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炼金术士工会疑案（二）
所以事情就是这样。 御前侍卫哈尔温·斯壮正站在一个女孩面前向她汇报着这件最近在君临的热门事件。 这个女孩的手里一边拿着羽毛笔，好像在梳理什么事情， 另一边却抱着一颗精致的龙蛋。 不久前，雷妮拉向法务大臣提出意见，在君临设置大法庭，以厘清王领风气，有什么疑难杂案都要经由法庭审判，允许市民旁听。 君临这个人口流动极快的城市里的治安与安全问题一直是个隐患，既然雷妮拉不久前已经初步掌握了金袍子并明确了他们的职责：用他们来守城和缉捕罪犯，那司法程序自然也要建立起来，以前那套偏袒贵族的治理手法肯定是需要重新调整的。 当然，如果你要进行决斗审判也是被允许的，这是维斯特洛的悠久习俗，雷妮拉虽然觉得这有损司法公正性，但还是捏着鼻子承认它。 于是崭新的君临大法庭被设立了…其位置处于雷妮丝丘陵下的一处地势平坦的地方，牢犯和工人们用水泥和石头垒起了一座新房。 君临城里已经不允许出现什么死的不明不白的妓女、佣兵和难民们了…这是雷妮拉的观点。 现在，一件非正常的死亡案件摆在了大法庭的面前，这件事情也成为君临市民茶余饭后的谈资之一。 “审判官是怎样认为的？” 雷妮拉向哈尔温问道，目前大法庭里经过调整，由法务大臣和雷妮拉挑选精通律法的红堡官员进行任职，当然，经由市民监督，如果有渎职问题的，轻则丢官，重则流放长城或判处绞刑。 “审判官认为，这件事情或许还有隐情，但法官大人却注意到，君临市民中的很多人都觉得汤姆·索恩有罪，是他杀了人，所以目前案件的情况有着扑朔迷离。” “为什么审判官觉得，裁缝汤姆是无辜的？” 雷妮拉似乎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哈尔温·斯壮见状也不恼，公主对每件君临大事都会关注，而不是像从前那样漫不经心，这已经成为了常态，她正在向一个真正的执政者那样蜕变，哈尔温继续耐心解释道：“审判官首先觉得，汤姆·索辛与被杀的马杰什没有仇怨，这是其一” “其二则是虽然汤姆与马杰什争执过，但除此之外两人再无联系，看上去只是一场普通的偶遇” “其三则是”哈尔温看了看雷妮拉的脸色，顿了一顿 “嫌疑人似乎没有进行公正决斗的打算，审判官认为…这或许说明了他是无辜的，因为生死决斗是他能做的最后的努力，他没有歇斯底里就说明他或许真的无辜，相信有人能还他一個清白…” 前两天，雷妮拉在公主府里召集群臣，进行关于大法庭的讨论会上，她表达了对决斗这种司法手段的不喜，然而她的宫廷教师，同时也是她的得力大臣之一的拉莫斯修士，却反驳了她，并且用事实依据说服了她。 雷妮拉在书里看到的公正审判，想的是这玩意怎么可能公平。 然而，拉莫斯解释道，决斗不仅在维斯特洛，也在其他地区上较为普及，这是法制上重要的制度，绝不是绅士们为争夺女人而疯狂，表现自己的武勇。 司法决斗的动机不是个人恩怨而是法律诉讼，其目的是发现真相、伸张正义。决斗在单个人之间进行，有助于防止群殴和较大规模的军事行动，减少流血，这是相对于背景比较复杂的贵族和国主而言。 那当权贵与弱小者决斗时，前者的社会地位不再是影响诉讼结果的重要因素，后者因此有比较公平地赢得官司的机会。 就连“残酷的梅葛”都与教会骑士们进行了公正决斗，虽然梅葛战胜了教团后，教会翻脸不认人，但仍然，审判这种机制是被维斯特洛人所广泛承认的。 雷妮拉拿的是现代眼光看待的君临法制，所以觉得这种方法太过愚昧，也太过随机，比如魔山与红毒蛇的决斗，她看到的时候内心好像憋了一口气。 神圣决斗不仅是司法程序，也是教会体现七神公正在上的教义之一，这玩意如果废止了，估计教会又会兴起宗教裁判所这种怪物，这也是有迹可循的。 在维斯特洛，人们对于司法决斗的信心令人叹为观止，每次有人决斗，君临城的教会里都会人满为患。 雷妮拉后来点头也是想到了，相比于赤裸裸的暴行—不要对这种时代的士兵、贵族等人物有什么信心，除了君临大法庭的成立以外，司法决斗还是比较文明的解决纠纷的法律手段了。 “然而，不进行决斗也可能是他作案后觉得七神不会原谅他而已。”淡淡的女声拉回了哈尔温·斯壮发散的思绪，“这不能成为他无罪的依据，人的心理，永远都有正反两面。” 当然，如果他认为有人能还他清白，那么雷妮拉设置大法庭的意义就是对的，君临城内的市民开始对司法程序有了信心。 想到这一点，雷妮拉不禁微笑起来。 “这件事情是谁在进行调查呢？” “是原金袍子里的戈登·麦卡勒，他现在正在勘查现场。” “哦，原来是他，那就看看这起案子有什么问题吧，君临城里总是不太平啊！”雷妮拉摇了摇头，手里仍然抚摸着那颗时不时发出翠绿色光芒的龙蛋。 戈登·麦卡勒是金袍子里的一名普通士兵，出身于某个有产骑士的家族里，他的父亲就是一名在学城管理读书的边缘学士，于是他从小就在书籍里长大。 他离开了在河湾的家族后，选择出来旅行并成为了一名骑士，后来被戴蒙·坦格利安看中，在金袍子里担任一名书记官。 一切直到现在，雷妮拉告知君临城内分管法政的官员和士兵，为大法庭进行人员遴选时，戈登果断的选择了接受测试。 雷妮拉亲自面见这些官员，并出题考察，一共选中了三十名人手，组成法庭调查委员会，专门负责对案件的调查工作，嫌疑人可以选择自己出资聘请专业人员来调查，也可以由法庭指派，平民们往往都选择了后者。 戈登·麦卡勒是她觉得表现出色的种子之一，近日在君临也算小有人气，人称“地狱神探”！ 然而戈登在被传达接手这起案子的时候，内心却颇为紧张！ 以前负责的都是一些偷鸡摸狗，市民纠纷的事情，动人伤人的都不多了，没想到第一件案子就是这种杀人案件！ 但是雷妮拉曾经对他们说过，经验是需要一步步积累的，如果人手不够就去调人，如果情报不清楚就调查清楚，君临有百分百的信任和支持给大法庭的诸位官员。 想到这里，戈登内心坚定了起来，一定要找到杀马杰什的人！ 在黑牢里默默向七神祈祷的汤姆·索尔此时跪拜在地上，同样在默念着：愿“地狱神探”还他一个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