一颗巨大槐树的树干后方。 李亥玄立身在树冠的巨大阴影中，他的眼睛有蓝色火焰跳动，夜间的黑暗根本影响不到他的视力。 从简素进入洞府，然后再到她的匆忙离去都没有逃得过李亥玄的眼睛。 几乎是在简素离开的同时，李亥玄也身形也缓缓后移，消失在了夜色中。 他知道自己该走了，他能避开简素的眼睛，却没有把握逃得过简白猿的敏锐感知。 作为一枚见不得光的暗子，李亥玄当然不能用直接的方式去告知简素她已经被人盯上了。 相反，用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更加稳妥不说，也能达到同样的效果。 李亥玄相信，经过今晚这件事情后，无论是简素也好，还是简白猿也罢，必定会有一定的防范了。 只要心里有警惕，即便是简素真到了被袭击的那一天，不至于手足无措。 能够做到这一步，李亥玄觉得自己也算是对得起这对兄妹了。 “其他的同门师兄弟们，我就无能为力了，你们自求多福吧。”回归的路上，李亥玄叹了口气，兀自低语。 他今晚警告简素，已经冒着暴露的风险了。 其他人，李亥玄显然不可能再用同样的方式告诫了。 正在李亥玄思忖间，他好似感应到了什么，惆怅的眼神突然一凝，徐徐行走在夜间小路的脚步随之停顿了一刹那。 但也仅仅只是一刹那，李亥玄僵硬下来的身体又很快恢复了灵活。 随即他的余光看似随意的扫了一眼自己后方的黑暗，就像没事的人一样，恢复了之前的步调 在李亥玄的身形在前方的拐角消失不到三个呼吸间，之前被他看似无意扫过的一片夜色中。 一块岩石的后方，模糊的人影慢吞吞从那里走出，月色下露出一张带着些许胡渣的国字面庞。 他身形矮壮，看上去三十岁左右。 看着李亥玄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他有一种错觉，好像那个废物察觉到了自己。 “不可能！”但很快，他摇头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揽月门里谁不知道，李亥玄的实力，一个区区通了三窍的家伙，怎么可能察觉身为六窍境界的自己的气息。 思忖到此，男子又回头看了一眼李亥玄来时的方向。 李亥玄所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因而非常很费解，这个整天呆在藏经阁的家伙，为什么要去吓唬一个刚入门的小家伙。 他难道不知道，那个简素的哥哥是简白猿吗？ 在男子看来这简直就是找死的行为。 “这件事肯定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真有趣，这个躲在藏经阁的废物，到底有什么秘密呢？”饶有兴致的看着李亥玄离去的防线，为了查明其中原因，男子决定继续跟踪下去。 另一边，李亥玄步调依然不缓不急，但脸色已然铁青。 他之前就感觉有些不对劲，现在他终于明白那里不对劲了，从他离开博文楼开始，就一直有一双眼睛在看着自己。 因为实力的原因，李亥玄并没丝毫察觉。 但他的感知察觉不到，不代表他的眼睛看不到。 那个跟踪他的人，极其善于隐藏气息，但是他无法掩盖自己体内的灵力运行。 终究还是被李亥玄那双有先天灵箓加持的眼睛捕捉到了。 “该死！那家伙是谁。是我背后接头的那个人？还是巫马麟的人！又或者是，揽月门专门派来来调查我的人？”李亥玄瞬时间思绪万千，并且很快列出了可能跟踪自己的人的身份。 除了自己的接头人还有巫马麟的人，就只有揽月门派来的人，这三种可能了。 但是新入门弟子的资质名单才刚刚交上去，李亥玄不认为揽月门这么快就怀疑到自己头上了。 所以第三种可能排除。 “所以要么是我的接头人，要么是巫马麟的人！”嘴里呢喃着，黑暗中李亥玄的眼睛已经杀气四溢。 不管是哪边的人，今天看到了自己的举动，李亥玄都不可能让他活着回去了。 事情一旦暴露，自己都只有死路一条。 作为一个潜伏多年的暗子，李亥玄非常清楚什么情况对自己最危险。 眼下这种情况，无疑就是。 一旦那个人将自己今晚的所作所为传扬出去，稍稍深挖一下，自己身份暴露是迟早的事情。 这已经事关到自己的生死了。 思忖到此，李亥玄伸出舌头舔舐了一下自己的嘴唇，脸上狠辣之色一闪。 钱松很困惑，因为李亥玄行走的方向，并不是藏经阁，揽月门的人都知道，李亥玄是常驻在藏经阁旁边的小屋内的。 再联想到李亥玄之前在简素洞府内干的事情，钱松好似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这小子的行为真是越来越诡异了，看来今晚注定是不眠之夜。” 望着李亥玄在夜色中模糊前进的背影，钱松嘿嘿一笑，继续悄无声息的尾随了上去。 如果李亥玄修为和他相当，或是高于自己，钱松必然会考虑要不要继续跟。 但是面对一个众人皆知的废物，钱松根本没有任何顾虑。 就是这么一个决定，对自己实力太过自信的钱松，失去了今晚最后一次逃走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