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魔鼠(中)

    提起往昔之事雨果心情变得格外沉重，虽然小百合的口气十分轻描淡写，不过雨果却知道那种恐惧与压力是难以想象的，毕竟那段时间内她的身边没有一个人陪伴。面对如此巨大的压力，两个女孩的灵魂只有顽强抵抗而已。

    小百合道：“那段时间...呵呵，真的是不想提及啊，无论做什么都是瞻前顾后，甚至可以说完全处于生死之间的恐惧边缘。也许你会感到不解，毕竟再此之前我们都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但这次情况真的不一样，我们要面对的东西实在手掌无法触及得到的东西，而且这股威胁就存在与自己的体内，自己的灵魂之中。要知道一个神医也许可以为无数病人解除痛苦，却未必能为自治病，更不可能让自己不得病。”

    雨果默然点了点头，这个道理他明白，更理解。

    小百合缓缓叹了口气忽而对雨果道：“先说点别的，我记得你也度过了一段很孤独的时间。”

    雨果看着小百合，眼中生出一丝狐疑，小百合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额头道：“别忘了我们的意识也曾融合在一起，你的一些事情我是清楚的，不过你放心我并没有侵略你的意识记忆，只是在帮你收集记忆碎片之时不小心触及到的，便如同一个渔夫在捕鱼的时候想让手指不沾水那是无法做到的。”

    对此雨果淡然一笑，无论小百合是有意还是无意都不重要了。

    雨果道：“我的确度过了几年的孤独时光，那时的我与你刚刚的比喻完全一致，可巧的是那时的我的确拥有一个巨大的粮仓，同样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而我那时也只有一个同伴，也正是他陪伴我度过了那段最艰难的时光。”

    小百合笑了笑道：“很悲惨，却也很幸运。”

    “没错。”雨果笑着点了点头。

    小百合道：“那段时间是如果度过的呢？”

    “读书。”雨果淡淡地回答到。

    小百合笑道：“我记得之前的你特别喜欢看连环画。”

    雨果笑道：“小孩子看连环画便如同瞎狗看星星一般，只是在看热闹而已，连环画上的那些故事都是西蒙与袁静讲给我的，具体内容是真是假也无从所知，当时的我也只是将脑中的故事内容转述给其他玩伴而已。”

    小百合笑道：“Thirteen曾告诉我说你是这个世界上最会讲故事的人。”

    雨果凝望着小百合道：“现在...她已真的不在你的体内了吗？”

    小百合点了点头，这一次她的神情格外严肃认真，且没有一丝回旋的余地。

    雨果轻叹了一声，随后道：“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这话便是教我读书那人所讲述的，在那之前我也曾学认过一些字，不过都是一些皮毛而已，毕竟那时对我来说读书并不重要，能在破败的超市橱柜中找到能吃的食物才是生命线的保证。”

    “之后大约四年的时间中我一直在读书，每天都卷不离手，从早到晚。在那个不见天日的粮仓中也分不清白天或是晚上，每天的生活便是吃饭、睡觉、读书、排便。”

    小百合笑道：“你的这一说法当真有趣，一般人是不会将排便这一事也说出来的。”

    雨果道：“那只能说明他们的生活太精彩了，当一个人什么都做不了的时候，排便甚至都会成为他生命中了一项乐趣所在。”

    “有乐趣的排便，这个说法当真有趣。”

    雨果笑道：“其实很无趣。”

    叹了口气，雨果随后道：“虽然在那段时间中我的生活很单调，但细想那段时间也是快乐的，我在书中读到了学到了太过的东西，书中为我描绘出了一个又一个崭新的世界，让我的生命中不再仅有废墟与绝望。”

    “书，伟大的存在。”小百合赞同道。

    雨果道：“也正是因为有书才让我最终坚持地活了下来，否则我实在不敢想象在那样枯燥绝望的环境中我还有什么勇气能够活下去。在那段时间中我甚至开始觉得这样平淡的生活其实也很好，就这样一辈子与书为伴，成为一名书呆子、老学究也很不错。”

    小百合淡笑道：“但你终究还是离开了那样的生活。”

    雨果点了点头道：“因为一个机会的到来让我明白了我的心中还有不甘与仇恨。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便是随着我书读的越来越多，很多道理事情我都看不明白，想不清楚了。”

    小百合道：“便是这样了，正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雨果道：“无法知行合一，破卷亿万又如何？”

    小百合笑道：“谁说你的粮库中没有魔鼠？那些书便是，而你便被从那里驱逐出来了。”

    雨果道：“也许是它帮助我逃出了那个牢笼。”

    小百合歪了歪头道：“好像也是如此。”

    雨果道：“好了，我的事情还是暂一告落，接着说说你的魔鼠詹妮弗吧。”

    刚刚的插曲好像让小百合的心情放松了不少，于是小百合继续道：“我与Thirteen为了防止詹妮弗的灵魂吞噬，一方面不断领悟对于从特里托革莱娅石刻碑中所获取的力量，一方面开始决定进行一场彻彻底底的‘捕鼠’行动。”

    雨果道：“可是你刚才说过你们无法寻找到它。”

    小百合道：“那也只是个大体的比喻，要知道我的脑子就这么大，它跑的再快又能逃到哪里去。”仿佛被自己的冷幽默都逗笑了一般，小百合的嘴角露出灿烂的笑容，不过很快这份笑容便收敛下去。

    “但是我与Thirteen所担心的并非是无法寻找到詹妮弗，而是寻找到她后该如何是好，毕竟她的力量已很强大，而我们可能将其在短时间内完全消灭，而灵魂意识的过度纠缠则会让我们陷入一个可怕的怪圈漩涡之中，最终使得我们的主体意识都陷入疯狂与崩溃之中。”

    雨果听到这里眉头皱的更近，他知道真正的考验到来了。

    小百合道：“几经商讨，我们决定，当寻找到詹妮弗后便用一个人的灵魂牵制住她...也就是说用一个人的灵魂将詹妮弗的灵魂封印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