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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6:江星澜X许一树

    许一树也是第一次遇上这样的事。

    他的生活阅历可以说是贫瘠的,Alpha易感期什么的,也只有从前在课堂上听过。

    他只知道那时候的Omega千万不要靠近,更不要去试图招惹。

    可他莫名的……就是不想挂电话。

    他想得很清楚,自己不会冲动不顾后果地去找他,那么说说话,应该是可以的吧?

    不过就是通话而已。

    虽然此刻对方的状态让他不得不有些担忧,可许一树就是对江星澜有着一种盲目的信任。

    如果是他的话,肯定没问题的吧。

    即使他说过自己不喜欢第二性别。

    一个Alpha为什么会讨厌自己与生俱来的东西呢?

    “喂?”许一树不知道说什么,只小心地捏着手机,不错过对方的一点声音。

    大概是真的很不舒服吧,自从电话接通后对方的低喘明显压抑了不少,但还是能听出主人的痛苦。

    他无能为力,只能遥遥陪伴。

    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只有沉默的电流和偶尔克制不住的烦闷喘息。

    许一树听得心慌,过了一会儿,他开始试探着叫对方的名字。

    他以前从来没有直呼过对方的名字,大概是处于羞涩和别扭,又或者是因为对方总能替他先找好话题,不用自己费尽心思开口。

    在脱口而出第一个字的时候,声音几乎有些僵硬,没法流畅地叫出来。

    他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这才重新喊了一声:“江……江星澜。”

    对方没有回应,只听得出一声骤然浓重的呼吸。

    许一树还以为是自己声音太生硬了,又试着努力放低了语调,继续叫他的名字。

    Omega的声音软软的,透过电流声,有些许的失真。

    “你还好吗?江星澜?”

    这次终于有了回应。

    “我没事。”对方开口后却没有再谈这个事情,反而开始催他,“太晚了,你去睡觉吧。”

    “哎?”许一树没想到话题变换得这么快,“可是你还是很难受吧?”

    他又叫了一声对方的名字。

    -

    江星澜死死闭着眼,捂着嘴,努力让自己不发出任何让自己厌恶的声响。

    每多喘息一次,他都要在心里加深一分愤怒。

    可愤怒无济于事。

    所有的信息素都缠了上来,在嘲笑自己。

    你的坚持一钱不值,你就是会被信息素捆绑,受制于它。

    学校确实都会有Alpha易感期的隔离室,里面会有些类信息素的缓解剂,虽然不治本,但总归能有所好转。

    可是他太骄傲了,又本能憎恶,怎么可能妥协去那种地方。

    他此刻觉得自己几乎就要吐出来了。

    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因为他还在极力抗争着本能的力量,却被电话那头简简单单的几个音节击得溃不成军。

    从前也会难受,但不会有像现在这样的,把目标具现化,再转变成自己都觉得恐怖的占有欲。

    信息素一涌上来,他就会想起对方背对着自己画画的身影,而想到对方的身影,视网膜上就会不听控制地浮现出那个人的模样,想起他总是带着赧然的表情,和一双澄明清澈的眼睛。

    每次他看向自己的时候总带着一点怯意,江星澜起先不解,自己并没有什么让人觉得害怕的地方。

    后来发现对方好像是生来如此,可在面对自己喜欢的事时,眼中又总有与众不同的光。

    他话少,孤单,画的颜色却总是很温暖。

    而现在,这个Omega在叫自己的名字,一次又一次。

    他的声音很轻,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却能一下一下地挠着自己的心。

    “江星澜、江星澜。”

    每一声都像是质问,或者嘲讽。

    他早就收到对方的消息了,他想告诉对方,他不忙,要是愿意给自己画画,随便什么样都是可以的。

    还想跟他说晚安。

    可惜我现在是一个被本能绑架的野兽。

    江星澜熬得眼眶发红,多年来一直坚持的东西仿佛是个笑话,正居高临下地看他出丑。

    承认吧,那些东西一钱不值,你终究是信息素的奴隶。

    而被他可怖的天性具现化出来的那个人,好像真的很担心自己,又开口叫着自己的名字。

    江星澜,江星澜。

    你为什么你不说话呀,江星澜。

    你看看我,想想你现在心中的欲丨念。

    你引以为傲的自律分崩离析,你素来优雅的面目模糊不清。

    你想扒掉我的衣服,想蒙上我的眼睛。

    想用手掐住我的脖子,掌纹罩住我的喉结,看我因缺氧而情不自禁地张口流涎,双目迷蒙,你便可以俯身吻我,为我渡气,满意地让我所有的空气都只来源于你。

    想咬开我的腺体,想圈占我的全部。

    想拥有我,想摧毁我。

    是不是啊,江星澜。

    -

    偏偏Omega并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还在犹犹豫豫地开口。

    许一树不知道为什么对方这一次的沉默会比平时都要久。

    “我,我不困的……”

    许一树觉得自己就是在趁人之危,又或许是借着江星澜极好的教养和从不拒绝人的性子“为非作歹”。

    他咬着牙,心跳得很快。

    “我想多陪陪你……好么?”

    说完这句话,许一树自己也噤了声。

    这几乎是他能说出来的最直白的话了。

    在自己喜欢的Alpha的易感期。

    我不想睡,在没有你的晚安之前。

    也许你对所有的Omega都是这样,我也不过是一个最平凡的过客,但请容许我有一点点的私心,想借着现在的机会告诉你。

    如果你愿意,我想一直陪着你。

    “我……”他支支吾吾,还想说些什么。

    可是方才的话已经耗尽了他的勇气,再说不出其他。

    没等许一树想明白,自己却被打断了。

    “你不知道易感期的Alpha有多可怕么。”江星澜的语气沉了下来,听上去几乎是带了点冰冷。

    许一树满腔的热情像是忽然被浇灭了,他本来对情绪就十分敏感,即使隔着电话,他也能感觉出来对方此刻心情很坏。

    “我知道,所以……”

    所以我只是跟你打电话,并没有失去理智地要去找你。

    这也不行么。

    “很恐怖,很卑劣,你不要靠近他们,包括我。”江星澜一字一句地说。

    “你不会的。”许一树说。

    江星澜维持着沉默,想听他把接下来的话说完。

    “你跟别人都不一样,你不是那种人。”开了个头,有些话说起来也没那么困难了,“我说过的,你是个很棒的Alpha。”

    是我喜欢的Alpha。

    最后一句他藏着没说。

    “但我不喜欢这样。”江星澜的声音听上去满是挣扎,“我也说过,不想被绑住。”

    “你说的绑住,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许一树问,“怎么样的人才会让你觉得,你没有被信息素支配?”

    会是我么?

    可我也只是一个最普通平凡的Omega,更不可能像你一样,对天性和本能说不。

    ——我不知道。

    江星澜听着许一树的问题静默片刻,自己也没有答案。

    因为我不知道现在疯狂想渴望得到的你,对我来说究竟算什么。

    我不敢说,也不敢动。

    更怕伤害了你,让你这样一幅画上蒙了我的灰尘。

    “你去睡吧。”江星澜皱着眉头,手撑在地上,对电话那头的人说。

    不要再纵容我,不要叫我的名字。

    我怕此刻内心的想法会将你吓跑。

    许一树还是不肯,不知道为什么江星澜忽然冷了下来。

    “挂电话。”江星澜的声音忽然变得强硬,好像在努力抗争着什么,可很快又努力平静下来,放缓了语调,“你不是跟我说了晚安么。挂电话去睡觉,好不好。”

    “我……”

    许一树所有的话都被堵了回去。

    “听话,小树。”江星澜最后说。

    “……好。”

    对方第一次这么叫自己,他瞬间就失了其他想法。

    直到浑浑噩噩地挂断了电话,许一树这才想起来。

    可是他没有对自己说晚安。

    -

    江星澜听着电话的忙音,仰着头喘气,把手机烦闷地丢到一边。

    周身的信息素淡了一些,带着主人的烦躁和懊恼,嘲弄地在屋内盘旋。

    他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

    不过是一通电话,不过是一次易感期。

    对方不过是叫了叫自己的名字。

    可他知道,对方每叫一次,嚣张的天性就烧得更烈一分,那些想摧毁破坏和占有的冲动,被他死死捏在手中,蠢蠢欲动。

    他自嘲又凉薄地笑了笑,站起身来倒了杯水,毫不斯文。

    仅仅几个字而已,连面都没有见,在他这里听来,都觉得对方是在催情。