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食不言，寝不语。”这句话是孔子说的。 我了解到这句话最先并不是通过课本，而是在自家的餐桌上。无论是三个人的餐桌，还是十二个人的餐桌。 他们推杯换盏，喋喋不休。尽管聊着一些不着边的话题，却无法制止成年人的热情。我个人感觉，吃饭是一件放松的事情，是用来补充能量，放松身心的过程。 然而事与愿违，且不论会面临很多唐突冒昧的问题。就连餐桌上的规矩，似乎也只是对我们有用。 例如“大人说话，小孩不要插嘴。”“这个时代真好，你们还能上桌吃饭，在古时候你们只能和女人坐小桌。”这样的烂俗。 对于他们来说，似乎这样的语言能够彰显自身的地位，就像是从古至今与生俱来的，那种肯定的语气让他人连一丝反驳的语气都没有。 若是你翻出孔老夫子的话，来回应那些嘴里嚼着食物夹杂着啤酒，却又絮絮叨叨，唾沫横飞的“大人”。 那估计回应你的话语充满了酸臭味，最常见的莫过于。“哎哟，书读的真好，期末考试多少啊？” 从那时起，我便在餐桌上快速沉默的吃完饭。 毕竟，成年人的道理说出来只是对自己有利的，倘若这话后来对自己不利，那也会有新的道理覆盖过去。 早已习惯一个人吃饭的我，坐在陌生的餐桌上脑袋里难免会有一些乱想。只是在久违的体验到两个人吃饭的乐趣后，乱想渐渐淡去，成为享受。 “你笑着的样子真恶心。”小口喝着饮料的耿介说道。 “哎呀...只是感觉有人陪自己吃饭真好。 所以我才想要个弟弟或者meimei。” “哦？有个对象不也可以么，就比如说今天下午的那个女生。” 吃着汉堡的我突然感觉有点吞咽苦难，汉堡rou伴随着生菜叶卡在我的喉咙，让我止不住的剧烈咳嗽，赶忙用可乐辅助吞下。 “紧张什么啊，哥哥？”熟悉而又久违的冰冷陌生，以及那双天真的眼睛。 女孩子的心思有的时候确实挺可怕的。 “啊...没紧张。咳咳。”做作的咳嗽掩盖了我的尴尬。 “就是想到两个星期都不能这样悠闲的吃晚饭有点遗憾。” 看似真的谎言，能够带来的只有短暂的心理安慰。 “有什么遗憾的，中午在食堂看到你俩一起吃饭不是很开心的么，哥哥？” 握着可乐的手微微愣住，紧接着不安的揉搓起来。 “难道说你谈恋爱这件事还需要瞒着meimei我么？” 座椅挪动声想起，她静静的从对面坐到了我的身旁，双手撑着椅子，靠近的脸上满是戏虐的表情。 “啊...这...” 我害羞的看向一边，尽量不去看她的脸，白皙的脖子，突出的锁骨，以及暗藏的波涛。 人类的衣服发展到现在，从古至今破坏力最强大的并不是一丝不挂，而是若隐若现所带来的遐想。 “那...你说，我和她谁好看一些？”诱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吹起的热风有如数双小手搓揉着我的耳垂。 原本脱口而出的回答，也在内心的焦灼中显得更加犹豫。长相，身材，性格，喜欢程度等多种因素在脑海中不断地对比，争夺。 “你...好看一些。”摸着guntang的脸，我轻轻的说出了这句话。 此时，或许正如耿介所说，只是短暂的新鲜感在作祟，这样的新鲜感总会很容易被替换。 “哦？我累了，抱我上去吧。”她的脑袋轻轻靠着我的肩膀，声音虽然轻微，但在我的脑海里却犹如惊雷。 “这...不好吧。”我看似拒绝的口味，在诚实的身体前漏洞百出。她柔软的头发散落在我的身上，掠过脖子的秀发几缕，如同抚过身体的魅魔手臂一般。 穿着黑丝的腿不耐烦的踢着我，丝滑的触感从脚踝处传来。 接着我的手掌也好似如愿以偿般感受到了期待的触感，一处是丝滑，另一处则是柔软。 她的身体很轻，尽管看上去有些部位很重，但和抱在怀里的感觉形成了明显的反差。 “我很重么？”似乎是看到了我的满脸通红，她的胳膊挽着我的脖子问道。 “没有...很轻。”我故作镇定看着前方，极力克制着不断下滑的眼神。 “那你的脸怎么那么红？” “你难道不知道么？” 将她轻轻的放在坐垫上，柔软的双臂阻止了我假意离开的身体。 “能抱我一会儿么？” “嗯。” 我侧坐在她的身旁，手掌轻轻的抚摸她的头发，另一只手撑在地上支撑着她靠着的身体。 “长兄如父，也就是这种感觉了吧。 只在很小的时候，爸爸才这样抱过我。” 她的脸轻轻靠着我的胸口，我能感受到心跳正在逐渐加速，想必这样的声音也早已传入她的耳朵。 或许，在成长的过程中每个人都会有所缺失，有的缺失可以彻底补回，而有的缺失，只能找到接近类似的，胡乱的补充那破裂的伤口。 尽管明知那不是原本的，尽管明知那只是虚假的满足。 可即便这样，比起这份虚假，人总是更害怕缺失。 或许对我来说，此刻是这么想的。一直所追寻的真实，那到底是否存在呢？早已习惯伪装保护自己的我们，能否看到真正的自己呢？ 如果反问自己，你是否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呢？所缺失的是什么？或者说，你是否能够接受真正的自己呢？ 这样的问题无论怎样回答都觉得不够完美。 短暂的真实即便虚假，如同随风而散的风信子，但却能够给到心底短暂的治愈。 大多数时间，这样的问题被学业的繁忙，工作的劳累，甚至生活的琐事所驱赶，让我们暂时并没有时间去思考它。 可是它却一直存在，虽平常不被提及，却总藏在一个小角落。随着时间的积累不断扩大，即便以自我安慰逃避，即便可以通过看场治愈电影，动漫逃避，即便可以通过宠物进行寄托。 但它，一直存在。 这种感觉名为孤独，精神上的孤独，造就了不信任的自己。 我曾询问过我的父亲，得到的回答是人总是会糊里糊涂的过完这一辈子，这些问题在之后就不会去想了。以及，家永远是你的避风港湾。 我从不会去质疑这样的话语。 诚然，家可以给到我物质的满足，可以给到我暂时的逃避，可这些并不能解决我内心的问题。 即便糊里糊涂的过完这一生，但那何尝不是人老了，不愿去想这些问题。生活中大多数的事情，从你出生开始，他们便面临着引导，教育，陪伴这些责任，催促着你成家，立业这些大事，而后便是新的一个轮回。 他们太忙了，有时候连自我思考的时间都没有。 在这样一个糟糕却不得不面对的时刻，也就是积累的孤独爆发的时候。 它并不需要一个刻意的引导，有时候一个温馨的画面，一首歌，一个电影片段，一段故事，就会让你陷入回忆，陷入无尽的思考。 甚至会想着，一对夫妻结束了一天的忙碌，床边夜话时，那躺在你身边的人是否真的懂你呢？到头来询问已婚人士，能够得到的模棱两可的回答则是，婚姻的基础是互相尊重。 我并不懂，我只是觉得夜晚睡在你身边的人，并不是一个懂你的人，这真是一件可笑的事情。 “哥哥，你在想什么？” 侧躺在我怀里的她，一脸羞红的看着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手紧握着我胸前的衣服，从她微微闪动的瞳孔中，我这才发现刚才在胡思乱想的我，一直看着她。以那种平常乱想时那种空洞的眼神看着她，但在她的眼里，这样的茫然空洞何尝看起来不是一种凝视呢？ 抱着她的手也在刚才思考时，从一开始的温柔，变成了强势的搂抱。此刻的我几乎将她整个人都搂在怀里，原本抚摸头发的手，却促使着她的脸离我越来越近。 以至于，我能够感受到她急促的呼吸，羞红的脸庞传来的温度。 或者说，卢伯安再一次选择了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