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至此天下

    “天道，我要战你！”

    在一片不断撕裂破碎的虚空领域中，一位身穿黄金铠甲后披红袍的长发青年傲气开口。

    在他身后，不断有巨大如山峰的战舟撞碎空间穿梭来到此地。

    庞大的战舟伴随那青年不可一世的英姿，气势已然达到了巅峰。

    只见在青年远方从虚无中走出了一个少年。

    这少年的全身似被一股规则阻挡，使人看不清面貌。

    没有多余的对话，两人战在了一起。

    一时间虚无中传出的巨大轰鸣不断，战斗的余威甚至将这片虚无再次湮灭。

    最终天道败落，青年也疯癫了不知去向，而这一界归于一片寂静中。

    到此刻这精彩的皮影戏便结束了，只见台下立刻传来一阵阵喧哗与喝彩声。

    台下的众人都沉醉在刚刚精彩的皮影戏之中，脸上露出满足的微笑。

    有的三五人聚在一起讨论着刚刚那精彩的故事不愿意离开，而有的喝着酒水吃着下酒菜。

    片刻后四五个戏班的老师傅从台后走出，留下一人正在收拾东西。

    那是一个身穿粗麻布衣的青年汉子，他正抱着一个沉重的大木箱从台后艰难走出。

    这青年虽说样貌平平，但是眼神中所带坚韧却是罕见。

    连续来回搬动数个木箱使他额头上已经带着些许汗水，时不时大喘几口粗气。

    不过他脸上却是欣喜，因为今宵的看客又是满员，而自己也能多拿点皮影戏班的工钱了。

    半个时辰后青年汉子终于将那数个大木箱收拾放好，便坐在一旁休息。

    一个面容姣好身穿儒服的雅致女子从酒楼柜台中走出，取出一叠丝巾贴心的要给那青年汉子擦拭额头的汗水。

    青年汉子年轻的脸一红，低下头不敢去看那雅致女子的眼睛。

    酒楼柜台内一个掌柜模样的中年人看着眼前这一幕，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但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最后还是叹了口气。

    数年后。

    这座名为惊鸿的酒楼便是这帝王之城内最有名的一家。

    因其独特精彩的皮影戏使得客人流连忘返，甚至连一些皇族权贵也慕名从皇宫内而来观赏这皮影戏。

    时辰已经黄昏，远处时不时穿来一声鸟鸣，似在呼唤自己的稚子归家。

    在城中这条繁华的街道上，处临近城中内河，行人众多，商铺林立一侧，到此刻颇为热闹。

    行走在其中便会听到鼎沸之声，或者叫卖的吆喝声，好不热闹。

    四周穿梭而过的行人，有男有女，在内河上的缓缓而来的画舫带着琴音。

    画舫上面风华正茂的青年们不断推杯换盏、欢笑对饮，畅谈着一些红尘趣事。

    这时一个相貌可爱粉装玉琢孩童沿着内河畔快步跑入这酒楼中，刚进门便被那中年掌柜抱起。

    被抱起的孩童脸上一喜，稚声喊道：“爷爷！”

    中年掌柜看着眼前的小娃娃，脸上此刻春风满面。

    他笑道：“怎么？小清水是不是不喜欢爷爷了，半个月了才来看爷爷一次。”

    “才不是的呢，是娘亲坏坏，说不让我背完古籍便不能回来，我很努力的背完了，阿爹呢？”清水奶声奶气的回答着并问。

    中年掌柜哈哈大笑一声，将清水放下，摸着下巴上的山羊胡须。

    他慈祥的说道：“你爹现在内厅，表演皮影戏呢，才刚刚开始，快去看吧。”

    一时间清水喜出望外，因为他最喜欢看爹爹表演的皮影戏了，每次看完都会让他有一种耳目一新超脱于天地的感觉。

    走入大厅内，大部分都是一些零零散散来打尖的食客或一醉方休的酒客们。

    大厅中央的台上还有一些女子正在展现自己的曲艺，作为闻名城中上下的皮影戏自然不会在那大厅的平台上表演。

    穿过大厅，这酒楼内竟然有一个单独的内厅。

    这内厅虽说巨大宽阔足足有数十丈长宽，但此刻容纳了数百人之多，除了已经坐下的其实大多数人都是踮着脚看着台上的皮影戏。

    清水靠着自己娇小的身躯挤了挤，但拥挤在台下的人群密不透风，恐怕就连蚊子都挤不进去了。

    他被拥挤的人群撞倒在地，他急忙爬起身拍去衣袍上的灰尘。

    “小家伙，你叫什么？”这时他身后传来一个娇美柔甜的声音。

    清水揉着刚刚被撞疼的小鼻子，转身向后看见便愣住了。

    那是一位很漂亮的少女正在站在一旁的楼梯处。

    她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齿如瓠犀，螓首蛾眉。

    身上的淡蓝衣裙轻柔华丽，头上所带饰品更是尊贵，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一般。

    少女见清水愣神的样子很是可爱，便娇笑的看着他。

    而反应过来的清水羞红了脸用奶声奶气的声音回答道：“我叫清水。”

    “清水，名字真好听。”少女掩笑开口。

    这时清水回头看了看拥挤在台下的人群，不由叹了口气。

    而少女似看出了他的心思，便拉起清水的手道：“小家伙走，jiejie带你去雅间。”

    来不及道谢的清水就这样被拉入了二楼的雅间之中。

    但此刻清水也担心了起来，因为能在自己爷爷这家酒楼订下皮影戏雅间的人，恐怕非富即贵。

    推开雅间房门，这雅间不大其内布置的很是典雅幽静，在一旁的香炉内正燃烧着千金一片的楠香。

    内正有一身穿青蓝色道袍的青年端坐看着皮影戏，一边轻饮着茶水。

    这道袍青年相貌俊美，剑眉星目，面如冠玉，身上还有一种淡淡出尘脱俗的气息散出。

    一见那青年，少女立刻轻声开口：“师兄。”

    青年点了点头当看到她牵着的清水，平静道：“这小家伙迷路了？”

    “我才没有迷路哩，只是想看皮影戏。”清水奶声奶气的开口道。

    青年愣了一下，然后抬手招呼少女过来。

    少女立刻一脸疑惑的蹦跳到青年身边，青年在少女头上敲了一下。

    就连雅间门口处的清水都听到了梆的一声，看起来很疼。

    少女吃痛，哎呦一声。

    青年脸上带着一副无奈的表情，说道：“说了多少次了，不要随意接触凡人。”

    “我才不是凡人哩。”一旁的清水开口，虽说声音稚嫩但却有傲气在身。

    青年明显没想到眼前这孩童会如此反驳，便微笑道：“哦，那你是何人，如果回答让我满意，这雅间便让你一个位置。”

    “你可知仙人？”清水眨了眨眼睛问道。

    青年淡淡一笑回答：“当然，仙人修道，其力通天，移山填海也不过是翻掌之事。”

    “那仙人修道通天，而我辈儒生不也是如此，明悟了通天之理感悟了天地，又何尝不是在此明悟中修道通天，那我怎又是凡人？”清水回答道。

    此刻不单单那青年就连一旁的少女也愣住了。

    “哈哈哈，不错，好一个在明悟中修道通天。”这时在清水身后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那是一位白发苍苍年迈的老者，他穿着青色道袍，身子站的笔直如同青松。

    他的神色带着沧桑，双眼似包含了岁月星辰蕴含在其中。

    在这老者身上一股比那青年更明显的出尘脱俗的气息若有若无的散出。

    青年与少女立刻起身行师徒之礼，并恭敬开口：“师尊。”

    而此刻清水不知要说些什么只好站在一旁。

    老者点了点头微笑开口，说道：“观戏吧。”

    一旁的少女立刻将清水揽入怀中，抱到自己的腿上坐下。

    清水立刻紧盯着台上的皮影戏，或与少女时不时玩闹两人发出嬉笑。

    青年有心想要提醒一下，不过被老者抬手拦下了。

    青年实在不明白师尊是何意，还有待回去之后一定要罚师妹在山崖后面壁思过。

    台上皮影戏正表演的正是家喻户晓的传说战天道。

    古籍上有传说。

    天道食人千万，一仙人出世，带领众生抵抗天道，最终在众望所归之下战胜了天道。

    可那仙人最终也疯癫不知去向，而天道所残留下的身躯落地化作妖物侵害凡人。

    所以才有了如今凡人与仙人组成不同的势力抵御妖物，虽然说是一同抵御，但在那些凶险之域倒不如说是庇护。

    在数个时辰过去，终于在一阵打击乐和弦乐中气氛到达了高潮。

    在那幕后那天道化作的少年被一剑斩杀，而那青年仙人也不知为何疯癫了，一切归于寂静。

    片刻后台下传来了惊人的喧哗，台下众人纷纷喝彩。

    这些看客脸上表情丰富，表露出流连忘返，但最终还是独自或结伴相继离去。

    此刻清水跳出少女的怀抱。

    对着三人恭敬一拜，含笑开口：“多谢三位邀赏影戏。”

    少女与青年点头报以微笑。

    而那老者笑了笑开口：“小友，这场战天道，可有感悟与老夫说说。”

    清水虽然疑惑，但还是开口道：“天道不公，理应如此，但难以窥见真实，或许真实又有所不同，难谈感悟，至此天下。”

    老者认真的看了看眼前还未十岁的孩童，思索了片刻。

    他对着清水招了招手。

    清水立刻来到老者身边，老者轻轻的抚摸了清水的头，慈祥开口：“小友，我们会再见面的。”

    说完老者身上浮现一团青色的灵雾，那青色灵雾立刻扩散最后凝聚出一块数丈的水镜。

    清水此刻愣住了，那水镜内的画面如同另一个世界般。

    那是水镜内有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在其最顶端，有着一排排雕栏玉砌、充满仙风的殿阁而因有云雾缭绕无法看清，仅仅只能窥见其一角。

    而此刻的时辰本应该是月上梢头，而水镜内却是一片白昼如同天明。

    老者身上幻化出灵雾祥云，一股仙风道骨之气散出，含笑的踏入了其中，那少女与青年也跟随走入。

    在水镜那一边少女突然停了下来，似想到了什么，回头对着清水轻声说道：“小清水，我叫灵仙儿。”

    随后，那水镜起了一层涟漪，逐渐扩散到整面水镜上，最后化作一道青烟消失不见。

    雅间只剩下了清水一人，此刻他愣愣的道：“是...仙…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