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再度启程,白信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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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余烬从梦中惊醒,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臂膀,随即又查看了身体,确认过完好无缺后,长舒了一口气。 他虽然醒来,但仍惊魂未定。以往他犯病也会做同样的梦,可朦胧中他没有任何感觉。 偏偏这一次,格外清晰。尸山血野,狼烟烽火,大名士卒,金甲将军。 轰! 拳头落下,身下木榻顿时出现裂纹。一想到那金甲将军,韩余烬胸中怒火顿起。尤其是在梦里说的那句话, “得韩余烬首级者,赏千金,进五级。得之躯体者,赏百金,进三级。得之盔甲战袍者,进一级。” 被一群无名小卒杀死,全尸不存,连衣袍都没放过,这是何等的屈辱,比五马分尸还要恶毒。 “我誓杀汝!”虽然只是一个噩梦,但显然韩余烬把它当真了。 正在这时,有人掀开帐篷,一个声音传来,“你终于醒了。” 翡云姬面色古怪地看着韩余烬,韩余烬虽然略有疑色,但脑海里梦中的画面挥之不去,他也无心理睬翡云姬。 “我睡了多久?”他在计划前没有将自己的病症算进去,他得知道自己浪费了多长时间。 “两日。”翡云姬顿了顿,好奇地问道:“你这病好生奇怪,六品医师给你瞧过病之后,吓得腿都软了。你如今可觉得有哪里不舒服?” “无碍了。”韩余烬抚着胸口,感受着胸膛一股熟悉的气息,眼睛也变得明亮起来。 “韩外使,可是醒了?”薛魄虎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帐篷外面。 “劳薛将军挂心,韩某已无大碍。韩某之病耽搁了行程,还请薛将军速速整军,韩某这便上路。” 薛魄虎此来正是为了跟他商量此事,见韩余烬配合,心中大喜,但也不免担心韩余烬半路旧病复发。 “若是韩外使经得起车马劳顿,我军可即可启程。” “薛将军请放心,过是受了些雨水,韩某不是泥做的。” “如此,甚好。”薛魄虎不再多言,即可下令,军队开拔。 没有人来打扰,帐篷里又只剩下韩、翡二人。 翡云姬轻咬嘴唇,犹豫片刻,开口说:“你怎没跟我提过你这病害的厉害?” “老毛病了。” 翡云姬觉得他的话有些敷衍,心底有些生气,“风波亭那一次怎不见你疯疯癫癫的,活像个行尸走rou。” “吓到你了?” “切!”翡云姬偷瞥了他一眼,面色微红,也不回答,出了帐篷。 韩余烬眉头微皱,揉了揉太阳xue,他还未从梦中缓过来。 薛魄虎事先做好了开拔的打算,所以在知道韩余烬并无大碍后,命令开拔,前后也不过半柱香的时间。 “卸盾!”薛魄虎命令大军丢弃大盾,只携身被手盾。大雨刚歇,小路泥泞难走,他只得走大路。因大路绕行路程偏远,只能卸下一些装备,以提升行军速度。大路两旁空旷,没有树林遮掩,以及险峻处,所以不用担心有人以弓弩埋伏,大盾也就起不到太大作用。 韩余烬神采奕奕地走出帐篷,先前的猜测荡然无存,那断手将军面色狠厉,仅剩的一只手扇在自己脸颊上。 “韩余烬,别再让我找到机会!” ...... 话说白信等人被行御司黑袍骑追杀,黑袍骑统领魏寥生死不明,而其他黑袍骑则被暗处的方元兴几锤子砸死。等到方元兴再去找白信时,除了满地的打斗痕迹,不见任何人影。 再等方元兴与白氏大长老会和时,发现白信已经回来了。除了受了些内伤,并无大碍。 白信醒后,连忙问起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羊伯驹描述道:“那人身穿蓑衣,头戴斗笠,将你送来后便走了,临走前他让我转告你。” “不必寻我,江湖深远,我要去寻的是相忘于江湖的逍遥大道。若是你我有缘,江湖再会。” 白信仿佛看到了一袭蓑衣,一柄快刀,一匹骏马奔驰远去,渐渐消失在夕阳下。 白信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这是他这几年来第一次笑,虽然面部有些僵硬,而且比哭还难看,但他却是发自内心地笑了。 “恭喜啊!吴大哥你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大道。” 欢喜过后白信又陷入了无尽的迷茫,他的大道又在哪?他的归宿又是什么呢? “信儿。”一个熟悉而虚弱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将白信的思绪拉了回来。 “爷爷!”白信连忙下床相迎,只是他远远高估了他身体的负荷。双脚刚一落地,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白信整个人险些摔在地上,幸亏一旁的羊伯驹演技手快将他扶住。 “你的伤势本就没好,你朋友将你送回来时内伤变得愈发严重。我用金针将你的几处大xue封住,现在的你需要静养,少动气力为好。”羊伯驹师承郭怀都,郭怀都对于这个天资卓越的年轻人也没有私藏,不仅传授他武艺,还教授他许多杂技,医术便是其中之一。羊伯驹年幼时所学的旁门左道,加上郭怀都教授的杂技,如今的羊伯驹堪称是移动的百宝袋。 他虽然只有十四岁,但他的武艺远超同辈,在学习了郭怀都的镗法后,他将兵器换成了画戟,如今的实力与内炼境都有一战之力。 白信点了点头连连道谢,羊伯驹是郭怀都的弟子,郭怀都又是陇西族人,那么他与羊伯驹的信任亦如同族无异。 “信儿。” 白氏大长老佝偻着脊背,来到床边,这个杀人不眨眼,动不动就扬言灭国屠城的老头此时的眼神中就只剩下慈祥。 “爷爷!”白信的眼睛里噙着的泪水终于滚落下来。 这对爷孙相别六年,今天终于重逢了。羊伯驹见状识相地离开,如今虎口脱险,正是让这对爷孙一续天伦。 白氏大长老的余光目送着羊伯驹离开,突然声音低沉地问道:“信儿,那郭怀都的身份你可确认过?” 白信不知道为什么爷爷会问他这个问题,遂回答道:“鸾鸟飞煌,图腾陪伴了我十几年,我不可能认错。” “那你可还记得那鸾鸟有几只脚?” 鸾鸟飞煌是陇西贵族才会拥有的图腾,而贵族也分高低贵贱,通常是以鸾鸟的足数来区分。 从下到上,依次分为三足、四足、五足、六足。
六者,天数也。人道以六制,是故六足乃是皇帝天子。昔日唯赢氏嫡系而无有。 五者,阴阳在天地之间交午也。阴阳,万物之根基也。五足者,唯孟西白三族而已。 四者,方口,如四海四方,得猛士守之。四足多为将军、外戚。昔日芈氏、王氏、公孙氏耳。 三者犹多,三足则象征陇西诸多有名无望的贵族。 白信把眉一皱,没人跟他提起此事,他也不曾留意,“五,五足。” 听到白信支吾不确信的语气,白氏大长老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之色。 “图腾之事干系甚大,岂能在没有知根知底的情况下,轻信他人?!” “可那是玄鸟图腾……”白信的话还没说完,白氏大长老就打断了他。 “正因为是玄鸟图腾!”白氏大长老的眼神中充满杀气,“乱臣贼子,篡夺我主气运之心不死。待老夫痊愈,定要其性命,祭老夫执法之剑,以告慰我主在天之灵。” “爷爷,解决问题的办法只有杀戮吗?”白信的声音细若蚊声。 “你说什么!”白氏大长老突然抓住白信的肩膀,白信顿时感到一股巨力压扯着他的身躯。 “你是我白氏一族的子孙,怎会有如此幼稚,令人耻笑作呕的想法!”白氏大长老面色狰狞,俨然如同一头野兽。 白信怔怔地看着白氏大长老,他不敢相信,他的亲生爷爷居然动了杀意。 白氏大长老很快也意识到自己似乎做过了,缓缓松手,但是脸上仍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以后不要再让老夫听到你今日这般蠢到家的言语,否则,休怪老夫不认你这个孙儿。” “你也莫怪老夫对你要求严苛,眼下陇西贵族之间的关系十分微妙。此次回陇西,我会安排你去黑冰台。老夫给你五年的时间坐上铁鹰副统领的位置,唯有此才能巩固我白氏的地位,你可有异议?” 铁鹰锐士昔日为大秦立下汗马功劳,直属于秦王,能被纳入铁鹰锐士的行列无一不是当十之辈。 大秦虽灭,但铁鹰锐士仍是陇西的中流砥柱。 正因铁鹰锐士不归任何贵族所管辖,所以陇西贵族无不视其为鱼rou,若是有贵族能够染指铁鹰锐士,便与称王无异。 白信卧底行御司六年,劳苦功高,且能力不俗,被选入铁鹰锐士是板上钉钉的。 即便是孟西二族也无权阻拦,至于为何白信小小年纪就在行御司卧底,其中之事就得问白氏大长老了。 “孙儿,无异议。”白信低着头,面无表情,在听见黑冰台三字后,他的眼神也变得冷冽起来。 “你伤势未愈,好好将养身体,陇西的水不比大名清澈。”白氏大长老满意地点了点头,随意安慰了几句便离开了。 白信瘫倒在床上,眼神空洞地望着房梁。 “吴大哥,江湖是你我的归宿,只不过你我二人却是背向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