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滞留

    审讯到第四轮就已经进行不下去了，卡卡托好像进入一种半昏厥状态，对严正义他们的刺激有些反应，但明显已经迟钝且混乱了。

    “严正义长官，我们还要继续审下去吗？”副审麦伦看着几近昏厥的卡卡托，忧心地说着：“上面要求的是不造成任何心理和生理影响。”

    严正义有些犹豫，卡卡托称自己为人，家乡在木斯顿，从海王星流浪至此，这些是他到现在为止交代的全部信息。

    真假呢？就连卡卡托到底是不是真实的生物都不清楚。虽然依稀可以看出人的模样，但严正义实在不愿意相信眼前的怪物是人类。

    “休息吧先，命令将火力戒备降至四级。”严正义皱着眉头说。

    收拾资料准备回办公室时，严正义偶然瞥见了卡卡托机械手指上的一个亮闪闪的东西。在那些污黑的机械零件中显得有些突兀。

    武器吗？还是标签之类的？严正义并不知道卡卡托经过几手才被送到自己的监狱里。可能那是之前某人打上的标志环吧。

    但好奇心还是促使他走近了些。

    那是一枚婚戒。

    严正义愣在那里了。

    “严长官？”麦伦在门口叫着他，“今天要对上级进行第一轮汇报，我们要抓紧时间。”

    “好。”严正义回过神来，回答着。

    夜晚，严正义躺在床上。脑海里还是那枚婚戒。

    一枚婚戒？

    会是某个人开得玩笑吗？毕竟前线的那些官兵都爱开这种无趣的笑话，有人开着玩笑给这位怪物先生戴上婚戒也是合理的。严正义甚至想象到了一群年轻的押运士兵，把帽子斜戴着，哄笑着给昏厥的卡卡托戴上这可笑的婚戒。

    但———如果不是玩笑呢？

    那意味着卡卡托真的是个人类。

    人类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模样？严正义彻底睡不着了。

    他经历过什么？那枚婚戒的另一半在经受着怎样的折磨？如果他是一位女子的丈夫的话。

    严正义想起了自己的妻子。

    妻子从事人类基因工程。那个埋在他心里的噩梦今天再一次被唤醒。

    他起了床，潦草穿上衣服，走向302号牢房。他总觉得自己该干点什么。

    靠近牢房，隐隐有沉闷的敲击声和谩骂声。严正义感到不妙，跑了起来。

    果然在302号房看到两个狱卒在用棍子和橡胶鞭虐待卡卡托。卡卡托扑倒在地上，像被雀儿啄了的毛虫一样蜷缩着，嘴里哼哼唧唧地呻吟着。

    两个狱卒猛然察觉背后有人，连忙站起身来行了军礼。地上的卡卡托在痛苦地呻吟。

    严正义脸上的肌rou在抽动着。

    “他做了什么？”严正义走近一个狱卒，用手抓住他的衣领，狱卒矮他一头，被吓得说话有些不利索。

    “长官，他突然袭击我们。”

    “哦？他现在连只蚂蚁都捻不死，怎么袭击你，混账！给我看看他砍了你哪条胳膊？没砍透，我来帮他！”严正义凶煞地像头野牛。

    “没受伤，长官！”

    “滚出去！”

    “遵命长官！”两人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