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吟游者叶梵

    在囩囿星团，有无数颗耀眼的蓝、白巨星和许多知名不知名的大黑洞。却偏偏是一颗较低质量的中子星，成为了囩囿主星系的中心。

    这一颗中子星就是噩王星。

    白色的石墙，飘荡在噩王星的外围空间。这些石墙都由巨大的岩石组成，岩石之间露出很大的缝隙，一条赤褐色的金属带在石墙间贯穿而过。金属带已经深深嵌入岩石中，经过岁月的洗礼，铁红色的锈渍沿着石墙渗洒到太空。

    每隔一段时间，噩王星的星核就会发出一道淡淡的光波，从石墙与金属带之间贯空而过，射向茫茫的宇宙。

    而现在，这条宽大的石墙带下，倚着一片绿色的叶子。

    嫩绿色的叶片，轻柔而细长的叶面，同他身后斑驳风化的岩石，石墙上一道道铁红色的锈渍形成鲜明的对比。

    “你是谁？”因回刚钻出量子传真机就看到了这片叶子，“来这里做什么？”

    嫩绿色的叶片放下手中的物件——如果那些舒展出叶缘外的叶脉可以称之为手的话，他手里刚才卷着的应该是一本电子书籍。

    “哦，我是一名旅者。”叶片翻起头望向因回。

    “噩王星可不是什么旅行胜地。”因回说着，要往噩王星内城行进。

    “看看，这本书就提到了这里。”叶片把手中的书籍扬了扬。

    封面上显现的是《宇宙怪兽图鉴》。

    书页儿翻开，第一页上就画着一只可爱的生物，双足马尾，头上蜷着一对长角，身披白色的柔顺的毛，一对小翅膀贴附在背部，双足纤细，似乎都不足以支撑起她的身体。看上去像是温和柔顺的绵羊类哺乳生物，唯有其一张赤红色的长面孔和四色眼睛暗示着桀骜不驯的个性。

    在牧星盟的历史上出现过很多宇宙级的怪兽，而利维坦无疑是其中最出名的一只。

    这本书因回可太熟悉了，尤其是第一页。他在很小的时候就反复读过，他甚至可以不调用存储器就毫不费力地背诵出书的原文。

    利维坦，横行宇宙三千纪，每到一处，星系就会面临灭顶之灾，几乎所有的生物体都会被其吞噬一空。

    后来，宇宙上游最杰出的领袖，来自汾水的美西斯，牧星盟开创者美尼斯的后代。他和白羽女神等九大元老联手，与利维坦展开了旷日持久的大战，最终在囩囿星团将其击败。

    虽然取得了胜利，但九大元老谁都没有办法将利维坦彻底杀死，只能将她封印。

    作为牧星盟有史以来最伟大的领袖之一，美西斯在这一役前就征伐四方功绩辉煌，此役更是他的巅峰之战，但役后他就归隐了，从此后销声匿迹。据说美西斯受到了诅咒，此后不久脑部就出现了问题，其后代也全部沦为白痴，至今在汾水地区的生物出生时还带有脑部缺陷。

    包括白羽女神在内的六位元老在与利维坦交战时殒落，而幸存者之一的囫囵，就留在囩囿星团，永久看守此地。

    这是囩囿星团古老的历史，作为生长在这里的有智生物，因回自然从小就熟读这段故事。

    “那头妖兽就关在这座城里，是吧。”叶子对因回说，“这次我来，就是想见她一面。”

    “不，你见不到的，”因回说，“外星来者是不可能接近噩王星的。”

    叶子却不回应，从身后掏出来一柄短杆，杆身金黄，微弧带孔，他数只手翻卷拉扯，在孔洞中穿引出十数条交错的弦线。

    叶脉翻转，拨动一根弦线，弦丝震动，牵引旁边的弦线颤动，自动发出一连串音波，叶脉又拨动另一根弦线，顿时，整支弦琴仿佛注入了魔力一般，所有的弦线都不同程度地颤动起来，流淌出音乐。

    “我的脸没有眼，手套里没有手，银铠儿那个空空，紫金冠半埋在沙土中。”

    叶片拨动一下弦琴，吟唱了起来。

    “我的剑囊靠着红色马鞍，鞍头印有华丽徽章，躺在里面的剑无坚不摧，剑柄刻着三足黑乌。”

    歌声伴随着琴声，因回伫立在城墙边，望着这支神奇的乐器，歌声似乎隐含有一种魔力，静静地在时间之风中流淌。

    “这些全属于我，却无一为我所有，时间啊——追上了白马，宝剑啊——纹上了锈霜。”

    一曲唱罢，叶子按住弦琴，所有的音弦都停止了舞动，周围的空气又复归于宁静。

    “真动听，你是一位吟游诗人？”因回问道。

    “叶梵，我叫叶梵。”叶子将手中的乐器转了个半圈，弦线脱落，又只剩下一柄金色的弧杆。

    “叶梵？”因回说道，“你就是那个有名的星际旅行者，据说你踏遍了牧星盟所有的星系。”

    “牧星盟这么多星系，要想行遍是不可能的，”叶梵说道，“可以问你的名字吗？”

    “因回，”因回说道，“你的歌声和音乐都很好听，但我们噩王星是不对外星来者开放的。”

    “没关系，因回，你只需要帮我一个忙，”叶梵说着，把金色的弧杆递了上来，“将动动琴交给囹圄。”

    “你认识王子殿下？”因回接过金色的乐器，弧杆上布满孔洞，原来这个乐器叫做动动琴，“还要我带什么话给他吗？”

    “不用，他看到这个自然会明白的。”叶梵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