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蛇行鳞潜（一）
回到更衣室，我冲刺般完成冲澡，像消防员一样极速地换上另一套干净的防护内衣和穿上准备好的蜂队后勤主管的衣物。这时后勤主管正换上我来时身着利利服饰的同款全身衣服。 我从容地抱着一堆球队赠品，出了更衣室，通过甬道和两道保安职守的小门，向停车场超级房车走去…… 从超级房车出来，我成了梅根大姐的模样，走出球馆附近，手里拿着一张写满物品的采购清单，我在路边招呼的士…… 第三次换装时，我已在高速列车上，从海峡隧道前往F国！我现在是个不缺钱、不缺时间、不缺品味的女孩，一个人孤单寂寞在旅途！这形象突兀了些，但这形象极易融入陌生的群体，让群体来掩饰个人行迹！不时有好奇的、羡慕的、猎艳的目光投来，我表面从容恬静，内心却在翻涌——她俩是故意的，让我扮变态、人妖！不知她们现在在哪里细嚼慢咽回味笑呢…… “嗨，美女，听什么音乐呢？是去PL的音乐节吗？”搭讪者山羊胡抛来热辣的目光，“我们都去那里，一起去吗？我叫彼得，他洛克、托德、汉特，她们是蜜拉贝儿、苏珊、若拉！” “嘿，美女帅哥们，我，露丝！”我变嗓女声，挤出一个和煦的笑容，“今年有哪些著名的歌星来参加呢？有哪些个性的新锐来闹场呢？如果有我喜欢的，或许我会考虑半道下车！” 然后就是那帮小伙子口沫横飞地献殷勤！ 男生都对我过分的热情，在女生们醋味敌意浓郁前，我两眼真诚：“若拉，你的耳机好别致好漂亮！我好喜欢！”要更加融入，我得小作牺牲，我更青睐隔座文静地啃着“粮草”且略略青涩的女孩，“我的是EOGO，能跟你交换吗？” 我的品牌耳机价格是这位小醋妹的耳机十倍以上，若拉果然上道，欢喜的交换，然后坠入音乐的海洋，对我大举拇指：“音质棒极了！” 一大波人投来艳羡的眼神，特别是另外的两个女生！条件这么的好——漂亮，单身又大方、有钱又有趣的小姐姐，从这时起，所有的人对我好感剧增。 看到叫洛克男生鼻子抽抽精神萎靡的去了趟卫生间，回来后就格外地精神奕奕。他身上那缕涩涩的味道，让我兴趣索然，我甚至暗自盘算要不要帮他换换药，让他从此不举，绝了色心也断了毒瘾，省得害人害己，好人好事一举多得！ 我启动了我几乎不用的皮带扣上的电子功能——NFC芯片大功率远程读卡器功能，我的眼镜显示出洛克的身份证信息、银行卡存取信息、O洲畅游一卡通信息等。 我略略撇开男生们的纠缠，跟女生聊着健身、旅游、派对还有音乐。亦舒和简雨把我包装得过于青春率性，和还背着书包的学生们谈着装打扮是不合适的。 “再妙的词、再美的曲，没有好的音响器材陪伴是无法打动人的听觉器官、调动人的情感！”我俨然是一个超级发烧友侃侃而谈，“出色的音质能够在一瞬间轻松虏获你的心灵！我喜欢不同风格的音乐来配合旅途不同的风景，去调节心情的节奏，让心境有无数个面丰富整个思感世界！像这首《To》旋律简洁轻快，节奏鲜明而跳跃，正好调和这长长的海峡隧道带来的压抑……” 混迹于这群大三、大四的男女学生里，天色完全黑下来前我到达PL市音乐节开幕式露天大现场。到处是啤酒、到处是垃圾，脏、乱、差的环境里很快同伴们沦陷进灯光乱炫、人声鼎沸、放肆无羁地疯狂的人海里，扭呀扭、抱呀抱、拍呀拍、闹呀闹！这里听到都是各种各样声嘶力竭的噪声，噪声里杂有那么一些乱了旋律的音乐，在这里释放他们的灵魂！ 不管喜恶，我都得恰如其份地融入其中，我随着人潮手舞足蹈、喧声尖叫。 微微瞟到洛克男生和一个嘻哈装扮的男人看似无意识的舞到一起，一小叠大面额纸币和一小包胶袋就在衣摆下交换了过去。 我把眼镜调出D号仿生蝙蝠的视角，在我身后三米处和左侧五米处有两个人目光游移，不时地追踪嘻哈男和他碰过的每一个人——他们可不是什么密探警察，他们在为嘻哈男打掩护！ 我摇过去一圈后，嘻哈男和他身后的一个同伴衣服裤子几乎同一时间迸裂，从赤裸裸的身体上滑下来，人群立即惊叫、骚动、分离开来，那是我使的庖丁解牛技法，我刀锋清晰感触到他们的衣理折皱和皮肤的毛孔，刀锋在皮肤和纺织物层的间隙写意游弋的结果！ 嘻哈男的另外一个同伴，仓惶隐退去，不过，他带上了我的生化小蟋蟀！ 十秒钟后，洛克男生也是衣无寸缕，仰面朝天晕倒在垃圾草地，他头发撒满小胶袋里的药丸粉末，他的旁边还撒落十几粒药丸。我的碳链材料刀片收回防护衣袖，我用过的纸巾已浸泡在乱扔在地的啤酒纸杯里。我原不想弄出这么大动静——可能会暴露我在PL音乐节现场的行踪，但同行的那几位男生、女生除了洛克外，都还没染上这肮脏的东西，保有那点恻隐善心稍露痕迹也值得！ 随性而来和翩然离去的一路上，我听到最多的是黑鱿队VS金蜂队刚刚过去的那场比赛非现场球迷在扯淡、八卦，音乐节的话题热度远远没法赶上。但音乐节和金蜂队却是有话题关联的，就是音乐节上九大音乐界天王、天后级巨星会现场助兴PL队VS金蜂队的友谊赛！ “零比四一边倒，跑了三分之一的观众；第三十一分钟起风云再起，绝地反击，最后五比七收场。四红六黄牌子满天拍，可歌可泣呀，那才是真正的狂暴！这肯定成为本年度最耐看、最戏剧的比赛！苦涩死了早退离场的吉米，那可是他勤工俭学攒了半年钱才够从黄牛那里搞到的票！” “金蜂三号那个什么三号队长，太嚣张了、太可恶了，四比零后他成功拦截得球后，停在鱿九号面前魔扭不断地挑衅就是不传，等着人家反抢时，就来个漂亮的跳水。他是等到红牌了，只可惜红牌给自己不给对方。那个金蜂五号是他的徒弟吧，来嚷嚷，嚷来一张红牌，就此烽火再燃、峰回路转跌宕起！” …… “金蜂红衣主教那娘们，有才有貌有大气场，被反灌五球后，从容不迫力压阵角，祭两个替补，亮出三把穿肠剑硬生生血淋淋的捅回来三个窟窿！” “那她也是够憋屈，就一个‘啵’差点断了前程，天之骄女她要什么没有呢，偏偏中意面前的小鲜肉就是啃不得，按我的理解她比那个风暴小子十八号重要多了！新闻发布会上委屈成那样，记者都心疼死了，争着给她擦泪、撑腰、说好话！” “你说，有一天，他俩会不会私奔？” “切！可能吗？金蜂足球俱乐部当家的五个妞姹紫嫣红百花争妍，那个靓呀一个赛一个，那小子霸占了太多太多的优质资源，据说他正牌娘子还更不得了，迷死人不赔命！哎，上帝太不公啊！” “不可能吧，他老婆这么邪乎？我得查查！” …… “你说我们PL俱乐部主席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请金蜂队来，不是找虐吗？人家残阵都那么厉害了，再上那个十八号呢，啧啧！十八号在场上只有一种现象，就是摧枯拉朽、秋风扫落叶！” “友谊赛嘛，别把胜负看得太重了，盘带、铲断、长传连线、助攻和射门，管它是哪队，只要精彩就值回球票！” “你什么时候买了？草，不够兄弟！” “我小舅子在的公司是全球泰得碳链材料科技公司的合作伙伴，他帮我搞到赠票的，就两张。你知道那小子很是会讨我老婆的好，没有这宝贝老婆我也是没份的。现在想买只能去黑市那里碰碰运气吧！” …… 一小时后，我来到PL市小有名气的景观休闲步行街！ 东为起点是跨河大桥边上多姿多彩的多文化大广场，广场的地下是地铁中枢站！ 西为终点连接的是典雅贵气的奢侈品牌商业街！ 右边是温柔美丽、游船如织而闻名于世的DN河！ 左边是宏大的海运科技馆和古朴的国家图书博物馆！ 交通通达，视野开阔，联络点设在这个二层古典小楼再理想不过了。我点了杯“SYS”咖啡，咖啡浓郁馨香入口却极苦，这是联络员暗示一切如常，极安全！餐巾纸是淡淡的黄色，滴一滴咖啡就显示出为我预订的酒店信息，随咖啡附送的VIP卡实际就是房卡。小楼的地下后门和毗邻的图书博物馆是连通的，通过博物馆就直达奢侈品牌商业街的酒店。酒店是附近最高的建筑，能览尽河畔一切美好风光！ 我把仿生蟋蟀的录音、红外线视频和卫星导航行径路线图强制性输向联络员，只要他碰一下自己手机就弹出。我不管他们是不是还正义感爆棚，会不会去做正道卫士铲奸除恶，还是黑吃黑去要挟，我是在亮肌肉——我不好惹，别试着出卖我！ 因为影视里、现实中这些长期外驻潜伏人员作双面、多面间谍多地去，左右逢源不露生色地卖信息赚大钱。另外，如果联络员被其他秘密组织盯上，我把信息强塞过去，秘密组织就会认为我是来传递信息甚至卖信息的，他们大概率集中精力去探究信息本身从而忽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